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乐劣番外4:对簿公堂
人都是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钻。
这头乐劣刚在乐氏老宅面前闹了一通,那边的府衙门口就又挤满了人。更别说等到陈秋娘到的时候,府衙门口那都是里三层外三层,要不是有捕快领着,恐怕就是挤也挤不进去。
“大人,您可要为我们老两口伸冤啊!”
“大人,我儿子死得太惨了,那个女人竟然还想把我的孙子夺走!”
“大人,求您主持公道,不然这世上就没有天理了。”
“大人……”
“好了!”
张提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惊堂木往桌上砸了砸,总算让那两个人安静下来。
“未亡人程氏,你对程氏二人的控诉,有异议吗?”
“回大人,民妇不会认下这桩杀人罪。民妇的亡夫乃是因为病重而死,此事有医馆的李大夫做证,街坊四邻也应该知晓民妇亡夫的病情,为什么这两个人就一口咬定,是民妇害死了人呢?”
陈秋娘原本还对这两个人有两分同情,可直到他们把杀人犯的屎盆子扣到自己的头上,又害得斌宏在私塾被人孤立,陈秋娘就知道,自己要是再怎么退让下去,总有一天是要和自己的儿子一起掉进无穷无尽的深渊的。
“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婆母,旁边这个是你公爹,你竟然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们?是真觉得我们老俩口没了儿子,就得任你欺负吗?”
程老太指着陈秋娘,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要不是人现在还在公堂上,恐怕已经把陈秋娘给撕成碎片了。
“大人,您看看这个毒妇,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死鸭子嘴硬。我那个儿子虽然身体弱,但正当壮年,怎么可能会就得那么一场病就没了?肯定是这个女人害死他的!”
程老太一边说着,一边又指着站在陈秋娘身旁的乐劣骂道,“肯定是这个奸夫,他和那个毒妇联手,把我的儿子给害了的。”
“大人,您大可派人去查查,这个毒妇在五年前就跟她身边这个男人不清不楚,听说平日里也是当垆卖酒,临街卖笑的烂货,指不定平日里瞧着我儿子身体弱,早就暗地里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程老太说到最后,甚至都开始哭了起来,这凶神恶煞的脸被眼泪一冲,倒是还真有两分痛失爱子的悲怆模样,也让围观的人有些动容,跟着说了陈秋娘两句不是。
只可惜陈秋娘不在意背后这些人的指指点点,但乐劣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程家这老两口。
“这位大娘,您说话可是要有真凭实据的。我听说您家儿子身体从小就那么虚,指不定是从小被你们两个人虐待的呢。”
排除这两个无赖,其实乐劣对陈秋娘的那位亡夫,印象还算不错。
乐劣曾经在陈秋娘成亲之后偷偷来看过她。当时因为担心她在父亲过世以后,一边要料理后事,一边又要打理酒馆会忙不过来,可他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所以就只能在背地里让自己交好的兄弟去帮衬她的生意,多少也让陈秋娘有些额外的收入。
但乐劣还是想自己去看看她,毕竟再怎么从朋友嘴里听说,那也只是一个影影绰绰的模糊痕迹,哪儿有自己亲自去看上一眼来得真切呢?所以乐劣特意挑了一个雾重的日子,就想远远地看上她一眼。
正好是在那个时候,撞上陈秋娘那位过世的丈夫。
文弱书生,这是乐劣对那个人的第一印象,也是最后留在他脑海里的唯一一点印象。
平心而论,除了文采和身体差一些,那位对待陈秋娘的态度也不算差,不然秋娘的父亲也不会在临终之际,替陈秋娘挑了这样的一个丈夫。
识字,又有些才学,平日里秋娘忙的时候,也能帮忙记个账。虽说身体不算太好,但毕竟陈家分到的田不算多,又有酒馆撑着收入的大头,自然也不用他去种地,当然,也不得不排除陈父的另外一个考量——
倒插门的女婿在岳父过世之后,虐待妻子、霸占妻子财产的比比皆是。
但即便是如此,乐劣也以为自己还要再等上好几年。可老天爷待他不错,这个缘分仅仅在五年间,便又再接上了。
“你们老两口口口声声说要秋娘赔偿,那我倒是要问问,这陈家要的是过门女婿,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变成是秋娘嫁到你们家了?”
乐劣可不想跟那两个人掰扯他和秋娘的事情,跟这种说不清道理的人一掰扯,反而会让他们更加相信乐氏的说辞。现在乐劣要处理的是陈秋娘那位过世丈夫的事情,避免乐氏等事情过了之后,再倒打一耙。
“大人,当初秋娘的父亲跟这两位立了字据,也到官府这边登记过,的的确确是以入赘的名义,与秋娘成为夫妻的。而且当初的字据上也已经写得很清楚,这两个人在拿了一百两银子之后,就要跟那位断绝关系,如今却又在听说儿子去世的时候,再找上门来要一千两,您觉得,这件事对吗?”
乐劣不是傻子,陈秋娘的父亲更不是傻子,事关女儿的婚事,自己又临终在即,自然是能把事情办得干脆一些,那就干脆一些,怎么可能还会给那两个人留下一点余地?
亲子之情无法割舍,因为痛失爱子,程氏夫妇到陈家酒馆来闹,不明就里的人在了解了事情表面之后,自然是可以理解,但是只要乐劣把之前这两个人卖儿子的事情拿出来,那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因为痛失爱子,而对儿媳不满的两位老人家,突然被人揭穿是一对无情无义的父母,而且还以儿子的过世强要儿媳赔偿一千两,再加上之前卖儿子的字据为证,即便是目不识丁的小老百姓,也知道谁才是一肚子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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