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一开始顾父觉得那就是一只小鸡崽子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但发现自己儿子对他的过分在乎后，也开始真心实意把他当做家中一员。
“玖玖不喜欢篮子，我把他放在我衣服口袋里。”
以前他就是这么做的，玖玖也很喜欢，只偶尔会不乖的把头给探出来四处看。
“行，下次你给亦璟买衣服的时候，买那些口袋大些的，玖玖最近吃胖了不少，不一定能塞进去呢。”
沈亦璟下意识把手伸到了衣服口袋里面，仔细想想他爸爸说的居然真有可能。
就算能塞进去，玖玖也绝对要嫌弃太挤了不舒服。
玖玖喜欢钻口袋，但不只是待在里面，最顽皮的时候他甚至还要在里面打滚跑步蹦跶。
顾父之前放在家庭上的精力并不是很多，以工作为重，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他妻子在那里维持着家庭的平衡。
而现在沈亦璟回到了顾家后，他按照自己妻子说的，决定要多陪陪这个孩子。
到了去看魔术表演的那天，玖玖不止是在胸前戴着一个很精致的蝴蝶结，甚至还有一个格外精巧的小帽子。
怕弄乱自己的造型，没让爸爸把自己塞到衣服口袋里，而是仰着脑袋待在小篮子里。
顾父买的票靠前排，绝佳的观看位置，表演魔术的魔术师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向他们递过来了一枝玫瑰。
沈亦璟接过红色的玫瑰花，在玖玖面前摇了几下，很浓郁的花香味，让玖玖有些晕。
坐在那里晃了晃脑袋，格外愤怒的冲着他爸爸啾了一声。
怎么能这么坏呢，欺负崽也不带这样的。
随后玖玖盯着那一枝玫瑰，想了想凑过去想用自己的喙把它给叼起来，半天也叼不动，只能泄气的坐下。
没等沈亦璟跟玖玖道歉，魔术表演就先开始了，玖玖在那魔术师上台时，还冲着他啾了一声。
爸爸说他要做一只很有礼貌的小肥啾，玖玖是在感谢魔术师送给他的礼物。
前面的那些的确很神奇，看的玖玖压根儿舍不得移开视线。
发现玖玖喜欢，沈亦璟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直到魔术表演即将要接近结束时，魔术师拿出了一只很活泼的白色鸽子。
先向他们展示了一下，坐在最前排的沈亦璟就是最好的配合观众。
玖玖看见那只明显要比自己大上不少的鸽子，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人多，甚至想把翅膀伸过去跟它握一握。
魔术师在展示完毕后，将鸽子放到了一个笼子里面，用一块黑色的布料蒙住笼子。
紧接着，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把刀，对着笼子中间的缝隙狠狠捅了很多次。
这个动作把不少观众都吓的惊呼出声，魔术师等各种声音平静下去后，掀开笼子把鸽子又抓了出来，微微往上送的动作，让白色的鸽子抖着翅膀往上飞。
不少人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始为魔术师精彩至极的表现喝彩鼓掌。
而玖玖却被吓得回不过神，下意识从小篮子里面爬到他爸爸的怀里，虽然因为太圆有些爬不动，却锲而不舍的蹦跶，直到钻到他爸爸的衣服里面。
完全黑暗的情况下，被爸爸的体温包裹，被吓到浑身颤抖的玖玖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沈亦璟隐约能发觉到，玖玖有些不太对劲，所以没有把他揪出来，直到上车准备回家时，才把衣服拉开了一点询问道：
“玖玖，怎么了？”
玖玖两条很细的爪子还在不停抖动，用翅膀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沈亦璟借着自己拉开的这道缝隙透进去的光，只能看见玖玖毛茸茸的屁股。
在这个世界里，玖玖除了自己本身的奇特外，并不能使用灵力，但敏锐的嗅觉，是他天生的能力。
在魔术师把刀子捅进笼子里时，在那一瞬间，他能闻到非常浓郁恶心的血腥味。
以前的玖玖被帝君养在天宫，偶尔来陪着他玩的人，也都不敢对帝君之子做什么。
除了思考爹爹为什么不愿意亲一只可爱的小肥啾外，玖玖没有任何的烦恼。
就算到了这个世界后，也都大体差不多，他被沈亦璟照顾的太好，在玖玖的世界里单纯到非黑即白。
玖玖认识的人中，被贴上坏人标签的那就是坏人。
可那个魔术师，刚开始他把玫瑰花递给爸爸的时候笑的那么和蔼，玖玖还以为他是一个很好也很厉害的叔叔。
直到回到家里，顾母看见玖玖还不愿意出来，凭借猜测开口道：
“是不是人太多，玖玖害怕了？下次我们包场看吧。”
“妈，我先回房间了，我问问他。”
顾母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沈亦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解开衣服的扣子，把缩在里面的玖玖给抱了起来，安抚揉着他的脑袋，询问道：
“怎么了？”
“那个鸽子，不是第一只鸽子，第一只鸽子被杀掉了。”
玖玖在说这句话时，小奶音里带着颤抖和掩盖不掉的恐惧。
明明在魔术师把鸽子拿出来跟他们互动时，他还想等魔术结束后自己找它握握翅膀。
“杀掉了？”
“爸爸，我害怕。”
玖玖说着又想往他爸爸衣服里面钻，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外面的世界居然这么可怕，可怕到他的豆豆眼根本看不出来不对。
沈亦璟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趴下，发现他眼角的绒毛有些湿润，用食指指腹轻轻拍了一下他。
魔术表演的门票对于如今大部分来说都很昂贵，因为其精彩程度，在回来的路上沈亦璟还听见他妈妈说能值回票价。
能把自己崽崽吓成这样，沈亦璟不觉得时玖玖在跟自己撒谎，而且他家的崽崽根本不会骗人。
一想到那样精彩的一场表演，背后是以一条鸽子的生命作为代价，沈亦璟也莫名有些手脚发凉。
“爸爸抱抱玖玖，玖玖害怕。”
说着，玖玖主动用翅膀扒拉了一下他爸爸的手，把他爸爸的手当做被子盖着趴下。
之前沈亦璟能感受到玖玖对自己的喜欢，但是却是头一次看他这么黏人，只要自己手稍微挪动，玖玖身体就会踌躇一下。
看玖玖被吓成这样，沈亦璟在心底默默打算，绝对不能再带他去第二次。
到了晚上，一向贪吃的玖玖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盘子，罕见没有丝毫食欲。
拖着圆嘟嘟的自己跑到他爸爸身边坐下，乖乖等他爸爸吃好。
“玖玖怎么不吃东西呢？”
沈亦璟想了想，还是没打算瞒着他妈妈，解释了一下玖玖被吓到的原因。
“哦天哪，这……”
顾母在听完后也有些惊讶，虽然那只是一只鸽子，但在菜市场里被杀掉和在那样环境下被捅死，对于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连她一个人成年人在听说这件事时，都觉得有些残忍，别提像玖玖这样一只小鸡。
沈亦璟晚上给玖玖泡了个热水澡，又帮他把浑身的毛给擦干净，看玖玖还是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凑过去亲了一下他。
“爸爸，就算你亲玖玖也没用，我还是害怕。”
“那今天晚上早点睡觉，好不好？”
沈亦璟轻轻rua了一下玖玖的腹部，虽然年纪还小，但在说话时莫名显得很温柔。
一只手趴在桌子上，垫着自己的下巴，歪了歪头在询问他家崽崽的意见。
“爸爸，我感觉我好像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只鸽子死掉的样子。”
玖玖痛苦的用翅膀捂住眼睛，在出门前他打扮的很好看，觉得自己绝对是最靓的那只啾，回来后不管用什么样的姿势都照样还是不舒服。
“那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好吗？”
“嗯。”
沈亦璟抱着玖玖在后院的秋千上坐下，刚擦干净的毛还有些湿，秋冬夜里的风很冷，玖玖被塞到了他爸爸的口袋里。
毛茸茸的口袋，保暖效果非常不错，口袋上本来是遮住口袋的装饰，刚好成为玖玖的帽子，盖住了他的脑袋。
“爸爸，如果我变成了鸽子你还爱我吗？”
“不管玖玖变成什么样都爱你。”
“那你口袋塞不下玖玖了怎么办？”
沈亦璟低头看了一眼，正好玖玖使劲儿踮起脚尖，把盖住脑袋的那个东西往旁边顶了顶。
这种幼稚的问题，大概也就只有像沈亦璟这么大的孩子才会认真回答。
“那就换更大的口袋。”
“变成鸽子的玖玖还可以趴在爸爸的头上吗？爸爸脖子会不会酸？”
“可以，酸了的话，你就先下来一会儿。”
沈亦璟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他多少个幼稚的问题，只知道后来夜里风是真的冷，口袋里的小肥啾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回到房间里，沈亦璟看着玖玖现在乖巧的睡姿，猜到他应该睡的并不安稳。
平常玖玖睡舒服了的时候，都是翅膀爪子脑袋屁股各睡各的。
“玖玖，晚安。”
说完沈亦璟给他盖上了被子，又用手给他捂了一会儿，捂暖和后又凑过去亲了一下他。
睡着后的玖玖时不时还要抽搐一下，每次被惊醒迷迷糊糊就往他爸爸那边蹭，蹭到最后在他爸爸脑袋旁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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