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各打五十大板
其实陆芷早在派人去传召甘贞婉的时候，就已经让另一队人去搜查乌阳宫了。就跟当年处置桃心一样，先把人给钓出来，然后再去清她的老巢。步正海的办事效率不错，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陆芷想要找的人和东西全找齐了。
“皇后娘娘，这就是兰容华说的那名宫女，这些是珍贵人与东国联系的信件。”
“这……”甘贞婉一张脸都是白的，她扭头看了看陆晏安，又看了看桌上的那些信件，觉得她这一次是真要栽了。
“兰容华，你看看这个宫女，是不是就是你之前提及的那个？”陆芷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名宫女，然后拿起步正海搜出来的信，粗略地扫了一遍。
“皇后娘娘，正是这位宫女。”事情走到这一步，程玮蓉也总算是明白陆晏安是拿她当靶子用，但是俞灏熙的婚事又捏在陆晏安的手里，饶是程玮蓉这个生母，也得往后退一步。
“步正海，可从她身上，或者屋子里搜到兰容华提及的金簪？”
“回皇后娘娘的话，金簪是在屋子里找到的，被这个宫女藏在卧房的枕头之中。”步正海让手下人把金簪呈上去，然后又仔细说了一遍当时搜查的情况。
“这支金簪，是兰容华送给你的？”陆芷看了看，又随手把金簪递给了程玮蓉确认。
“皇后娘娘明察，这支金簪的确是兰容华赏给奴婢的，奴婢绝不敢有半句谎言。”
“当日珍贵人命奴婢去给兰容华娘娘送口信，后来兰容华娘娘高兴，便把她头上的金簪拔下来赏给了奴婢。皇后娘娘，这支金簪真的是兰容华娘娘赏给奴婢的，就算是借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宫里干这种偷盗主子财物的事情。”
大概是宫里这种栽赃嫁祸的事情太多了，即便陆芷还没正式发问，可对方却已经被吓得跟倒豆子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
“你说，珍贵人让你去给兰容华传话，那她是让你跟兰容华说什么呢？”陆芷瞥了一眼正跪在正下方的甘贞婉，觉得对方似乎抖得特别厉害。
“珍贵人让奴婢去跟兰容华娘娘说，联姻之事未定，切勿以讹传讹。”
陆芷转了转眼珠子，回想了一下刚刚程玮蓉说的话，倒是真跟这个宫女说的分毫不差。甘贞婉倒也是聪明，一句话里头，该有的信息都有了，要是让不明就里的人一听，恐怕还要怀疑是不是程玮蓉自己在散布谣言。
联姻之事未定，切勿以讹传讹？
这样的一句话里，不仅锤了东国准备跟乾国联姻的事情，甚至还直接告诉程玮蓉办事的方法，倒真是应了那句话，假亦真时真亦假，明明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劝诫，可是在程玮蓉这种八面玲珑的人心里，却永远都能品出来更深一层的味道。
“珍贵人，这个宫女说的话可属实？”
“皇后娘娘，这支金簪如此贵重，兰容华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宫女给她传话，就赏给她那么贵重的一件东西呢？也许这个宫女与兰容华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愧是当年后宫鼎鼎有名的嘴炮达人。短短的两句话，就立刻扭转了局面，要不是东国这事儿最大的消息来源是甘贞婉，恐怕陆芷还真会被她的三两句话给糊弄过去。
这支金簪的确是太贵重了一些，也许就跟程玮蓉说的那样，她当初之所以会给一个宫女一支这么贵重的金簪，恐怕也是存着想留一手，甚至是想暗中拉拢珍贵人的意思，只可惜一向能说会道的甘贞婉在为自己辩驳之时，倒是不小心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珍贵人，要是我真与你宫中的宫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恐怕你这个当主子的，也是难辞其咎。”程玮蓉比甘贞婉要聪明，从陆晏安派出去两路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陆晏安手里的一步棋，现如今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顺利成婚，程玮蓉也就只能听陆晏安的摆布了。
“兰容华，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甘贞婉的话里带着几分怒气，又转向陆芷，似乎是想再说上两句狡辩的话，只可惜陆芷早就趁着她们两人一来一回的时间，把步正海从乌阳宫搜出来的信给大致浏览了一番，自然是不想再继续听她们废话。
“够了。”陆芷摆了摆手，阻止了这两人的下一轮争执，“珍贵人，你这个宫女不过就是跑去宁清宫传了两句话，你干什么这么着急？”
“兰容华，你既然认为自己是清白了，那也就无需在这件事情上打转。本宫不过是对此事存疑，所以今日才找你们二人过来对质罢了，如果真的心中无愧，又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行了，大家都是在宫中多年的姐妹，这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别把场面搞得太僵，今日本宫就当个见证人，你们二人握手言和，以后依旧是好姐妹。”
陆芷既然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各打五十大板，痛快地放过了这两个人，又看了一眼还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便让人把金簪再送回到她的手里，又对甘贞婉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那这金簪便物归原主，珍贵人你也别苛待下人，毕竟这人是在你的宫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也是要负责的。”
这个宫女不过是按照甘贞婉的意思去传话罢了，本质上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只是这金簪来路不正，陆芷也只能伸手拉人一把，保证甘贞婉在回了乌阳宫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对她动手，至于以后这个宫女是个什么情况，也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皇后娘娘明察。”
“谢皇后娘娘。”
程玮蓉和甘贞婉给陆芷行了礼，可这二人却并不着急走，显然是还有别的是要说。只可惜两人要说的话都不是什么能拿到台面上的，害得刚刚才握手言和的两人，一时间似乎又闹起了矛盾。
“兰容华，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不日就替二皇子选妃了，你还是先回去看看少府递上来的名册，也好心中有数。”陆芷摆弄了一下甘贞婉与东国联络的信件，又给了程玮蓉一颗定心丸。
“知道了，妾身这就回去准备。”
生怕陆晏安再反悔，程玮蓉谢过之后，便领着来时的宫人快步离开，倒是一点都不好奇甘贞婉到底为何欲言又止，也算得上是一个明白人。
“珍贵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皇后娘娘，那些信件只是妾身与亲人之间的叙旧，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是妾身在思念故国之际的慰藉，如若皇后娘娘认为这些信件与此事无关，可否将其还给妾身？”
甘贞婉说这话的时候，后背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当初送信的人也担心事情暴露，所以用的都是一些代号和称谓，如若不是知晓内情的人，恐怕也看不出来那些信里到底说的是什么。可总归是心里有鬼，甘贞婉在跟陆晏安要信的时候，底气便显得十分地虚。
“珍贵人，当初你撺掇云贵人和兰容华，应该也存着自己的心思吧？”
陆芷是个女人，自然是不会错过当初甘贞婉在踏入武广宫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更别说甘贞婉和黄梅伊当年可是在武广宫门口驻留的常客，要是她还想不明白里头的门道，恐怕这几年的皇后也就算白当了。
“皇后娘娘，妾身听不懂您的话。”
“听不懂没关系，本宫给你一个见皇上的机会，”陆芷没漏掉此刻楚楚可怜的甘贞婉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既然你说这些信如此重要，那么你便去跟皇上要吧。”
亲人叙旧？
桌上这么多封信，全是最近这两个月的，哪家亲戚叙旧是这么个叙旧法，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十多年没见的亲戚突然冒出来，还是要提防一点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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