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间应当不再有天子。
一直压着打的姬发忽然找了一个机会，一个闪身拉开了百米的距离。
漫天紫气浩荡，尽皆汇集在了天子剑锋之上。
“罪王，俯首！”
一剑斩出，携带浩荡天威，天空之上的人道玄黄气一下被被打得四散，仅在刹那间，子受从天空跌落到了地上。
漫天烟尘遮挡着视线，让人看不出来子受是身是死。
烟尘散尽，子受身上多了许多道伤痕，倚着昆吾刀勉强站立着身子：“人族从无跪服的王。”
“既不跪，便去死吧！”
姬发眼神中依旧被紫气填充，语气更是淡漠至极，让人分不出来他究竟是姬发，还是天道。
又是一剑，天威浩荡难测，不可捉摸，朝着子受的头颅斩下，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子受用力拔出陷在地上的宝刀发声高喝：“人族不亡，则孤不亡！”
纵然人族气运四散溃败。
纵然天威浩荡无边无敌。
我子受，亦不会败！
孤今日便仅以手中长刀，逆伐天道！
一刀朝天斩出，昆吾刀可吞噬群妖，逆伐神魔，浩荡杀气，无尽冤魂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自讨苦吃罢了。”天空上的姬发摇了摇头。
刀光与剑芒互相碰撞，但属于昆吾刀的刀光，
这一剑斩碎昆吾刀，再把昏君打到重伤，他便可以回西岐起兵伐商了。
虽然他嘴上说着要杀了子受，但毕竟封神大劫再刚刚开始，作为量劫主角之一的子受，在封神榜被填满之前都是不能死的。
这昏君反抗得越激烈，只会导致自己受伤越重，日后商周之战的胜算也会更低几分。
倘若我是他的话，恐怕早就跪在
“人族不亡则大王不亡！”
姬发有些疑惑从那发出来的声音，天道威压之下，除了那昏君之外，还有人能说话？
而就这时微弱的声音更大了些。
“人族不亡则大王不亡！”
被天道威压压倒在地的众人们，不知道那里来的毅力，极其勉强的撑起身子，用微弱至极的声音呼喊道。
一人的声音细如微蚊，十人的声音便是蝉鸣，万人的声音，已若钟响。十万人的声音，响彻朝歌。
原本早已溃散的人道气息卷土重来，加持在每一个人身上。
扶着他们难以站直的身子立了起来。
“人族不亡则大王不亡！”
声音已经大到震耳欲聋的程度。
原本已显颓势的刀芒，瞬间暴涨，被无穷玄黄气所填满。
姬发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刀，甚至手臂都被卸掉了半条。
但......
下一刻，姬发的断手又涨了出来，甚至就连破碎的衣服都恢复了原状。
“困兽犹斗罢了，终究难逃身死的厄运。”
姬发又一次摇了摇头，但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失落。
人道与天道的差距原来如此之大吗......纵然以是这昏君，也毫无一丝胜利的希望？
看来此生都只能当这个天子了。
姬发甩开杂念，准备挥剑又斩。
只要人道气运无法凝实，那不管子受做得再好，再完美。
那怕他是人道至尊，人族之王，而自己只是区区一个天子，他也赢不了的。
更何况之前子受与天帝一战，轩辕剑受了重创，到现在也还没养好。
少了一件人族至宝，仅仅依靠着昆吾刀，让本就微弱的胜算，更是微弱了几分。
三皇洞里。
“今予发......登临九五！”
“天命......在周！”
神农摇了摇头，脸色悲痛至极：“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当年夏启也是这样称的天子。”
伏羲接话道：“那伯益也是如此输的......”
“禹帝舍身定九州龙脉的时候，恐怕也未曾想到人族气运会被他儿子亲手打得四碎吧。”
“难不成，我人族就只能一败再败？”
夏朝启废人王而称天子，一直延续了数千年，直到商王帝辛登位，才弃天子之号，重称人王。
也是夏启登位过后，三皇才明白天子是天道和天庭对人族的算计，要以天神和天道，代替人族先祖受人族的香火供奉。
原本他们以为，天神们受了人祖的香火供奉总会庇护人族前行。
但天神大都只是白受香火而已，偶有回馈也于祭品不成正比。
人牲人祀，也都是在那个年代出现的。
在三皇五帝尚存的时候，别说人族自己了，就连巫妖龙凤等顶级种族也不敢拿人族做什么人祀人牲。
若非有他们三人枯坐火云洞数万年镇压人道气运，人道会不会因此被天道彻底吞没都是两说。
摘星楼。
“唉。”
不知道从那传出一声叹息，姬发原本想斩出的剑停在手里。
姬发忽然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被先祖抛弃，被人族抛弃......
他现在才想起来，子受是在祭祀人族先祖，而他姬发却跑来摘星楼前称天子，斩人王......
“唉。”
“唉......”
连着三声叹息，伴随轰隆一声，摘星楼外出现数十至白至圣的人形光束。
神农突然惊骇：“人道共鸣？”
伏羲也有些镇压：“他们回来了？”
“这毕竟是人族祭坛，怎么可能任由天子放肆。”
屹立在摘星楼下的先祖雕像忽然开始震荡不已，就连庞大至极的摘星楼都在不断摇晃。
一道玄黄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无数人族先祖的虚影浮现在天空。
“唉！”
然后他们纷纷叹息起来，声音传遍了九州四海，所有人族的心中都被悲哀所笼罩。
即便是刚刚还在为姬发大声喝彩的贵族，也变得无比的悲哀，脸上挂满了泪水。
他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觉得很难过。
人皇轩辕忽然站起了身子：“我也要应该去一趟了。”
“如何出？鸿钧封锁了火云洞，那怕我们联手，也打不开一秒这封印。”地皇神农疑惑道。
“许久之前轩辕剑出世之时我便看过，轩辕剑尚有一丝我的神魂，我可以寄托过去。”
轩辕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
“如此虽然可以，但是我等若是出了火云宫......”神农似乎并不想他去。
三皇不能以任何方式出火云洞，即便是寄托神魂也不行......
如果非要这样做的话，轻则道行减半，道体受创。
重则身死道消，再无轮回投胎之日。
“商王帝辛不过活了数十载，尚且悍不畏死，我都不知道活了多久，难道还不如一小辈吗？”
“他是人王，可我也是人皇啊，人族之事，亦是本皇之事。”轩辕转身，眼神决然。
“皇弟。”伏羲犹豫半响开口道。
“皇兄也要阻我？商周朝代更替乃自然之事，姬发与子受皆是我的后人，我本不应过问。”
“但人间，应当不再有天子。”轩辕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伏羲摇了摇头：“皇弟放心便可，我二人为你护法，拼尽全力也保皇弟道体无恙。”
轩辕拱手一礼，盘腿坐下，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有醒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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