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流产
赵墨辰几乎快忘记自己是怎么赶到B市医院的，只记得自己浑浑噩噩地坐着车，赶到医院时，车子还没停稳，他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老板，小心！”卢助理大声喊道。
一辆车险险地擦过赵墨辰的身边。
但赵墨辰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大踏步进了医院。
卢助理第一次看到这么失态的赵墨辰。即使是当年江念雪擅自离开时，赵墨辰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
他跟着赵墨辰一起冲到了病房门口，却看到赵墨辰停下了脚步，站在病房前，伸了伸手，想要推开房门，但最后却迟疑着没动。
就在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赵墨辰，愣了一下，“你是病人家属？”
张妈也跟着走了出来，“这是江小姐的未婚夫。”
医生还没开口，赵墨辰抓着医生的胳膊，开口问道：“念雪怎么样了？”
医生好奇地说道：“你还真是个好男人，我见过不少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先问孩子的事情。”
“她怎么样了？”赵墨辰的嗓音里有了一丝颤抖。
“病人摔下了楼梯，身上有几处磕碰，但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病人目前没有大碍，但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她手臂上的伤口，最好及时医治，对女人来说，这道伤口有些惨烈。”医生想到江念雪的状况，有些动容，说的多了一些。
“她没事就好……”赵墨辰喃喃说着，最终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江念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张妈跟着走了进来，抹着眼睛说道：“江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遇到这种横祸……”
“张妈，你先出去吧，我想跟念雪呆一会儿。”赵墨辰低声说道。
“……是。”
房间里重新只剩下赵墨辰和江念雪两个人。
江念雪似乎在做什么噩梦，紧皱着眉，额头也有冷汗滴落。
赵墨辰坐在床边，刚握住她的手，她就瞬间惊醒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江念雪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赵墨辰的脸，愣了两秒，一下子坐了起来，“墨辰，你终于来了！我是冤枉的！警察说我是冤枉的！”
“我知道……”赵墨辰伸手抱住了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说孩子的事情。
但江念雪因着突然起身的动作，她感觉到了腹部一阵说不出的剧烈疼痛。
她捂着肚子，“哎哟”了一声，“我的肚子……好疼……”
赵墨辰眼神一紧，“很疼吗？我马上叫医生。”
“没事，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江念雪紧皱眉头，总觉得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熟悉。
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会儿在楼梯上发生的事情。
程天林想把她推下楼梯，她反手抓住了程天林……两人一起滚下楼梯……她倒在地上，天旋地转，小腹剧痛的同时，一股热流顺着她的身体蔓延……她伸手一摸，看到自己手掌沾满了鲜血……
江念雪毕竟有过怀孕经验，她艰难地开口：“我……我的肚子……我是不是……”
赵墨辰紧紧地抱着她，低声说道：“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但孩子现在去天堂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但每个字都说的无比清晰，撞在江念雪的耳膜上，像是最尖锐的针，刺得她全身一阵紧缩。
赵墨辰感受到她的全身都在发抖，更加用力抱紧了她，“我们还有念念，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明明、明明我已经是怀过孕的人，我竟然没有意识到，我该死！我真该死！”江念雪抓紧了赵墨辰的衣袖，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赵墨辰见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伸出手，努力让她停止自虐。
但江念雪实在是太需要发泄了，她抓住赵墨辰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赵墨辰被她咬得生疼，手臂上顿时多了一排血牙印，血珠也顺着她咬的地方渗了出来。但即使如此，赵墨辰眉毛也没皱一下，只是心疼地说道：“乖，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很少温柔成这样，江念雪再也忍不住，松开了他的手，伸出手抱住他，失声痛哭了起来。
赵墨辰用力抱紧了她，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像是要帮她驱赶走所有的委屈和难过。
张妈站在门外，听着江念雪撕心裂肺的哭声，忍不住红着眼睛，擦了擦眼角。
江念雪哭得嗓子都哑了，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赵墨辰扶着她躺好，又叫来了医生，确认她没什么大碍后，帮她盖上了被子，走出了病房。
“程天林死了吗？”赵墨辰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板，他跟着江小姐一起摔下了楼梯，头磕在尖角上，当场死亡。警察过来调查过了，认定这件事是程天林的全责，所以不会牵扯到江小姐。”卢助理认真地回道。
“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不是还有个母亲叫王丽？”赵墨辰阴沉地问道。
“对，我调查了一下，三年前有伙同程天林一起欺负过江小姐，但后来被送到看守所关了几个月，最近出来了，正在找铺面做点小生意。”
“不管她找什么铺面，都给她撬掉。”赵墨辰眯了眯眼，眼神中充斥着冷酷。
“……是。”卢助理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在程天林去推江小姐之前，他的账户突然多了二十万。”
“是凌雨菲给的吗？”赵墨辰直接问道。
“不，是一个陌生的意大利银行账户，转账的是个陌生的意大利人。”
意大利人……
赵墨辰突然就想起了最近回国后频频针对他的那个时墨。
就在这时，一个懒懒的熟悉声音响了起来，“哟，这不是赵总么？”
赵墨辰转头，一下子就看到捧着一束菊花的时墨，单手插兜，带着一脸散漫的笑意，慢慢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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