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鬼的远见

亚力克是一位魔鬼，而魔鬼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用一百五十万美金，购买罗根五年的寿命，然后转手卖给牌皇，至于价格嘛……友情价，一千五百万美金。至于牌皇出不出得起这个价，亚力克完全不关心——这世上的有钱人很多，想要多活五年的大有人在，牌皇不买，大把的人哭着求着买。

        ……

        亚力克没有抽取生命力的手段，只有中等魔鬼才能掌握这类法术。好在他有地狱商人的身份，只要定好契约，再付出一定代价，就能借助地狱意志完成交易。

        为此他准备了很多东西。

        羔羊的毛皮和血液、黄金与宝石的粉末、魔鬼的血液，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灵魂硬币。

        契约的地点选在了牌皇家里，因为这里足够安静，并且取暖采用的是老式火炉，便于生火。放置好东西，亚力克提笔，占上羊血，开始书写契文。罗根和牌皇凑上前看了看，发现亚力克使用的是一种陌生的字体，既不是英文，也不像中文，倒是和拉丁文有几分类似。一篇契文写完，除了签名之外，罗根和牌皇一个字儿都不认识，但却诡异的能够理解契约的内容。

        这是下层位面流行的文字，古老神文的变体，是地狱中拟定契约的标准文字。

        契文写好后，剩下的就是举行仪式了。

        亚力克取来木材，在每根木材上都滴上魔鬼的血液，然后用煅魂火将木材点燃。火炉中的火焰很微弱，这是力量不足的表现，他毕竟只是低等魔鬼，血液中蕴含的力量十分微弱。

        随后，灵魂硬币被抛入火中。

        幽蓝色的火焰暴涨，房间内气温猛降，地面竟是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煅魂火烧得很旺，但地狱意志却没有降临，亚力克咬了咬牙，把身上的最后一枚灵魂硬币也投了进去，直到幽蓝色的火焰转为暗红，他才暗中松了口气。

        一缕火焰飘出，在羊皮卷上留下一个猩红色的印记。

        契约完成了。

        亚力克松了口气，取下卷轴，对着罗根和牌皇道：“契约完成了！”

        牌皇急不可耐的接过卷轴，他年近五十，已经初显老态，五年的寿命对他有极大的诱惑力。一千五百万虽然是一笔巨款，但又怎么比得上寿命重要？

        “以血为墨，签上名字，契约就会生效。”

        牌皇很干脆的转账，随后割破手指，签上自己的名字。金刚狼罗根比较蛋痛，为了取得血液，他不得不捅了自己好几下，才从身上采集到了足够的血液。

        契约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罗根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大量生命力被抽取，即使以他的体质也相当难受。与之相对的，牌皇脸上表情只能用欣喜欲狂来形容，他无比清晰的感到自己变得年轻，某些随着时间消失的东西缓缓回到他身上……可惜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毕竟亚力克承诺的只有五年寿命。

        片刻后，火焰熄灭，仪式结束。

        牌皇狂笑，过了许久，才找到亚力克，急不可耐的问：“亚力克……不，盖奇先生，这样的契约你还能再次使用吗？”

        “比起这个，也许你该关心一下罗根，他已经晕过去了。”

        牌皇一惊，连忙把罗根扶到房间休息，然后又凑到亚力克身边。

        “怎么，嫌少？”

        牌皇有些脸红，坦然道：“谁会嫌自己的命长？长生不老是无数人的终极梦想，我也不例外。说实话，我羡慕罗根，虽然漫长的生命让他经历了很多痛苦，但他依旧活着……而我，不知不觉就年过半百，就算身为变种人，又剩得了几天好活？对有些人来说，长生不老是诅咒，但对更多的人，长生却求之不得……人老了，话都变多了，罗根怎样？没什么大碍吧？”

        “问题不大。”

        “对罗根来说，五年的生命力并不算多，他晕过去的主要原因是不适应……这段时间他会比较虚弱，估计过几天就没事了。”

        亚力克面色如常，实际却是满口胡言。

        借助地狱力量是有代价的，罗根失去的生命力不是五年，而是整整五十五年。除了转移给牌皇的五年外，剩下的五十年都是给地狱意志的祭品——即便如此，亚力克依然感觉到了地狱意志的不满，但他现在穷得叮当响，实在付不起更多的代价。

        看来过段时间，得举行一场献祭仪式才行。

        牌皇面带欣喜：“我可以再买五年……不，十年寿命吗？”

        亚力克笑了笑，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的消耗很大，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次转移生命力。”

        一次生命力转移，亚力克就花费了两个灵魂硬币。

        漫威世界不是地狱，没有亡者的灵魂从天而降，亚力克想要收集灵魂硬币，只有杀人一个选项。何况，灵魂硬币是魔鬼们最宝贵的财富，他本身同样需要大量灵魂来提升实力。地狱契约还涉及到了地狱意志，每次请动地狱意志，都需要大量的祭品……这里是漫威世界，不是地狱，跨位面的借用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加沉重。这次的交易就是很好的例子，对地狱意志来说，转移五年生命力和吹口气一样简单，但亚力克付出的代价却超出了预计。

        牌皇微微失望，他想了想，问：“以后你还……”

        亚力克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

        交易完成后，两人在牌皇家休息了两天，然后才再次上路。

        此时，亚力克兜里揣着一千五百万美金，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他买了辆拉风的玛莎拉蒂超跑，又换了身高档西装，再配上墨镜、百达翡丽手表，看起来活脱脱的富家大少。至于罗根，他拿到一百五十万美金，第一反应不是如何消费，而是给自己购置了一套房产。

        仅仅从这点，就能看出两人性格的差异。

        亚力克是标准的享乐主义，怎么开心怎么来，而罗根追求平静的生活，希望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两人一路吃喝玩乐，花了足足四个月时间，终于抵达了拉斯维加斯。这四个月亚力克收集到了不少灵魂，这要归功于他现在的打扮——名表、豪车、阔少、并且只有一位保镖。沿路上，自认有眼力的绑匪飞蛾扑火般找上两人，而他们的下场大多是被杀死，然后被抽取灵魂，只有极少数手上没有人命的绑匪，能侥幸从魔鬼手中逃脱。

        到达拉斯维加斯后，亚力克订好酒店，找了个借口避开罗根，处理这段时间收集的灵魂。

        三十多位杀人犯的灵魂，带来了三十枚灵魂硬币，这让亚力克心情大好。

        低等魔鬼只要拥有足够的资源，实力提升超乎想象的快，照这种进度，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到中等魔鬼的程度——按他的估计，中级魔鬼的实力大概和蜘蛛侠差不多，如果把法术能力考虑进去，钢铁侠也在中等魔鬼的范畴内，至于高等魔鬼，那是雷神和绿胖子的水准。

        来到拉斯维加斯，亚力克依旧在第一时间去了赌场。

        他现在不缺钱，但赌场的价值并不只是金钱。

        对亚力克来说，高端赌局中形形色色的人，价值远比赌桌上的筹码要重。因为罗根的关系，他手上掌握着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生命力。这让他有了和社会顶层人物对话的资格，如果此时他还把目标放在钱上，那就实在太过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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