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蛀虫
（作天那章，我找了编辑放出来了，大家可以看了，贼难受。）
很多名导都说过一句话，“导演就像是一个厨子。”这句话得到了很多人认可。
而厨子的手艺也有高低之分，有着深不可见的鸿沟，有的是给人做饭, 有的是给猪做饭。
描述的话很粗糙，但是话糙理不糙啊，人吃的东西和猪吃的东西，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现在吕平安只能算是个家常菜厨师，做出来的东西或许没有多么精致，但确是普通人家喜欢吃的菜色。
或许他连厨子都算不上，算是个二道贩子, 搬运工，把别人烧好的家常菜，搬上荧幕。
这也注定在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食物符合大部观众的胃口，也算会有那么一小撮骂声，但也不至于让人掀桌子。
但同样不管做什么菜，就算吕平安全程照搬，也十分考验他的功力和火候。
当然原材料和工具也是非常重要的，将一颗烂大街的蔫白菜，做成绝世珍馐，那不是电视剧，就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
不是编剧脑洞大开，就是网文作者妙笔生花，反正全靠一支笔，屎都能写成香的。
一群优秀的演员、一个专业且配合默契的剧组，再加上一流的器材设备，这才是拍出一部优秀电影的基石。
而一个优秀的导演，最重要是拥有统率全局的能力，他要能掌控剧组大大小小数百号人, 让每个人各司其职。
这才是一个导演最重要的能力, 也是为什么国内能拍大场面大制作的导演不多的原因。
现在的吕平安有北斗给出的一流顶尖团队, 虽然北斗影视业一直很拉夸，但是团队一直很一流。
加上王博这种什么苦都吃得一流演员、还有一流的器材，他唯一欠缺的就是统筹力。
没有名导那种对整个剧组都有的绝对统筹力，但是没关系，他有王富贵，这个他绞尽脑汁，登门邀请的人才。
他对一个剧组的了解能力不亚于任何一位大导演，唯一缺少的就是权利，现在吕平安赋予他权利，他也算如鱼得水。
本子好，演员好，设备好，一切都好，如果出不了成绩，那就是他吕平安的锅。
这次不单单要拍出好的故事，从画面、灯光、化妆、道具、布景等多个方面都要做到最好。
王富贵带着剧组提前一周出发安排好一切事物后，才致电给吕平安。
吕平安乘车再次来到横店影视基地, 相比去年来的时候基地规模又扩大了许多。
王富贵给他安排的那个摄影棚, 位于在基地中央, 被一栋栋复古的建筑包围着。
中间还掺杂着不少大小不一的摄影棚, 大的占地可能好几百平方，小的可能只有数十平方。
等他走到摄影棚门口的时候，早早蹲在门口守候的王富贵立马迎了上来。
“吕导，一路辛苦了。”
“嗯，安排的怎么样了？”
“都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预算够不够？”
王富贵在剧组担任着副导演的职务，徐北枳依旧担任制片人的职位，按照道理王富贵只管剧组就行。
负责成本核算的事情，应该是徐北枳这个制片人的事情，制片人相当于大管家。
但按照吕平安对着徐北枳的了解，这尿性玩意绝对不会去干这种事情。
用他自己的话说，虽然我整个人充满铜臭味，但是我坚决不去碰钱，那样会拉低我档次。
吕平安不知道他是哪个档次的选手，但对次也无可奈何，他也不喜欢去计算账目，按照顺序来算，这活自然落到了王富贵头上。
“够了，没什么问题，剧组所有的器材都是公司那边提供的，我们只需要掏钱监管摄影棚的搭建，还有人工资这块，账目很清楚，回头你看看。”
说完王富贵把夹在胳肢窝很厚的一踏资料递给吕平安，他的坐人方式就是清清白白一码归一码。
“行。”
吕平安接过王富贵递过来的一摞厚厚的账单。
剧组所有用到的开销，大到演员片酬，小到剧组用的抽纸，都会登记在册。
就算全部投资都是北斗一家投的，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那个吕导，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富贵有些犹豫不决道。
嗯？吕平安止住脚步看着王富贵，王富贵形象算不上刚正不阿，但是也不是那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性格，不然吕平安也不会铁了心要他。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事情让王富贵开始墨迹了起来呢？他掏出口袋里面的香烟，给老王递过去一只。
自己也叼上一只，先用打火机给老王点着香烟，然后给自己的点燃，深吸了一口道。
“有话直说，和我还墨迹啥。”他经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不让老王压抑，老王尴尬的吸了口烟道。
“其实也没啥，就是设备、器材方面，还有些地方，他们虚报了一些东西。”
吕平安笑了笑，其实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能让王富贵顾忌的无非就是剧组内部安定的问题。
他是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会，但是这么大一个剧组，他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吧？
服装，道具，灯光他都可以去帮忙，但是你买卷卫生纸，不能让他这个副导演亲自去吧。
他就是需要交给下面人做，而他的下面一批人全是北斗的老员工，一个成型的剧组。
他王富贵要是下手，拔出萝卜带出泥，会不会造成不好影响，会不会造成剧组动荡，影响拍摄进度，这些都要考虑进去。
要知道明年吕平安的全部工作内容都告知他了，任务不轻不重，环环相扣，但是一个不注意，两个计划可能都会腰折。
要是不动，那会不会辜负了吕平安和徐北枳对他的信任？两期相害取其轻，他选着了和吕平安说。
吕平安没有回答王富贵的话，他先大致的翻开了一下账单，只要不是太过分，这种事情吕平安都不会去理会。
水至清则无鱼，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道理他吕平安还是知道，不过慢慢往下翻，吕平安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王富贵一直在观察吕平安的面部表情，见状立即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凉拌。”吕平安粗略地往后翻了翻，吃相实属难看了一点，他还是低估了人心，这是拿人不当人看啊。
一卷卫生纸十一块钱，先不说物品和价格对等不对等，咋滴，你上个厕所，三四块的卫生擦不了你那金贵的屁股？
“我核对了很多遍，大大小小普遍都有问题。”
王富贵知道自己的权利有限，干了制作人的活，不代表你就有制作人的权利。
他也是整天提心吊胆的很紧张，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没做好的，被牵连了。
吕平安搂住老王的肩膀笑呵呵道，“你怕啥和你有鸡毛关系？你是乱花一分钱，还是拿了一分钱装口袋了？”
“这些我都是早有预料的事，这些老油子是摸准了我心性，觉得我是个导演界的愣头青，一上来就拍出大卖三个多亿的神作，都认为我压根就不会在意那点小钱。”
“那这还不想尽办法在我身上，刮一层油水下来？要是账目没有水分我才要担心了。”
他们这是吃准了他吕平安，要是别人把账单制作的在复杂一点，他吕平安或许还真看不出什么东西。
但是他们碰见王富贵，这逼生怕吕平安看不出里面的门道，特地把账目做的细致入微，就差用加粗的红笔给吕平安标注那里那里有问题了。
所以吕平安就扫了一眼，就看出个大概了，他是没有多少管理剧组的经验，但是架不住王富贵把账做的细致啊。
你先去发布会现场那边安排安排，顺便让徐总也过来，我去会会他们，等下再去发布会现场。
“好的，吕导。”
说完吕平安拿着那一摞账本，走进了摄影棚，里面已经搭建完成，剧组工作人员正在布置下午需要的场景，等待下午的拍摄。
“吕导，来了。”
“吕导好。”
“吕导中午开机要请我们吃大餐，发大红包啊。”
“吕导.....。”
一路上不停有人向他问好，甚至还问他要起了红包，上一部疯狂的石头，吕平安在执导的时候，一直表现的很随和，这也是大多数人敢和他开玩笑的原因。
来到最大一间摄影棚，导演组另外一名副导演，两名执行导演，还有现场制片等剧组中高层都在这。
“大家好啊，准备的怎么样了？”吕平安夹着那摞账单，走进去和大家打招呼，要是手上在捧一杯枸杞茶，妥妥的一位老干部作风。
制片主任孙道中一见吕平安，立马脸上堆满了笑容迎上来，媚献道：“吕导来了。”
“嗯。”吕平安轻轻嗯了一声，要是一般一炮而红的愣头青导演，估计立马就会倒在这帮老油条的媚献中。
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全世界都要围着自己转，但是吕平安头脑比较清晰，他扫视一圈。
摄影组长李猛，美术指导陈可欣，灯光组长师汪伯仁等等，他们也立马围上来向吕平安问好，所有人的神情和姿态，就和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呵呵呵...
真是人间百态，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有人眼尖瞥到了吕平安胳肢窝里面的账单，心里嘎噔一下，不过在看看吕平安那人畜无害的面孔，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吕导你还有什么需要给大家嘱咐的么？”孙道中笑呵呵地问道。
“没什么要补充的，事情办的都挺利索的。”吕平安语气平静道，一点不像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样子。
他对着所有的工作人员喊道：“大家都辛苦了，待会开机发布会后，我请大家吃顿好的，然后再让徐总给你们发个大红包。”
“好，谢谢吕导。”吕平安的话语引起来现场的工作人员的激烈回应。
吕平安没有直接点破这些人，他懒得跟他们扯皮，这些都是北斗剧组里面的老人。
现场和他们撕逼太掉价，而且要是吵起来的话，对他后面执掌剧组的威信会打上不少折扣。
比起他这个声名远扬的新导演，现场的普通工作人员和他们更熟络一点，站队熟人，这是个正常人都会做的选择题。
这种人，吕平安真不屑和他们磨嘴皮子，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功夫，不如多花点时间打磨打磨演员。
而且他还有徐北枳这个清障机，这些人交给徐北枳处理就行，用不着他亲自下场，这玩意徐北枳擅长。
和工作人员们打完招呼后，吕平安理都不理一帮剧组中高层人员，转身就离开了摄影棚。
望着吕平安离去的背影，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摄影组长李猛，眯着眼睛笑问道，“老孙，你觉得这位吕导什么意思？”
“趾高气昂，得意忘形。”孙道中撇了撇嘴道。
“我看不见得，他这第一次来也不给我们下马威，也不挑毛病，就走走过场，有点奇怪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另一位剧组高层感叹道。
一般年轻的导演，还是这种比较成功，电影票房大卖的导演，最喜欢指手画脚，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按理来说剧组的每个部门，都逃脱不了被他指手画脚的命运才对，甭管与对错，但是吕平安完全就是走个过场。
“刚才他胳肢窝里面夹的，应该是账本吧。”后勤主管，邵磊眼里有些担忧道。
他们这次就像吕平安预想的那样，新导演，票房大卖，飘飘然，飘飘所以然，压根就不应该在意这点小钱才对。
但是他看吕平安的样子，他就感觉他们这次好像要翻车了，主要是下手太黑，有点贪心了。
吕平安走出摄影棚外，刚好在门口撞见脸色漆黑如墨的徐北枳，想来是在王富贵口中得到了什么风声。
“怎么说的？”徐北枳站在吕平安面前问道。
吕平安笑了，他把胳肢窝里面账本递给徐北枳，徐北枳最在意的是什么？面子啊。
特别是在吕平安面前的面子，这次这些人博了他徐北枳的面子，他能让这些人日子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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