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黑化的白莲花
苏沛若不知道为什么，在接手她心心念念的皇后大权之后，竟然养成了每隔三四日，就到陆芷的凤虞宫汇报工作的习惯，也不知道是真汇报工作，还是在炫耀陆芷失去了皇后的权力。
“皇后娘娘，您这身新冬衣不错啊。”
正被人摆弄着试冬衣的陆芷循着声音一望，发现是苏沛若，也不知道这人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别想了，你的那些奴才现在看见本宫跟看见鬼似的，本宫说让他们不通传，那就没一个人敢出声。”
苏沛若原先哪怕只是跟陆芷单独在一起，除非被陆芷气急了，不然也是好好地遵守着宫规，端着一副世家的姿态。不过自从大病一场又接过陆芷大半的皇后权力，她如今倒是对陆芷一点都不客气，处处彰显着皇后的做派，也不知是前朝的苏氏势力真的如日中天，还是苏沛若已经放弃了白莲花朱砂痣这个设定，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得来不易的皇后权力紧紧地抓在手里。
“那请问文妃，你今天不通传就进门，是为了何事？”陆芷跟这个黑莲花苏沛若已经打了好几个回合了，多少也算适应了，要是苏沛若第一天就来这么一回，估计陆芷得被吓个够呛。
“没事，就是问问皇后娘娘的身体如何，能不能如期参加十月初一的祭祖大典。”
“怎么？我的身体看起来很差吗？”陆芷不是不知道苏沛若是什么意思，但她更想知道苏沛若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情来找她，祭祖这个事情难道是她身体好不好就能解决的吗？苏沛若真该去找的人，应该是俞盛桓吧？
“皇后娘娘，本宫看您的身体实在是不大好，要不就让本宫代您去吧。”
直白到底，连个弯都不带拐。
“我说，这件事你应该先去找皇上商量吧？我怎么说都是名义上的皇后，这种祭祖大典的事情，就算我不愿意去，那也应该是空着，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宴席，这皇后缺了，又找贵妃补上的，像话吗？”
陆芷虽然现在没多少权力，可俞盛桓的态度摆在那里，宫里哪怕有点眼力价的，都不敢真把她当废后对待，也就只有苏沛若这个死对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明晃晃地希望陆芷赶紧把皇后的位子让出来。
“本宫觉得挺像话的，”苏沛若一点都犯怯，“皇后娘娘身上可是背着两条人命，再加上本宫身上这半条，怎么说也可以说是重罪了。这杀戮气这么重的皇后娘娘去太庙，恐怕是会惊扰了那些祖宗，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文妃娘娘，你……”
“住嘴！本宫在跟皇后娘娘说话，有你这个贝戈婢什么事情？”
月桃听着文妃娘娘的话越说越离谱，想帮自家主子说上两句，结果这刚开口，就被文妃娘娘给顶了回来。
“行了，月桃你出去帮我催催刘师傅，看什么时候能用晚膳，”陆芷把易怒好帮自己出头的月桃给打发走了，然后回头又对苏沛若说道，“她再不懂事也是我的奴才，打狗还得看主人，文妃你可别太过分。”
“本宫哪儿过分了？这皇后娘娘的奴婢不守规矩，本宫这是在帮皇后娘娘管教她们，皇后娘娘应该感激本宫才是？”
“文妃，你这话越说，可就越过分了。”大概是苏沛若来得太频繁了，陆芷已经对苏沛若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产生免疫，一点都没有“苏沛若崩人设”的想法，甚至还隐隐地觉得，这也许才是真正的苏沛若，不然这人性格大变怎么能变到这个份上呢？
“皇后娘娘，本宫可不觉得这话说得过分。本宫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呢？栗美人的死难道真的跟你无关，本宫会受伤，难道不是因为你把本宫拽出去挡马，至于这最后一条人命，听说当时可是你自己下令让何将军下绊马索的，这条人命算在你的头上，总不算冤枉吧？”
陆芷整理衣襟的手抖了抖，抬手拨开准备帮她量尺寸的织室令宫女，把身上这件崭新的棉衣脱了下来，只透过那面铜镜看镜中有些扭曲的苏沛若，“文妃，这最后一条人命我认，但前面两条可不能算在我头上，更何况你不是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吗？至于你说的，我把你拽出去挡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不清楚？”
陆芷以前的软肋是陆家，现在多了一个，那就是她未出世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陆芷心里的一根刺，每每被人提起，就会狠狠地扎陆芷的心一下，仿佛只有这个样子，才能让她回想起那个残忍的抉择瞬间。她在深夜里总是会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在喊着什么，可每当她想走近听得清楚一些，就只能听见一声揪心的啼哭，以及满地满眼的血色。
苏沛若没说错，那个孩子的确是她自己害死的，但那也是她自己选的。她懊恼过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可她从不后悔用这个孩子换回来俞盛桓的平安。乾国需要他，陆家的安危也需要他，如果俞盛桓死了，那么权力肯定会落到苏氏的手里，到时候别说她的后位，就是陆家，估计都得满门抄斩。
可就算这是事实，陆芷也不会允许苏沛若三番两次地拿这件事来伤她。
“拽人挡马这件事到底是谁先起的头？这匹马又是从哪里冲出来的？明明有那么大的一片地方，为什么这匹失控的马就是要往咱们跟前冲？文妃，这个事儿你真的需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挑明吗？”
陆芷以为拿出这件事之后，苏沛若多少会忌惮，却没想到苏沛若现在是一点都不害怕。
“在那种危急时刻，本宫肯定是要找人挡驾的，只是力气没有皇后娘娘大罢了。不过本宫的运气也不算太差，至少还活过来了。”
苏沛若挡马这件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可在场的那些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她后来借着宫规的借口打死了不少的人，可这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再说了，俞盛桓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也是站在陆晏安那边，那她苏沛若都已经落魄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说起来，皇后娘娘的运气也不算太差，这从马上摔下来，虽然孩子没了，可隔天依旧能精神抖擞地去跟本宫的叔父谈判，甚至还联合兄长陆晏堂演了一出好戏，实在是天赋异禀。”
“彼此彼此，文妃你不也一样没了孩子，如今依旧活蹦乱跳的吗？”
不就是互相捅刀子嘛，那就看谁捅得刀子又多又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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