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狯岳、时透与不死的光12
“光妳为什么总是这样…”
原本充满活力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在颤抖…
善逸的手缓缓从我嘴巴拿开，站起身他模糊的眼眶看起来很悲伤，难受的紧抓自己的羽织，语气压抑着激动，却让人听起来像在哽咽…
“光明明答应过我要努力了…为什么却又露出这种模样，妳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光的心跳声是那么样的让人心疼…可是妳…为什么……我以为我们终于更靠近妳了，但光！妳有时候看起来距离我们好远……”
讲完善逸默默的跑出客厅…
我底下头，过长的浏海遮挡了爷爷和狯岳的视线…
善逸他又是一次，直直的撬开我的心扉，很讨厌…
虽然真的很讨厌这样……但是…
善逸强忍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模样，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喜欢多管闲事，却又爱哭胆怯，明明我应该要很讨厌的…
但看着善逸他又笑又哭，偶尔又被打…却会感觉心里没那么冷…
回神我已经放下手中的垫片，追了出去…
在长长的外廊，刚升起的阳光照映下，我看见善逸胡乱抹着眼泪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寂寞…
我上前去，拉着他羽织的一角轻轻的说声
“对不起…”
他停下擦眼泪的动作，依旧背对着我，吸着鼻子的声音混合著微微哭腔
“不要道歉啊…光…”
他一边回过头，阳光照进他湿润的瞳孔，眼角依旧参杂泪水…
松开他的衣角，我伸出手指抹掉他的眼泪…
他垂着眉，泪汪汪的眼睛直盯着我，无辜的眼神，像有什么揪了我一下，促使着我开口说些什么…
“善逸你……说了…我是你的家人，这句话我是真的动摇过，说实话…你的温暖让我非常的喘不过气……”
讲完见他泪水又要满出来，我的两手下意识去捧着他的脸庞，接着说下去…
“但如你所见！我就是这样…这个根生我的本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我害怕，你这么靠近我，反而会是你失去了温暖……”
手指反覆的抚过善逸脸颊，抹去那些滚滚落下的泪水…
眼看他又开始抽泣，我着急的脑袋拼命转动…
怎么办
我真的没安慰过人…
小的时候父母是怎么安慰我的…
“…我……如果善逸！了解这些还是坚持要当我的家人……那么…我也会好好尝试改变看看…”
回想妈妈她…好像在我小时候哭时曾这么做过…
我捧着善逸的脸颊，缓缓掂起脚尖，接着我的嘴唇轻轻的，去吻去善逸脸颊上的眼水…
他愣着看我，像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我不解的歪过头，但还是开口轻轻喊了他一声…
“…哥哥…”
“光…”
不知为何，喊完，他的额头猛然用力撞击我的脑袋！！
痛的我想退后，但善逸却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拉了回来…小声的说…
“我很开心光能把我当家人，但…这个下次别再做了……师兄会杀了我……”
明明上一秒还哭丧着脸，善逸的脸色却秒变铁青…
“为什么？”
“呃…这…虽然我也是猜的……但…总之！下次不可以这样！要是不是我，其他人可是会误会的！光！！妳太迟钝了！”
“…好。”
不懂…如果他是指亲脸颊的话，我觉得也没什么
小时候在港口遇到的外国人，他们也是用亲脸颊来表示友好和打招呼，虽然在本地很少见，但也不至于让人误会什么才是…
可是看善逸脸色铁青的坚持，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他还和我额头贴着额头，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像还有什么话要说，眼神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光，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不要放在心里，我听的出来，妳的心跳声是不会骗人的。”
“…嗯。”
看他难得那么认真我反而不习惯，而善逸像是也明白我的不适应，松开了手和我开玩笑说
“好！！那我也要为我漂亮的妹妹做点什么才对！！来吧！！光！和哥哥说点什么撒娇的要求吧！！”
“…请哥哥明年好好去参加选拔。”
“啊…！光！不能换一个吗…！”
“……”
改口叫善逸哥哥有些不习惯…不过如果连开口都做不到，若要做到其他的改变恐怕更难吧…
往后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叫到习惯为止…
看着善逸又开始为明年的选拔杞人忧天，我卷起袖子一边对他说…
“我等等想帮鎹鸦洗澡。”
“啊！！好啊！我来帮妳！”
看善逸又笑了，我也才为刚才的事真正放下心来…
夏日的阳光猛烈，尤其今天还一点云也没有，是个适合晒衣服的好日子
刚这么想就看见几公尺外的狯岳，拿出自己的被褥，搭起晒衣服的架子，准备晒自己的床铺…
我则和善逸拿装满水的木桶来到院子，看爷爷跪坐在外廊阴影下喝着茶水，用和蔼的眼神观望着我们
风吹来，风铃叮当响起，而一郎也正好飞来，旁边还多了只鎹鸦一起停靠在树梢…仔细一看那是狯岳的鎹鸦…
眼前的这幅画面，看着心情莫名的很平静，转头我对着狯岳的方向喊
“狯岳，我们要帮鎹鸦洗澡，要不要顺便帮你的鎹鸦洗？”
他搬着被褥，回过头不耐烦的大吼回我道
“这种事怎么样都好！不要吵我！”
看他不爱搭理，自顾自的晒被褥，我与善逸互看一眼，接着他凑到我的耳边，小声的对我说…
“欸欸光！有件事我实在很好奇…”
“…什么？”
“下次光妳有机会，静静的盯着师兄十秒试试…”
“…为什么？”
“因为我很好奇一件事，总之光妳照做就是了！”
“……”
听善逸无厘头的要求，我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随后走向鎹鸦
不知道他想干嘛，但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有记起来再做吧…
抱着鎹鸦，来到木桶前，狯岳的鎹鸦一直直盯着我，被她看的不习惯我便开口…
“妳的话……是叫什么样的名字？”
“嘎！美娜！嘎嘎！”
还不太习惯听到鸟开口讲话，我愣了一下，才接着说
“…我要帮你们洗澡。”
不知道是太直白的切入目的，还是鎹鸦讨厌洗澡
他们两只鸟在听到后拼命的想展翅飞走！
我努力的把美娜攥在怀里，试图安抚她，而一郎已经开始愤怒的用他的鸟嘴啄爆善逸…
“啊！啊！好痛喔！别！！光！！快救我！”
“一郎，不行！”
听到我的声音，一郎这就冷静，展翅飞到了我的肩膀上，而美娜的情绪也稳定不少，在我怀里乖乖静静的待着…
“…没事吧？”
善逸有些惊魂未定看向我回…
“没事…不过…光妳还是一样受到动物喜爱呀…”
“嗯…好像是…”
看看身上的两只鸟，我尝试以柔怀战术说服他们洗澡…
“一郎、美娜，要洗干净才能一起进屋里，不然你们飞的时候会撒灰尘，而且洗干净我可以让你们和我一起睡床铺。”
两只鸟听着我说，一边歪头歪脑，没多久他们展翅飞到了木桶旁，像等着我帮他们动作…
这样好应付的感觉，让我不自觉把善逸联想在一起…
应付鸟和善逸这件事不禁在我心里画上等号…
但帮鎹鸦洗澡的过程却不太安分，他们泡在水里不停的拍打翅膀，溅起一波波水花全洒在身上…
“呜…”
眯起眼睛，遮挡溅起来的水花，旁边却趁我不注意，一滩水朝我身上洒了过来！
“唉…！”
善逸偷笑着却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手放进水中后又伸到我眼前一弹，把水花全撒在我脸上！
“幼稚！”
抗议着紧闭眼，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水珠，耳边同时传来善逸意犹未尽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这样比较凉快吧！光！”
“真是…！”
不满的捞起木桶里的水！我反击！
鎹鸦看着我们两开始互相泼水，也激动的不停用翅膀拍打水面，溅起水把我两弄的湿答答…
眼看善逸是玩上瘾了，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泼水的范围越来越广，他兴奋的直接拿起木桶往我的方向泼！
我不蠢，眼看水洒来也没有不闪的道理
只是刚闪开，善逸立马脸秒变铁青…
回头，看狯岳背对着我们被泼了一身水…
一阵凉意涌上心头…战战兢兢的退后两步
狯岳的背影像把火在燃烧…接着对着我们张牙舞爪的咆哮！
“你们两个！！！！！”
眼看更年期的女人发作，我和善逸怎么可能不跑！！
可还没跑远我们的衣领就被拉住！
转眼头上都盖了个木桶，全身湿透…
狯岳如闪电的速度，哪是我们能跑得过的，再说泼他水的是善逸也不是我啊…为什么我得遭殃…
这么想著有点不服，默默的去捡起水管喊了一声…
“狯岳。”
他转过头的瞬间，我立马开水！
“喂！！”
被我喷了一身湿，他恶狠狠的瞪我，抽了两下嘴角，像不可置信我敢这么做！
没有闪开一直往他身上喷的水，直直的上前来抓住我的手，想抢我手上的水管！
“好家伙！妳是翅膀硬了是吧！！”
带着青筋紧揪住我的手，愤怒又挑衅的对我笑，他和我谁也不让谁！不甘示弱的我也回嘴
“刚刚泼你水的又不是我！”
拉扯着水管，水花向上喷去，空气中宛如下着雨…
我把沾黏在脸上的浏海向后拨去，视野久违的辽阔，看着眼前的人们和水光的反射下，庭院弯起一道彩虹…
抢着水管的同时，我们又被外来的水溅了一身湿！
两人同时转头，瞪向朝我们泼水的人…
三人互看，善逸定格在拿着木桶泼水的姿势，一个泼完秒怂的概念…弱弱的说…
“我…我只是想让你们冷静一点……”
“你！！这个废物！！！”
吼完狯岳便朝善逸扑了过去，我则持续对着他们两喷水！
爷爷看着我们似乎心情很不错…
夏日却夹带着冰水的清凉，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看清楚周围，阳光与彩虹明明是那么耀眼，可是在我眼前的这三个人，才是更加的鲜艳…
我的视野…
似乎久违的又闯入一道色彩，时间彷佛走慢了些，让我永远记住眼前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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