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研究院
翌日，学校的早晨越来越热闹，已经有大部分新生报道入学了，明天就要正式开课了。
楚烯带着一大包资料慢悠悠地走向化院。她依旧清晰地看到了熟悉的人——那个似乎每回到实验室都会戴眼镜，金色镜框衬着亮白的肤色，再加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衣，十分勾人。他笔直的站在那，眼睛紧紧望着远处，明显地在等什么人。很多新报道的学妹看到他，都很不自觉地脸红了。
庭燎真的很好看。
但楚烯依旧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天见面的庭燎可以那么邋遢
等到庭燎看到楚烯，很迅速的奔向了她，自然的拿走了背后看似厚重的包，提了几下，吐槽着，“什么东西这么重？”
“我把之前的资料和我昨天写的一些东西都带来了。”楚烯看到庭燎把他的包背在了背上，有点温暖的笑了。
两人牵着走上楼，楼道很宽，两个人并肩走绰绰有余。
“昨天几点睡的？”庭燎发现了楚烯厚重的黑眼圈。
“十一点多，不晚。”
“算晚的啦，”庭燎把楚烯的手牵地紧了点，“下次记得十一点钟之前就睡觉，才刚大一，别让自己那么累。”
“知道了。”
庭燎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有点无奈的表情。
楚烯注意到了，很快就问：“怎么了？”
“我发现，我们都在一起了，我好像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楚烯很轻的笑了一下，“等会就给你。傻瓜。”
“好。”
“对了，庭燎。昨天下午我不在，你们都在干嘛？”
“实验接近尾声，真没什么事可以做。”庭燎说着说着就笑得合不拢嘴。
楚烯有点疑惑，“什么事这么开心？我不在你们居然这么开心！”
庭燎摇头，“没有。主要是我们昨天真没什么事做，李教授又不在，所以就在实验室吃了顿火锅。”
楚烯听到这，非常无语的笑了，“我在家想方法，你们居然在吃火锅！你们的良心呢！”
庭燎自知对不起楚烯，但昨天又确实很开心，几个人本来最开始还挺认真的做着研究，但其实都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就在这时，夏柟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有些尴尬地跟他们说，“刚好今天老李不在，休息室冰箱里还有点上次没吃完的火锅配菜，放久了不好，咱们吃个火锅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虽然最开始大家觉得这样确实对不起楚烯，但是，少一顿火锅，下次补上也可以。然后就毫无负担的吃了。
楚烯听到庭燎跟他讲完了整个经过，非常“礼貌”的笑了，“所以，我的这顿火锅什么时候请？”
庭燎很温柔的摸了楚烯的头发，“你想要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楚烯很甜地笑了，“好。”还拖了会长音。想了一下又问，“火锅点多少都可以吗？”
庭燎很自然的点头，带着点宠溺的语气，“嗯，你点什么都可以。”
“好！”楚烯笑得更开心了。
此时的庭燎还不知道以后的恐怖，还是很开心地笑着，甚至非常期待和楚烯一起去吃火锅。
“两个大忙人来得还挺快！”楚烯一听就知道是宣灏，阴阳怪气的语调和带着浅笑的声音。楚烯知道他又在调侃他们。
“当然要早点！不早点来，让你们等，多不好啊！”楚烯学着他的语气，有点俏皮。
气氛很快就被活跃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昨天下午楚烯不在其他几人做得事——他们是真的几乎懒了一下午。
等到李明辉来了，几个人还在阴阳怪气的说着，连庭燎都渐渐加入了这场“骂战”。
“呦，大早上还挺有活力啊！”李明辉看着热热闹闹的他们，别提多高兴。本来以为楚烯来了要几天才能融合进来，现在看来是他低谷楚烯了。
夏柟最先注意到进来的李教授，带着愤愤地语气，“老李，你这几天天迟到！”
李明辉很慈祥的笑了，“新生报道你们又不是没经历过。我现在比你要忙的多，你还来指责我。夏柟，你是不是要我把你上学期所有迟到早退的次数给你好好算算！”
夏柟收起了有点小脾气的表情，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对李明辉说，“李教授，你是人类先锋啊，像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只会浪费您的时间。早点忘了好，您应该把自己的时间多多投入于科学研究啊。学校需要您，社会需要您，国家需要您，全世界都需要您啊。”
李明辉早习惯夏柟的马屁了，“你的马屁还是留着以后哄你的博导吧，这些在我这已经不受用了。”
李教授不带博士生，这是他每一个学生都知道的事。
夏柟继续说：“老李，你为什么就不带博士生呢，博士生也没比研究生累多少啊。”
“博士生操心的更多，带带研究生我就行了。我一把老骨头，就不要去毁了别人的光明未来了。”李明辉说笑着。“好了，别贫了。研究院那边催数据了，你们都弄好了吗？”
楚烯这时候走到了李明辉的身边，递给了他几张纸，“李教授，这是我的一些想法，应该对实验有一些帮助。”
李明辉很自然接过，翻着看了好几遍，才面露喜色的笑着说：“楚烯，你这个想法，结合了你去研究院工作的那一次吧。”
楚烯点头，觉得这并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些方案，她本来就不是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她综合了很多种方法才得出的她所认为的最优解。她确实是走在前人路上的。
李明辉似乎很满意地点了头，“看到这个方法，我很开心。但你是以国家研究院的研究设备为基础所写下的方案。有一些实验所需的仪器，学校实验室是并没有的。”
楚烯有点泄气，她把实验设备这一块忘了。本来以为只要有把误差降到最低的方案就好了，她又大意了。
不过，李明辉还是笑得很开心，“但是，我觉得我们去研究院做实验也可以。”
在座的所有的眼睛都亮了，“国家研究院”这大概是很多搞科研的最终目标。突然一下子，自己似乎就离这个目标很近了。
李明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他懂他的学生。
“可是国家研究院会让我们进入吗？”林木森问，他一定是那个最期待的。
李明辉带了点散漫，但又很肯定的语气，对他们说：“许院长之前就跟我说，希望我几个学生，可以到研究院去搞科研。我觉得你们技术不行，就拒绝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脸上都有点白——他们确实能力不足。
他继续说：“不过，人总是要逼一下的，说不定就出奇迹了呢。”顿了一下，看清了他学生的小表情，又说，“而且，楚烯上次去让我们大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很多人都说想再见见你。许院长也很想你。这次，就算是回老地方看看吧。”
“大家都很想我吗？”楚烯疑惑着，她不记得她做了什么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了。
李明辉摸了摸楚烯的头，“楚烯，你来研究院的那一天，大家就被你吸引了。可爱的小姑娘到哪都讨人喜欢，更何况还很厉害，又很努力。”
楚烯有点害羞地笑了笑，“是吗？我都想不到。”
在楚烯没注意到的背后，有一个人露出了骄傲自豪的笑，手痒的想摸摸楚烯的头，又不好意思。两只耳朵红了大半。
他的小孩真的很优秀。这明明是庭燎本就知道的事，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却又有了种异样的开心。
看到庭燎表情的宣灏先白了一眼，又再有点隐晦地笑了，心里嘀咕着：这人的喜欢都溢出来了
林木森走到楚烯身旁，拍了拍她，“楚烯，方案有打印多的吗？”
楚烯点头，“有的，每个人我都准备了。”
楚烯把书包里拿出其余的方案发了下去，很厚的一打，放在手上也很有重量。
林木森在楚烯旁边看着，脸色有点阴沉，“楚烯，有几个过程不大明白，你跟我讲讲吧！”
“好。”楚烯很快回复，“这几个方法都是我之前实验的时候跟几个老教授学的，也算得上是他们的经验之谈了。我也好久才懂。”
楚烯很认真的指着林木森多说的一些不大明白的地方，耐心的讲着。两人时不时还发出些微微笑声，看上去十分融洽。
宣灏看完了方案，很重的叹了口气。
李明辉注意到了，带着点调侃的语气，“知道你们之前的差距了？”
宣灏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笑了。
李明辉很少看到宣灏有这样的笑，但不至于惊奇，反而增了几分欣慰，“想到你刚被我算中时的傲气和自信，本来还担心你可能会不待见楚烯。现在看来，你接受的很好。”
宣灏带着抱怨的语气对李明辉说：“我在这里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其实不过如此。让我知道这个事实的人不是楚烯。”
“那是”李明辉朝楚烯的后方看去。那站着一位正被光芒笼罩的少年，洒在他身上的光斑，寂静又美好。他白的如同一副精美的瓷器，美丽夺目，却又过分易碎。
宣灏曾听别人说他是周敦颐笔下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宣灏放松的笑着，“没错，就是庭燎。”
大概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在大学成绩平平无奇的人其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甚至不只是在化学，很多方面，庭燎都有超出常人的天赋。
正是当时李明辉发现了庭燎身上的不同之处，才将他招来实验室。因为这件事，庭燎不少被人议论。
除了他们几个，其他的人都觉得庭燎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花瓶而已，平平无奇的分数排名才是呈现在大多数人眼里的“真实”水平。
宣灏有点无语的语调，调侃着，“可是某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啊……”
啧，真是让人嫉妒啊
“不过，你也很厉害，不用这么妄自菲薄。”李明辉缓缓地说。
宣灏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笑，“那是自然。我是谁啊！当年碾压所有竞赛生的宣灏！我最多的就是自信，人活着啊，就是要自信。比我优秀的人啊，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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