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天道不可言
“皇后娘娘，您经过这些年的调养，身体情况着实好上不少。微臣再给您酌情减少一些药量，这药以后也可以半月喝上一付。”
“谢谢，蒲柏。”
陆芷收回手，然后静静地盯着给自己写药方的蒲柏，突然问道，“蒲柏，本宫跟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所有老天送的礼物，实际全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你说，这句话有没有两分道理？”
“皇后娘娘，天道不可言。”
这些年皇后娘娘没少试探他，只是蒲柏也多少知道其中的奥秘，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泄露，所以即便皇后娘娘再怎么问，他也不能透露一句。
“蒲柏，当年本宫问大萨满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回答本宫的，本宫没想到，你也会这么回答。”
“皇后娘娘，您最近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吗？”
要蒲柏说，这位皇后娘娘倒真如大萨满当年所说，命运颠覆、莫非前人，明明大萨满和自己什么都没说，可偏偏皇后娘娘就是能猜出来个大概。他甚至都怀疑，要是他现在再多说一句不可言，是不是皇后娘娘还能再猜出来些什么。
“不算烦心事，应该说，是操心了一些不该由本宫操心的事情。”
乾国和庄国并立的局面已经持续很久了，按照俞盛桓的脾气，还有苏棺一贯的做事手段，两个国家打起来，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什么时候打，因为什么事情打，陆芷却并不确定。
俞盛桓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一来，他早年征讨，又经常过度劳累，即便有太医时时看护，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自然是比不得年轻时候的状况，二来，按照苏棺现在的发展，俞盛桓担心再等下去，恐怕他就压制不了苏棺。而俞灏丰生性善良，要让他跟苏棺对上，这个胜算恐怕就要大大缩小。
可等待也有等待的理由。
当年庄国幼帝登基的时候，只有四岁，如今几年过去了，小皇帝的年岁渐长，不管对待苏棺的态度如何，肯定都存了让苏棺放权的意思。再加上苏棺早年是借着血洗庄国皇室平定的庄国内乱，这个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去，再想从这个小皇帝心里拔出来，那可就没那么容易。
是等着庄国再一次内乱，还是趁着自己年富力强再征战一把，这是俞盛桓的犹豫，却也是陆芷的忧虑。
陆芷甚至希望，俞盛桓能就这么长久地等下去，永远不要跟苏棺为敌。
陆芷在早年间，曾经隐隐约约有预感苏棺会成为这个天下的霸主，而这个预感，多少也在大萨满奇普查的嘴里验证。即便奇普查并没有明说，陆芷也并不迷信，可这世间奇幻的事情多了去了，也由不得陆芷不信上三分。
一个既定的结局和一个未知的未来，这些年随着乾国和庄国的发展，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陆芷。
“蒲柏，人有办法忤逆天道吗？”
“皇后娘娘，天道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您从未听见，又如何忤逆？”蒲柏盯着皇后娘娘手腕上的勾玉，过了一会儿又别开眼说道，“皇后娘娘，这世间的事情自有定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蒲柏，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陆芷没漏掉蒲柏刚才的眼神，如果她是注定要死的，那么勾玉能救活她，说明某些事情可以被逆转，也许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糕。
“对了蒲柏，还没祝贺你终于收到了第一个徒弟，你学的那些医术，总算是有了一个传人。”
虽然俞盛桓在赵绿的事情过以后，恢复了蒲柏巫医的身份，但是毕竟巫医与中医之间有很大的隔阂，所以这么多年来，整个巫医院一直都是蒲柏孤军奋战，正好陆芷前几天听说蒲柏新收了个徒弟，便由衷得替他高兴。
“皇后娘娘，这巫医也不是一蹴而就，那个孩子该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现在甚至连药材都还认不全。”毕竟是坚持了很久的理想，蒲柏脸上也难掩喜色。
“这份认真学的态度，就已经能胜过大部分人了。”
陆芷知道蒲柏在祝由术方面的造诣也不算差，只是他一心先把巫医这门医术发挥广大，所以对于其他萨满对他的评价并不在意，即便当年奇普查去世的时候，有意想把大萨满的位置让给蒲柏，可蒲柏却在拒绝之后，依旧呆着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巫医院里，继续研究巫术。
蒲柏是陆芷的救命恩人，而陆芷能做的，就是继续让蒲柏能够安心地完成他的理想，如今这个理想能够开花，而且还有结果的那一天，在陆芷的心里，也算是还了蒲柏的一点恩情。
不管天道是不是真的不能改，但至少陆芷身处其中，也曾经扭转天命。
如果有朝一日，俞盛桓也遇到了所谓的天命，那么陆芷能做的，也就是跟他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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