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我拿一条命和半个东国跟你换
“公羊大人，你既然留了后手，难道就不担心朕会直接派人将你在此击杀？”
“我来到这儿，不就是为了让你干这件事的吗？”
“公羊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即便俞盛桓多少有些准备，但是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些话，还是让他有些惊讶。毕竟这世上实在没多少人，能够在早就知道自己死期的时候慷慨赴死，更别说是要被人杀死这种十分残忍的事情。
“我要把你的话认为是一种夸奖吗？”
苏棺其实早在接手这个烂摊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只是他想过会被谢元安杀死，却没想到会被俞盛桓抢了先机。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也不妨更开诚布公一些。”本来苏棺这次来，就没想着还能活着回去，“我一条命，再加上半个东国和云江流域，你觉得够吗？”
“公羊大人，你开出这么高的价码，难道就不担心这个消息传回庄国之后，受人指责吗？”即便这就是俞盛桓想要的最终结果，但是在敲定之前，他都不会露出自己的底线。
“我现在活着，在庄国受的指责也不算少。”
说实话，要是乾国没有那么强势，苏棺也许还会拼一拼，只可惜等到他掌权的时候，庄国皇室已经蠢蠢欲动，外头的彦国和东国又已经被乾国吞掉了大半，他就算是再有能力，那也是无力回天。
“话我也已经摆在这儿了，你要是愿意，那么这件事就继续谈，如果你不愿意，那恐怕乾国失去的，就不止是一位广霄王了。”
“公羊光，你这是在威胁朕？”
即便俞灏熙做得再不对，但那也是俞盛桓曾经看重的儿子，现在被对方像筹码一样拿出来，实在不难让他感到愤懑。
“俞盛桓，我要是想威胁你，恐怕就不会单枪匹马进宫了。”
苏棺在赌，他在赌俞盛桓到底还能不能连续遭受这样的重创。
庄国这几任的国君大多都是年纪轻轻便早早地去世，所以皇室的那些人心思难免活络，总觉得这个位子有一天能落到他的头上。但是乾国和庄国不一样，乾国国君的上位史，基本就是一桩桩手足相残的血腥史，如果他真有意要挑起这些矛盾，即便最终还是由俞灏丰继任，但是中间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却是俞盛桓绝对没办法意料到的。
毕竟，已经有了俞灏熙这个前车之鉴，苏棺也不认为俞盛桓会再冒一次险。
“公羊光，朕有时候在想，要是你出生在乾国，为朕所用，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如若我真在乾国，恐怕早就死了。”
苏棺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冷冷地打断了俞盛桓的笼络。
“公羊光，既然你属意庄国，甚至愿意为了保证庄国的安定慷慨赴死，加上你提出的其它条件，朕觉得这笔交易还是有的谈的。”
俞盛桓也就是试探一下公羊光，也没有想过公羊光真的会放弃庄国转投乾国，话说回来，要是他真这么做，恐怕俞盛桓才该担心，这是不是他的下一步计划。
一个才华过人到一定程度，手段又如此厉害的人，如果不能确保他的忠心，那么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把人给杀掉，免得给了对方一个喘丨息的机会，又给自己多制造了一个仇敌。
“有的谈，还是能谈？”
苏棺可不想跟俞盛桓继续玩这种文字游戏，他这次过来，奔的就是速战速决，如果再让俞盛桓把庄国大军扣住，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是在云江流域的那些人，庄国边境的那些也绝对会军心不稳。
原本庄国边境那里就有些矛盾，要是再被人抓住机会，到时候不用等俞盛桓派兵攻击，恐怕光是庄国的内讧，就能让整个国家覆灭。
“自然是可以谈。”俞盛桓让文官上前，把之前公羊光说的那些都细细地写了下来，然后又让太监递到公羊光面前问道，“如何？”
苏棺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文书，细细地看了一遍。
“看来乾国国君对自己的儿子，还真是爱护有加。”
“公羊光，要真说起来，你对庄国的小国君，才算是爱护有加。”
即便公羊光的手段再残忍，可在俞盛桓看来，这也不过是一种肃清乱党的手段罢了。不管是屠杀皇室还是颠覆朝纲，其本质，也不过就是想维护庄国的稳定，让谢元安这个小皇帝能在皇位上坐的时间更久一些罢了。
要是公羊光真像外界所说，真有谋朝篡位的决心，恐怕现在他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做交换。
“真是没想到，到头来最了解我公羊光的，竟然是你俞盛桓。”
苏棺从谢礼煊的手里接过这个烂摊子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人能理解他，时至今日，竟然能在俞盛桓的嘴里听到他对谢元安的爱护，苏棺甚至都觉得有些悲凉。
他在庄国被称为奸臣，而认为他是忠臣的人，却是乾国的国君。
“我公羊光言而有信，不知道乾国国君的信用如何？”苏棺已经把文书仔细地看过了，也确认没什么疑问，除了没把自己这条命写上去，刚刚说的那些都已经全数写清。
“你可以等到庄国太平之后，再死。”
公羊光这条命是不能留着的，但是俞盛桓更担心他这么一去，他埋在底下的那些人反而找不到了，索性就多给公羊光一些日子，他也好彻底摸清对方的情况。
“俞盛桓，事情还未尘埃落定，你倒是先跟我要起了利息。”
毕竟是手握重权的人，苏棺听完俞盛桓的话，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按照苏棺的地位，一旦议和的事情落定，要是他还继续呆在乾国，恐怕会让庄国的人生疑，但盟约生效的时间很长，那么苏棺势必要先做出一个返程的动作，让一辆空车先行出发，等走到差不多了，再假死一回。
换句话说，即便苏棺在庄国安定之后后悔，但那个时候他也已经“死”了，再想回到庄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办法，公羊大人诡计多端，朕也只能先收些利息了。”
如果不能确定公羊光的死亡，俞盛桓是绝对不会放下戒心。
“好。”
反正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早晚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俞盛桓真准备骗自己，那至少也给了庄国一个喘丨息的机会，凭借着司尺那些人，多少也能让庄国恢复以往的太平。
自己这条命，也算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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