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从头到尾只是她
江念雪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她才发现自己头上裹着纱布，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一转头，就看到赵墨辰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而他即使睡着了，也紧紧握着她的手。
过往缺失的记忆再次全部涌入她的脑中，她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赵墨辰被她的动作惊醒了，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当看到她睁大眼睛时，他瞬间清醒了，眼底掠过狂喜，“你终于醒了。”
江念雪抖着手，慢慢摸着他的脸。
跟十三年前的记忆中的脸相比，现在的他五官更加俊美，也更加凌厉，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双眸，却跟那时一模一样。
江念雪的脸色苍白，抖着嘴唇说道：“对不起……”
赵墨辰一愣，以为她在为绑架的事情道歉，连忙摸了摸她的头，“那是那个混账粉丝的错，跟你没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江念雪呜咽着，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赵墨辰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寻常，微微皱眉，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我竟然、竟然忘记了你……”江念雪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赵墨辰再次一怔，“你……”
江念雪用力抱住了赵墨辰，泣不成声，“明明、明明说好了要跟你一起逃走，可我竟然自己一个人去了美国，我是坏女人，我竟然这、这样对你，你应该把我推进地狱！”
江念雪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面对她的告白，赵墨辰很难接受。为什么赵墨辰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复杂无奈。为什么赵墨辰无法坦诚跟她在一起。
换成她遇到这种情况，她也绝对不会原谅。
是她……背叛了他。
赵墨辰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大片。他从来没有见过哭得这么伤心的江念雪。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之前自己执念的那些是非过错，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想要的，从头到尾只是江念雪而已。
他伸出手，回抱住江念雪，低声说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要自责了。”
江念雪推开他，抽泣着说道：“什么叫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的！都怪我！都怪我！”
“车祸？”赵墨辰一愣。
江念雪擦了擦眼泪，把当年遭遇车祸、被撞导致部分记忆缺失和混乱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赵墨辰听。
赵墨辰的眉头越皱越紧。
江念雪是因为车祸才失去了记忆，可这些年他去查江念雪的资料，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于车祸的只字片语。而且上次带江念雪去检查脑部的时候，那个医生明明说江念雪没有任何失去记忆的特征。
疑点越来越多。赵墨辰轻轻拍了拍江念雪的手，轻声说道：“乖，你刚醒过来，我让医生先给你检查一下，然后我们再说。”
江念雪一愣，抓住了他的手，“你不相信我？”
赵墨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我相信你。”
赵墨辰的眼神很诚挚，跟十三年前一样。江念雪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乖乖地放下了手。
赵墨辰走出病房，对守候在门外的卢助理低声说道：“你现在去叫医生过来替江念雪再做一次检查，记得找那个伍医生，就是我当年推荐进来的那个，这件事悄悄进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卢助理点了点头，迅速去安排。
伍医生很快赶过来，单独给江念雪的头部再次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对赵墨辰说道：“赵总，除了这一次，江小姐的头部在很多年前应该确实受过伤，很大概率会遇上记忆混乱，或者记忆缺失的事情。”
赵墨辰点了点头，慢慢走回了病房。
江念雪抱着腿坐在床上，看到赵墨辰，眼睛一亮，“墨辰，你回来了，你的表情怎么这么严肃……是不是我的情况不太好？”
赵墨辰一愣，恢复了柔和的脸色，坐在她的身边，捏了捏她的脸，“你恢复得不错。”
江念雪拉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可以告诉我，那时的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你真的去坐牢了……而且，你怎么会是长腾的继承人？”
赵墨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开始慢慢讲了自己曾经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跟你分开后，在到家之前，就被警察带走了。我确实被警方当做了嫌疑人，关押在拘留所里。我不知道你出了那些事，我一直以为……你会来找我……”
在拘留所里，赵墨辰过了暗无天日的一周。但他在心里默默咀嚼离别时江念雪说过的话，他不怕，他知道江念雪会来看他，可是一天天过去，江念雪一次也没有来过，甚至连信也没给他送过。
“第七天，警察调查后，得出了刘大强是失足摔死的结论，放我离开。但我刚出拘留所，就被赵辉腾，也就是我父亲带走了。他把我带到我住的院子里，让我看着你跟顾之昂离开，那一刻，我觉得你背叛了我，抛弃了我。”
赵墨辰自嘲地笑了笑，“后来，我父亲告诉我，我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因为他和现任的孩子因意外死亡，所以他才重新找到了我，要求我做他的继承人。所以，我乖乖地跟他回去，再到后面，遇到了你。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赵墨辰慢慢说着，自己也开始意识到那一段过往有些不寻常。
赵辉腾押着他，让他看顾之昂带走江念雪，赵辉腾怎么就知道顾之昂会在那个时候带走江念雪？在他跟着赵辉腾回赵家后，赵辉腾命人抹去了他过去所有的痕迹，甚至包括将学校的教职员工全部换掉。
而江念雪出车祸失去记忆这段事情，也被抹杀得干干净净。这个事情跟赵辉腾有关系吗？之前那次检查，医生故意给了一个错误的结论误导他，跟赵辉腾也有关系吗？难道赵辉腾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开始知道江念雪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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