第36章 喝酒
自从戚余回来后，程乾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整天闷在家里，而是叫着东子和阳阳一起跑前跑后帮戚余找房子，搬快递，招人、理货。
戚余把之前的小屋退掉了，住进了工作室，刚开始招的人不多，只有一个客服和一个理货员。
阳阳的拍照技术不错，所以就雇了阳阳兼职当他的店铺摄影师，模特也由万花丛中一棵草的阳阳来找。
连续折腾了一个星期，戚余的鑫淼服饰旗舰店总算落成，开始正式营业了。
根据江逸的提议，他选的货每样只给他发一件过来，其他的不论多少，只要有订单江逸就直接安排专人跟他对接，直接在总部发货，也省的他多掏没必要的成本。
又一个星期后，店铺的营业额开始有了持续上升的趋势。
三兄弟正要功成身退，戚余就向他们提议道：“你们要跟我一起吗？不耽误上学时间，也不用你们经营，每月结算的时候直接收钱就行。”
阳阳道：“我都已经是咱们店铺唯一的摄影师了，做人不能太贪！老板别扣我工资就行！”
东子道：“我也不！这个我不擅长，你这相当于白给我送钱，我花的也不安心，还是算了。再说我一大男人，还怕饿着自己？”
程乾却笑着说：“我想在你这儿应聘个长工，只在周末和假期兼职，要吗？”
“要啊！”戚余兴奋道，“求之不得呢！”
说完，程乾笑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个饭，结束后戚余回工作室，程乾却被东子和阳阳一人一条胳膊给架了出去。
“老实交代！你俩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个不要脸的是不是卖惨把小哑巴拱了？”
程乾笑着举手投降：“先松手松手！我没有！”
“骗鬼呢！”阳阳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没有你现在看见小哑巴就一副春情荡漾的劲儿？脸他妈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你他妈才菊花！”程乾斜了他一眼道。
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人，程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没有，就算我想，小哑巴也不是我想拐就能拐来的。他不可能愿意跟我在一块儿。”
“那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东子皱眉道。
程乾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我想通了吧！”
“想通什么？”阳阳问，“不喜欢他了？”
“不是。”程乾解释道，“我喜欢他这点是变不了的，但是既然我们俩注定没结果，我总不能让他因为这个看见我就躲，想起我就难受吧？”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我就想，他不能回应就不回应好了，反正他也不会是别人的，与其这么僵着我们俩都难受，还不如各退一步，我就站在让他能接受的位置守着他就好了。”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没必要让他那么难受。”
东子愣住了，阳阳也有点不可置信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蛮横霸道不讲理的乾二爷吗？”
程乾笑了：“是不是的都无所谓，我就想让他高兴。”
没有人知道，当小哑巴这次回来，站到他门前的那一刹那，当他看到小哑巴的脸上也能出现那么阳光的笑容的时候，他心里有多震撼！
他承认他嫉妒了，他承认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直到那一天，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沉溺于自己的求而不得而不可自拔，在心里把自己想象成了悲情剧的主角，却忘了自己对小哑巴的影响力有多强大。
敏感如戚余，怎么会不懂他？
即使无意，他也带给了戚余太多负面的影响，那本不该是他来承受的。
所幸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还来得及。
“你能这么想倒是也行。”阳阳道，“要是哪天不高兴了就来找我们，你俩可千万别再吵架了，再来一次别说你们，连我都受不了了。”
程乾笑着拍了下阳阳的胳膊，笑道：“知道，不会了。”
以后，再也不会吵架了。
眼看年关将至，江逸早早把机票给戚余买好了。
临走前，程乾去送戚余，眼眸柔和道：“这次几天回来？”
戚余想了想道：“过完年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不会太久。”
“回来我去接你？”程乾问。
戚余想了想道：“行啊！等我确定好回来的时间就把车次告诉你，到时候你去火车站接我。”
“这么干脆？”程乾笑道。
戚余也直接坦言道：“对呀！辰哥说又给我准备了很多书，让我回来的时候带回来。”
“哦~”程乾开玩笑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干脆，合着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
戚余笑着点了点头。
程乾笑着看着他，忍住了想要把他拉进怀里好好抱一抱的冲动，“几点出发？”
戚余道：“最晚半个小时后就得走了。”
“那……”程乾看着戚余，隐下自己的不舍道，“我……能给你拍一张照片吗？”
“啊？”戚余一愣，好不容易消失了近半个月的酸楚再一次向他袭来，“二哥……”
程乾没等他说完就冲他笑了笑，“我随便说的，你别当真。”
戚余紧紧抿着嘴深呼吸几次才没让自己眼泪掉下来，强撑着笑说：“二哥，过段时间吧！再过段时间我们叫上东哥和三哥，我们四个还没有合照呢！”
再等等，戚余紧紧咬着牙关，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洗脑，再等等，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二哥就死心了，就不会再难受了。自己……
自己也就……能死心了吧？
程乾依旧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送走了戚余，程乾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东子：“出来陪我喝酒。”
“地址。”
“华锦超市对面的烧烤摊，我在那儿等你。”
“马上到。”
电话挂了，程乾回家给妈妈留了字条就出门了。
他报的地址离他家并不近，反而离戚余的工作室不远，他没有骑车，反而一路走着过去了。
等他到了，老板也上好烧烤和啤酒的时候，东子也到了。
程乾一连开了好几瓶啤酒，一言不发就开始喝，东子坐在他对面，也不拦他，就是时不时给他递个烤串。
这不是程乾第一次喝酒了，他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么点儿啤酒不至于让他醉，但他还是忍不住眼泪一直往下掉。
又一杯啤酒下肚，他抬头看着东子，哽咽着说：“我怎么还是那么难受呢？”
“我都想好了，这辈子就算一天都不能跟他在一起，只要能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好好的我就满足了。可是我怎么还是这么难受呢？”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东哥，我是不是有毛病？”
他说：“我刚把他送走了，他要去跟别人一起过年，我想留他，可我知道留不住，也没办法留！”
“我知道！”
“我知道只要我说不让他走他就一定不会去，但留下来以后呢？”
他随便抹了把眼泪说：“我能带他回家过年吗？恐怕除了我没有一个人愿意。”
“我没用，我留不住他，我还要自己把他送到车上看着他走！”
“我好难受啊！”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不要命似的，东子一言不发地听着他哭，看着他清醒着‘撒酒疯’。
“要是真难受，以后就离他远点吧。”东子看着他劝道。
程乾摇了摇头：“我做不到。看不见他我才更难受。”
“你这不是自虐嘛！”东子皱眉道，“我是没谈过恋爱，搞不懂你。”
程乾轻笑一声，带着满满的自嘲道：“我也没谈过。”
“呵~”他又笑了一声，“我想谈，可惜这辈子都谈不了了。”
东子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才16就这辈子？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话别说太早！”
程乾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道：“可我就喜欢他，看见他就控制不住想抱他，想亲他，想让他永远都属于我一个人！”
“我不想让他去别的地方，不想让他去找别人过年，不想让别人成为他的目标和方向！”
“我想把他变成我一个人的！”
“你说？我要怎么办？”
“别问我，我没辙。”东子头疼地使劲拨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烦躁道，“你他妈的少喝点吧！喝酒能解决问题？”
“真要想要他，那就自己努力啊！你他妈天天喝酒跟我在这哭能有个屁用？”
“他把别人当成目标那是因为别人够强！你不愿意你抢回来啊！”
“别人强，你比别人更强不就好了？别人优秀，你比别人更优秀不就行了？你他妈就会在这儿哭，哭能把人哭回来？”
“你他妈要是够牛逼，又有这么多年情分在，他能舍近求远去找别人？”
“你他妈还说别人怂！我看你才是最怂的那个！”
东子平常不爱啰嗦，乍然劈头盖脸地这么骂了他一顿，把程乾一下骂醒了。
瞬间醍醐灌顶道：“对！我得把他抢回来！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能把他留下来！不止过年，我要让他这辈子都是我的！”
东子看了他一眼，“还喝吗？”
“喝！”
东子刚举起杯就听见他打了个嗝说，“喝个屁！”
“我要回家！看书！我要努力！我就不信了！”
“谁他妈说农村出来的就一定没出息！小哑巴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他说我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我不能让他失望！”
“我要回家……”
“我要看书……我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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