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本宫不爱听废话

陆芷和俞盛桓的确打着从程玮蓉这边套话的主意，但是陆芷也没想到，程玮蓉会愿意让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筹码。

        “兰容华，宫中都说本宫对二皇子十分忌惮，甚至于对你也是十分苛待，本宫以为你跟外头那些人一样，也认为本宫是一个阴险毒辣之人。”

        这鱼已经上钩了，但陆芷现在还不能收线，只能继续扯着水下的那条鱼线，让咬饵的鱼以为嘴里的活物在挣扎，继续坑骗她再把鱼钩咬得深一些。

        “皇后娘娘，这不过是宫中的传言，实在是不可信，妾身和二皇子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

        程玮蓉在来之前，就已经料想过陆芷会故意刁难她，所以对于陆芷摆出来的抗拒姿态，自然也未起疑。

        “那本宫又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呢？万一你只是想把本宫哄开心了，再替你主持二皇子的选妃大典而已呢？这用完就丢的手段，兰容华应该比本宫更顺手吧？”

        陆芷这后半句话倒不算污蔑，兰容华跟当年的萧碧月，萧碧月是看似暗着来，但在明处的人只要扯着线了，就能把人给拽出来，程玮蓉办事却低调地多。一个是她出手少，不容易被人察觉，第二个，则是她比萧碧月更擅于埋线，一件事情可能早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前就打好了底子，所以相对来说，想让人发现就十分地难。

        程玮蓉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所以她的运气很好，早先动手的那几次都没被人发现，而且事情还都基本办成了，但她的运气又很差，因为手里有俞灏熙这个所谓的皇位竞争者，所以每天提防的事情，以及谋划的事情也非常地多，说起来，平日里活得甚至还不如蠢钝如猪的曾嘉。

        “皇后娘娘，妾身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实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事情。”程玮蓉并不意外陆晏安能看穿她的伎俩，只是有些事情就算是看穿了，那也只能当事后诸葛亮，连事后止损的能力都没有的人，她实在是看不上眼。

        “既然你说你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那本宫也不想帮你做什么事情。大皇子的年纪可是比二皇子还要长一岁，本宫最近也正忙着帮大皇子挑选合适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功夫替二皇子操办。”

        只要程玮蓉还为她那个儿子做打算，陆芷就不怕自己抓不到她的痛脚。不想说，可以啊，反正着急娶媳妇的又不是我，不想说就继续等着呗，反正婚都是要结的，什么时候结，跟谁结，到时候也不会是你程玮蓉说了算。

        “皇后娘娘，您是主持过皇上大选的，比起妾身，实在是有经验地多，再者说了，这大皇子与二皇子年岁相仿，如若皇后娘娘不嫌麻烦，二皇子也可与大皇子的选妃大典一同举行。”

        程玮蓉自然是知道陆晏安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有些事情能不说，她就不说。甘贞婉这个人原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东国跟乾国的关系又只是明面上看着不错，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为着俞灏熙，她也不能搅合进那摊浑水里。

        “兰容华，本宫是不会帮二皇子办那场典礼的。”

        陆芷实在是懒得跟程玮蓉废话，两个皇子一同选妃，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让她松口答应，这个程玮蓉也总该给点甜头。那么多年了，陆芷少数的几次圣母心发作，可是害得她挺惨的，现在她也算是长了教训，决计是不会多给外人一点慈悲之心了。

        “皇后娘娘，您乃是乾国的国母，也是二皇子的嫡母，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应该由您来办。万一今日的言论传出去了，恐怕会损害您的名誉。”程玮蓉咬了咬牙，决定再跟陆晏安周旋一回。

        “损本宫的名誉？”陆芷盯着跪在地上的程玮蓉，直看得她有些发毛，“兰容华，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应该还记得本宫当年做了些什么。要是本宫真想要这份名誉，大概这后宫当差的人，至少都得换上两拨了。”

        跟她说名誉？

        苏氏还在的时候，就没少上折子参她，明里暗里说陆峰没教好女儿，后来陆芷又跟萧琴璐闹了矛盾，源寿宫宫人杖毙的事情、佛堂罚跪的事情、跟萧琴璐在武广宫争执的事情、甚至于是萧琴璐莫名其妙中风的事情，这一大堆事情里，单拎出来一件，那都够陆芷被废上两回的了。

        她的名声都烂到这种程度了，那还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兰容华，你今日要是真心来找本宫，就该知道本宫想听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不想说，那你便回去，反正二皇子的年纪也不算大，再等上两年，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在广靖城那些世家和这几年崛起的寒门眼里，俞灏丰就是一块香饽饽，毕竟这选妃，说到底选的其实还是这个女人背后的家世。这些年俞盛桓削去了不少的世家子弟，又通过选才大会，大量地聘用了寒门子弟，两者之间，也算是维持了一个奇妙的平衡。即便这个平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但在此之前，大部分人都处于一个观望的状态。

        俞灏丰和俞灏熙的婚事，甚至是俞晗雅的婚事，都可以看做是这个平衡的一个信号。大力推崇寒门的俞盛桓，以及这些年日渐衰微的世家，到底哪一个才是太子妃，王妃的人选？几乎所有人都在等揭晓答案的那一刻，等待俞盛桓给这场多年斗争的权力游戏画下一个决定性的顿号。

        这件事陆芷清楚，俞盛桓也清楚，俞灏丰约莫也清楚，而程玮蓉？

        陆芷不认为她不清楚。

        俞灏丰的婚事可以拖，俞灏熙的自然也可以。一向心思缜密，擅长事先布局的程玮蓉，在儿子的这件婚事上，想必也应该是有所考量。

        换句话说，陆芷可以等，但程玮蓉估计不行。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忙慌地，撺掇曾嘉和俞晗雅去做这个出头鸟，帮她把俞灏熙的婚事给提到俞盛桓的面前呢？

        “兰容华，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别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妾身知道了。”

        陆芷看着程玮蓉有些沮丧的表情，十分满意地给她赏了个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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