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狯岳、时透与不死的光2
没有特别的强大，只有一具好看的空壳…
站在镜子面前，望着被浏海些微遮挡的金色瞳孔，平静却又显得冷彻，淡蓝色渐变成深蓝的过腰长发，在熟练的梳理过后，变成整齐的马尾，换上一身蓝染的剑道服。
定居在昔日鸣柱，桑岛慈悟郎爷爷的屋檐下已过去有一年之久…
身为这屋檐下唯一的女性，洗衣煮饭自然是少不了，即使自己因前世的出生习惯，卫生习惯没有到一尘不染的地步，但也足以应付那些大剌剌的男生
走在外廊，发现今日家里格外清净，外头阴雨绵绵，走在路上的人也显得格外稀少，空气中的湿气也使穿在身上的剑道服沉闷……
仰头望去，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盯着和室内呆愣愣的不发一语，像看着什么想得入神
站到狯岳后方，顺着眼光看去，摆在桌上的是一本雷之呼吸的指南书，他像是回忆起什么的专注，完全没有发现我站在后头
想起刚来这里时，爷爷也拿它给我看过，即使自己在剑技上真的没有半点天赋，但爷爷也总是不厌其烦的教导着我，没有放弃…
初来这里，我对一切排斥戒备，像经历那段不堪入目的轮回后，作为流星街居民的本能又被唤醒，爷爷他总是很烦人，即使我把分内的事情都做好，拒人于千里，他也老是吹毛求疵，缠着我不放，要我多拿出一点积极与上进心…
最后我敌不过老人家的啰嗦，在经历了清晨四点起床，凌晨两点入睡的生活过后，比狯岳和善逸更早学会，雷之呼吸全部招式，但威力都没比他们要强…
“真怀念，那本书…”
想着，口中不自主的喃呢…
在被一手挥飞出去庭院之候，才惊觉狯岳被我的声音吓到，把我打飞了出去……
过去作为流行街，危险地区的居民，走路不出声，用念的基础“绝”消除气息已是本能，即使肉眼看得见我，但若站入视线死角，是很难发现我的存在的
十二岁的身体真的很瘦弱，不堪一击，要不是会念，用气先保护了尾椎，摔个半身不遂也不意外…
“妳！为什么总是没声没息的！”
面对开口先是责怪的语气，我也没有感到意外，拍拍尘土，要站起来，却发觉右脚踝的不和谐感，装得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起身
仰头看向外廊里的他
“抱歉。”
他俯视着我，不悦的眉头深锁，在停滞了三秒左右，他快步的走过来，跩了我的走开始迈步…
“等…等一下…”
右脚刚踏出去，如同电流的刺痛感蔓延，抬头他正带着嫌弃又厌恶的黑瞳孔，不耐烦的等我发言
“…会痛”
“怎么？难不成妳要我抱妳吗？”
听到他不带好意的口吻，我抗拒的抽回手，他的敌意与我的本能，正好戳中对方的死穴，当第一次看见狯岳这个人的时候，我就有一辈子都和他合不来的感觉……
“不了，善逸和爷爷不在家吗？”
“一大早就出门了。”
“…嗯”
简短的几句话后，我们都停滞几秒，他烦躁的咂舌，快速的打量我一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看他又转头大步离去，走前也不忘摆个臭脸给我看……
花费许久，小心移动到放有医药箱的和室，摸了摸自己的脚踝，跑位的骨头，靠着自己三折肱而成良医的精神给转了回来，并贴上药布
忙完也要中午，肚子不讨喜的叫了两声，可受了伤要煮饭都是白费力气，还不见得吃得上一顿饭，且收拾厨房也要一番功夫…
想一想只能无力的摊在榻榻米上，折腾了一上午，外加饿着肚子，睡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躺在榻榻米上我阖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惊醒，自己竟然毫无防备的在和室里睡着，醒来和室拉门已敞开，可以清楚看见夕阳，潮湿的空气也转为清爽，餐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颗馒头，或许是善逸和爷爷回来时放的…
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两声…二话不说我吞咽下馒头，接着走到长廊，家里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扶着墙边走到房间，趁着没有人先去沐浴，受伤洗澡总是比较耗时，浴室里也偏偏没有矮凳，我只能靠座在澡盆边缘擦澡…
用水瓢捞起热水，淋在自己苍白瘦小的身躯，每一日最舒心的时刻大概莫过于此，要平常有别人也不好意思洗太久…
水波荡漾，心情很放松，口中不自觉跑出旋律……
父母他们曾是港口维生的商人，所以经常接触一些异国人，也因此尝试过不少异国的乐曲与舞蹈，商人也需要做不少公关，时常有客人拜访家里，我们也会为此献上一点才艺，供客人们取乐
想起父母的面孔，哼唱的旋律停止，一闪而过的苍白面孔与血光，使我瞬间难受的倒抽口气，将水瓢往头上一淋，仰头将淋湿的浏海往后拨，这如同蛇勒紧我脖子般的束缚，让我难以呼吸…
“唉…”
“喂！”
门外突然沙哑的声音，吓得我水瓢掉到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响，是狯岳，他开始不耐烦的催促我…
“妳好了没！已经半个时辰了！”
“快好了。”
坐在澡盆边，知道狯岳在门外赶人，我加快了动作，要去捡起水瓢，双脚踩地突然袭来疼痛感，打滑的地板，随着我的哀嚎，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头壳还撞上澡盆边，发出了响亮的巨响！
“痛……”
我扶着后脑勺，这种痛虽然比起被啃噬的痛没什么，但也不代表这不会造成我的困扰……
狯岳还在门外，我能感受到他犹豫了几分后才发出疑问…
“欸…妳…还活着吧？”
“是……”
“……”
但很不巧……这个滑倒使我的左脚也拐了…
努力的撑起身子想站起来，可似乎没那么容易……无奈的抿唇看向门，明明有个最便捷的答案在眼前，但我还是有些犹豫…
“……嗯……狯岳…”
“……干嘛？”
“我需要帮忙。”
“……”
听门外没有答应，我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现在左脚也拐了，站不起来，能不能帮我叫爷爷…或者善逸来也行。”
门外沉默了许久，就当我以为狯岳不打算管我了，才传来他略带不爽的答应…
“他们还没有回来！”
“……”
还没回来？那刚才和室的门和我吃的馒头是谁放的……
不等我回应，门被拉开，反射的遮住身体，但飞进来的是一条又大又白的毛巾，随后门又被“磅！”的一声粗鲁的拉上！
感觉的出他很不爽，自己似乎同一天给他增添不少麻烦，但低头看着毛巾，我多少还是明白他的用意…知道他还站在门外……
将身体牢牢的包裹好，确定怎么扯毛巾基本上也不会掉了之后，我出声呼唤门外的人…
“可以了。”
门被缓缓的拉开，说实话我并不感到尴尬，但仰头，在看见狯岳泛红的耳朵，与皱眉一副不情愿的害羞表情过后，我整个人都不协调了起来…
他蹲在我面前将双手张开，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地板，见我迟疑，他又开始烦躁…
“快点！”
听他催促，赶紧向前弯腰，双手搂上他的颈子，能感觉狯岳打了不明显的激灵，快速将我抱起，脚步很快的把我送回房间，长发打湿了他的羽织，脖颈间也被我皮肤上的水珠给玷湿…
轻轻将自己放上榻榻米，狯岳的动作意外细心，看着他的脖子，手指很自然的帮他抹去沾湿的部分…
感觉到他突然僵直身体，抬起头看他板着一张脸，来这么久，没想到第一次麻烦他竟是这种事，这么讨厌我，总觉得也为难他了…
“谢谢，还打湿了你的衣服，桌上馒头被我吃掉了…抱歉…”
“无所谓。”
起身，他走出房间把门拉上，我愣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狯岳刚刚看起来像在逃跑…
两只脚都拐着无法移动，这意味着无法拿衣服，无法铺床，无法走出房间…
我现在等同于残障……
平时都把衣服收在比较高的柜子，刚才准备的衣服也还在浴室…
苦恼着办法同时，房门又被拉开，狯岳又恢复一张不情愿的脸，把衣服丢往我身上，随后又自顾自的转头把门关上离去…
他这个不敲门的习惯也真的改不掉，眼前的问题先解决了，但都傍晚了，善逸和爷爷还没回来，究竟是去哪？
穿好衣服，顺手用刚才裹着的毛巾擦头发，发现浴巾的一小角绣着漂亮的字…“狯岳”
…所以我刚才是用狯岳的毛巾裹着身体？我用掉了他的毛巾，那他等等用什么？
浴巾还盖在我潮湿的头发上，用标准的狗爬式来到房门前，拉开门，而狯岳又正好从我的房门前路过，一看就知道刚洗好澡……见我拉开门停下了脚步俯视我…
他打湿的头发向后拨去，果然毫无擦拭过的痕迹，水珠滴满了长廊，□□的上身也还在滴水…
“…把身体擦干。”
之前也有过善逸忘记家里有我在，没穿衣服，浑身湿漉漉的跑出来，把地板搞成这副德性…感觉踩上这里摔成重伤也不意外…
而他原本就俯视着我，听完这话，他半睁着的眼睛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不对，是盯着毛巾看……
“别那样看我，我还你就是了。”
抓起毛巾抬手，他似乎娜有所思，随后还是面不改色的抽走毛巾，盖到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上
把头探出长廊，还是没有其他人影，都入夜了，爷爷和善逸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别看了！善逸被老头子抓去山上修行，后天才回来！”
“怎么…这么突然？”
他像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嫌弃的叹气，接着眉头再度深锁，俯视的眼神这次带有贬低意味的对我说…
“妳不会真的不知道吧！我们三个！要参加今年的鬼杀队选拔！皮给我绷紧一点啊！蠢货！”
“……”
我真的忘了一干二净，最近积极训练念能力，搞得我日常，为了控制气的平稳也有些心不在焉，自然而然就忘了……
“是不是…还有三个月？”
听到我的疑问，能清楚看见狯岳微微浮起青筋，深吸一口气，像在忍着不要揍我，压低了嗓子对我说…
“妳蠢的程度，真的和善逸那小子只有一线之隔……”
善逸哭天喊地、鬼吼鬼叫的样子突然凉过脑海，我心里抗议，依旧板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反驳他…
“我才没有那样。”
“那妳能告诉我是谁，明明是下个月的选拔，却记成三个月后，还扭了两只脚吗？”
“……我要睡了。”
“妳最好是直接睡！半夜等着冻成冰雕！”
吼完我，他“磅！”的一声关上门，从门内我能听见他跺着脚离去…
剩一个月啊……
无奈的拨了拨潮湿的头发，脚上的伤运用念，最快估计后天会好，再来，上藤袭山七天，我只怕自己又要步入无限的死亡轮回…善逸帮不上忙，可能还需要我保护他，狯岳…他则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了…
靠自己吧，这世界最能信赖，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在这里，或在流星街都一样…
““光，妳就叫做光吧。””
脑袋突然一闪而过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而且总感觉非常熟悉……
是流星街里的记忆吧
但如果努力的去回想，头总会非常痛，所以比起要去想起，我选择放着它自然而然的发展
现在恢复伤口比什么都重要，毕竟剩一个月，能争取多少时间是多少时间…
我得通过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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