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乐劣番外1：再续前缘
如果不是乐氏派人来闹，陈秋娘压根就不知道乐劣为了来见她，已经被乐氏逐出族谱了。
“要不你就回去吧，跟族长那边说说好话，毕竟他们那么重视你，不然也不会现在还派人过来。”陈秋娘看着正在自己店里帮忙的乐劣，欲言又止地说道。
“他们哪里是重视我？他们重视的是乐氏大族的头衔。”
乐劣熟练地把洗好的碗筷擦干放到一旁，然后又用洗碗水把灶台擦了一遍，怎么看都跟传说中的乐正烈搭不上关系。
“就跟当年死活不愿意让我娶你一样，现如今也不过就是一样的套路。”乐劣总算帮陈秋娘把厨房的工作干完了，这才搂着陈秋娘的肩膀往外走，“当年我是瞎了眼，被那群人坑了一把，我要是现在还信他们，那我就不是蠢，是蠢到家了。”
“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会耽误你吗？”
即便陈秋娘已经知晓乐劣对她的感情，但是在世俗的眼光里，一个天之骄子跟一个丧夫还带着儿子的寡妇，怎么看都是没有未来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乐劣摆了摆手，又顺手把店里的桌椅都摆好，这才坐下跟陈秋娘继续说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儿子愿不愿意认我这个新爹，其它的，谁管他呢？”
乐劣既然敢从乐氏出来，而且还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那就已经是打定主意，不准备再回去的。陈秋娘有酿酒的手艺，乐劣又有乐师的公家职位，只要他们两个人好好干，难不成还能再被乐氏打压不成？
百年世家乐氏，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罢了。
“娘！”
说曹操曹操到。
乐劣正在念叨陈秋娘的儿子程斌宏，不过眨眼的功夫，这孩子就回来了。
“赶紧去洗洗手，娘这就把饭端出来。”
陈秋娘担心程斌宏还不习惯跟乐劣单独相处，所以赶紧给儿子找了个借口让他去洗手，又抓紧时间去把做好的饭端上来。
程斌宏显然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意思，便去后堂洗了手，然后又规矩地在乐劣面前坐好，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并不准备跟乐劣说话。
“斌宏，今天的功课学得怎么样？”
在程斌宏的面前，乐劣倒是一点顽劣的性子都不显，反而轻声细语，态度甚至比对陈秋娘还要温柔。
“夫子教得很好。”
程斌宏跟乐劣并不熟悉，如果没有陈秋娘在场，那他跟乐劣的相处就会跟倒豆子一样，乐劣问一句，他答一句，其它的，程斌宏也不会多说。
“教得好就好。”乐劣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包零嘴，塞到程斌宏的手里，“拿着，要是晚上不饿，那就明天拿去分给同学吃。”
“不用了。”程斌宏把乐劣塞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又推了回去，很明显并不准备要乐劣的东西。
“拿着吧，小孩子的心思没大人那么多，我和你娘的事情本来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乐劣叹了一口气，陈秋娘没上过学堂，不知道那些夫子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可乐劣却清楚得不得了。
今天乐氏能上门来闹，明天就能去找程斌宏的夫子。
乐劣现在还没跟陈秋娘在官府登记，程斌宏名义上也还不算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乐氏可不管这些，为了能让乐劣回来，除了逼着附近的屠夫和粮铺不要把东西卖给陈秋娘以外，肯定还会给负责教导程斌宏的夫子施压，更别说那些听了传言信以为真的小孩子，恐怕程斌宏最近也不怎么好受。
这包零嘴，既是给程斌宏的，也是给那些小孩子的，至于夫子和乐氏那边，他也是时候去处理了。
“乐道明，你有胆子做烂事，没胆子出来认吗？”乐劣拎着一桶从夜香郎那里买来的粪水，站在乐氏家宅的门口喊道。
“谁敢直呼我乐氏族长的名讳？”
“我，你乐氏已经被逐出族谱的不肖子孙。”
“乐劣，你竟然还有胆子上门？就你这种甘愿给开酒馆的寡妇当接脚夫的人，怎么配进我乐氏的族谱？”
“我可愿意当接脚夫了。”乐劣乐呵呵地说道，压根不管对面的人脸色有多难看，“五年前我就想当来着，是你那位族长死活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去当的。”
“再说了，当接脚夫很丢人吗？我也是堂堂正正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谁像你们乐氏大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变卖家财，就是靠着那个狗屁世家头衔去骗吃骗喝。”
“乐劣，你好歹也曾经是乐氏族人，对于生你养你的乐氏一族，你难道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对方被乐劣说中了心思，又觉得今天乐劣是故意来找茬的，便想把人先带进府里，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乐氏的确是生我养我，但是也没少利用我，不是吗？”
别人不清楚，乐劣难道还不清楚吗？
“家塾里的夫子，教琴棋书画的先生，那里头的大名，哪一位不是奔着我来的？乐氏给了我一口吃的和一口喝的，但是从我这儿赚的，那可是多了去了。”
乐氏要的可不是乐劣，它要的是一个能把这个已经孱弱的大族扶持起来的能人。即便无法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但只要能在文人中间站稳脚跟，那么乐氏至少还能再兴盛二十年。
只可惜被乐氏给予厚望的乐正烈却偏偏不愿意当这个兴旺家族的傀儡，而且不仅不愿意当，还想着去娶一个酒馆的女儿，这让乐氏的人怎么能容忍呢？
原本以为那女人嫁了就嫁了，谁又能想到乐正烈会为了一个寡妇，回跟乐氏家族决裂？甚至还把自己的名字给改成乐劣。
乐劣跟乐正烈之间，查的可不是一个字或者一个音节那么简单。
要是乐劣真想摆脱乐氏，改名改姓就可以，可乐劣偏偏要把乐这个姓氏留着，后头再跟上一个顽劣的劣。这件事传出去的时候，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名门望族在嘲笑乐氏，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把乐正烈这个人给稳住了，还让人倒打一耙。
“你们乐氏不是一直自诩自己高风亮节吗？那就让乐道明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乐氏到底有多高风亮节，问心无愧。”
“乐劣，你不要太过分。”
“你要是不把人喊过来，那我就要做更过分的事情了。”
乐劣指了指自己脚边放着的粪水桶，一点面子都不准备乐氏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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