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狯岳、时透与不死的光19
看化妆师化妆，善逸雀跃的两眼发光
一直重复同样的事真的很让人心烦…
盯着镜中的自己两眼无神，表情虽然都一样，但像类似这种情绪时，看起来总是特别可怕…
像人偶，你早上看她明明光彩动人，但夜晚的某些光线下，明明同样的表情却会令人心底发寒
但我本身也是来自流星街，黑暗的产物，看起来可怕似乎也不那么奇怪…
这么想，我身上的念出现一丝晃动，化妆师姐姐打了个哆嗦
念这种东西就是会投射当事人的心情，欢喜、疯狂、悲哀、害怕、憎恶、大意、忠义、激昂、疑心、愉悦、羞耻、决心这一切心理活动都会与“念”产生相互作用…
所以我现在的一丝烦躁也不小心出现在了我的念上，虽然很不明显
只能说化妆师姐姐太敏感了，某种程度上说，就像善逸听得见我的心跳一样，现在他也迟疑的望向我…
大概是很习惯了，我向善逸吐了舌头，好让大家都缓和些
答应了善逸要改变后，我也真的有在努力，要以前的我早就“气”爬满了整艘船，大家都等着被我的念压的喘不过气…
但烦躁仍是事实，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处理那只鬼了
知道不能放弃却又无可奈何，想不到方法，但时间仍然在跑…
直到夜晚表演前我还是没有计划
看善逸唯唯诺诺就知道，我现在的眼神比早上更让人退避三舍，但现在真无心安抚他，鬼的事要是没办法解决我又会一直卡在这天轮回…想着我的气息也越发阴冷
准备上台前，我还是稍微环顾了人群
只是不知为何
一双青色的瞳孔吸引我稍微停下脚步，那双瞳孔也正凝视着我
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变得透明，彷佛此刻我只能看见他
但那双眼睛更让人感觉虚无飘渺
像石头掉进水面也不会泛起涟漪，直接被吞噬掉的感觉，一直看着彷佛我也会消失…
那种感觉不太舒服，让我撇掉了视线上台
心烦的感觉没有下减，但我依然拿出专业的态度表演
但聚光灯一熄灭，我依然那样两眼无神走下台
看着善逸欢喜的迎面奔来，这样的既视感……
让我渐渐不安的回神……心生不妙……
“别…！”
才正想制止善逸再往前！那条该死的海带又从海面窜出，捆住了我的腰！准备把我拉下海！
整个人心神不宁，竟然犯了这种最低级的错误…
“光！！！”
善逸惊慌的大喊我的名字，我则出声喝止了他！
“别跟来！！”
或许是害怕再看见善逸死在眼前，喊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狠瞪了他一眼，令他手足无措的停下脚步…
就在以为自己要被拖入海中再度死亡时…
瞬间钻上的人影快的眼睛跟不上，拉住了我腰部的海带，奋力的把我往上空一抛，高度让我足以看清整个港口
这个举动吓的我不轻…
因为我光面对那条海带要站住脚都难了
那个长发带一抹青的孩子，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我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不只如此…还一举把那条海底人鱼鬼给拉了上岸！
在空中翻滚，我扯掉松开的海带落地蹲坐，善逸则跑了过来关心我，但我的视线移不开眼前的男孩
在这瞬间那个孩子早已拔刀，眨眼不到就灭了恶鬼
那抹背影我越看越熟悉……就像几年前救下我的那个人…
可是他转过头，凝视我的眼睛，正是刚才那双，令我不舒服的青色瞳孔…
他一步步走来，我打量了他一回，身穿的鬼杀队制服大了点，全身的气息都很飘渺
像是看出我们也是鬼杀队的一员，他平静的脸露出一丝无奈，停在我们面前两眼向下……
“现在的成员都这么弱吗…”
没有恶意的感觉，却反而讽刺意味十足…
虽然被救了，但我却无法从眼前的人身上得到半点好感…
可他像是和我有同感，这次那双瞳孔晃动，一丝厌恶在他眼底，带藐视意味的对我说
“妳的眼神，真噁心。”
顿时错愕的火都上来，但他下一秒却把刀对准了我的脖子，冷冷的说
“作为队员，却丝毫没有战斗的意志，两眼无光…真那么想死就别在这里碍事。”
他的刀刃反光，清楚刻有恶鬼灭杀这四字
面对他的刀指在我的脖子，我不带好意的半睁着眼，看他目睹了我的反应，不悦的眉头皱起也没打算把刀抽回，谁也不让的瞪着对方，直到善逸出手握住了他指着我的刀峰
若善逸没伸手我也不会发现，他的刀已经在我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善逸握了刀的手掌出血，沿着刀锋如同墨水，一滴滴落在我的锁骨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事情，温热的血流过我实在很难保持冷静…
“放手，善逸。”
嗓音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瞪着眼前的男孩
“不行！这个人…这个人的心跳太平静了，放任猜不透的人这么做很危险！再说光妳为什么不躲！”
那个人瞥了一眼善逸，像顾及到什么，不满的沈下脸收回刀，不一会他宛如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悠悠出声
“连自己的命都不懂得重视的人，又怎么能在鬼杀队，真想不透。”
做出来的事搭不上他的语气、举止，氛围也不带杀气、恶意…全身充满飘渺与违和…
这样的不和谐感让我由衷不愉快，我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走远，就算他和记忆里的那个人相似，但我也能肯定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虽然记忆模糊，但那个人有着单纯温暖的氛围，和这种虚无飘渺的感觉截然不同…
好像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连叹气的时间都不给我，身后就又有人开始嚷嚷！
“欸欸！妹妹妳！妳的衣服沾血了！快去换一套！等等就要上场了！”
化妆师姐姐拽着我上船
这么说…我竟然多亏那个男孩度过了危机，想想也真够郁闷…
被人换好衣服，回想起善逸，赶紧找到他人替他的手包扎
看着他沉默，紧盯着手上的伤，我回想自己刚才的状况，内疚的一边向他道歉…
“我不是故意又露出那种样子的…我很抱歉…”
“不对…我不是生光的气，光妳一开始就有说过，妳需要时间改变，我也有看到妳努力了…我只是…不甘心…老实说若不是刚才那个人，我根本保护不了光……”
他低着头，可我知道眼泪已在他眼眶打转
善逸的坚强我明白，他即使害怕还是会奋不顾身的来救我，尽管实力不足，但他有我没有的那份热于助人的心
看他低头哭泣
伸出手摸了摸他金色的头发，额头轻轻靠上那柔软的毛发我说
“善逸你已经做到啰，你保护了我的心跳，我内心的声音之所以能平静，是因为善逸的服，你要再更自信呀…”
“光…”
他揪住了我的衣裳，不甘心的眼泪全落在我腿上，不由得心软，我轻柔的拍拍他的背，和缓又有些无奈的告诉他
“衣服会被你抓皱的…我等等还要上台，哥哥会笑着看我表演完吧？”
“呜…嗯…当然…光难得那么漂亮，还在…呜…还在台上露出笑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的……呜……”
听我这么说，他慢慢的缓和下来吸着鼻子看我准备上台
把刚才心烦的事全放一旁
演出仅仅剩下人鱼公主的最后一幕高潮
我低头，坐在平台的人工礁岩上，聚光灯打下来，我演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随后清亮的嗓音便开口唱起…
“月色下，妾亦作浪，亦作水，亦作一缕水仙花～
夜色下，又亦作风，亦作雨，亦作一股夜来香～
伴随君，妾不悔～
海上月亦是天上月，眼前人亦是心上人～
可叹息，梦不长～
向来心亦是看客心，奈何人亦是剧中人～”
清亮的歌声，一遍遍重复这段旋律，直到灯光缓缓暗下…
隔日的报纸，都在报导着这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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