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卖惨可耻但有用

已经到了周五的下午，办公室里是懒洋洋的打工人们，左飞盯着手机里的短信发呆，发信人李雪，短信内容是：本周六上午十点半，旧街北斗巷甜的咸咖啡厅，麻烦你必须到场。看看这语气——麻烦你必须到。夺客气啊，这面子都不好不给的。

        叮叮咚咚咚的短信提示音响起，左飞忙捂手机，领导要砍人一样的目光扫过自己，左飞权当看不见。

        季蕾蕾发来一条短信：明天你可以带着除魔时候的那位先生一起来吗？

        左飞发回短信：我得回去问问，尽量带他过来哈~

        周六的上午，左飞吃完了早饭一抹嘴“我出去和同事逛街，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饭在外面吃，不用等我。”说着，她伸出手，找了一秒钟落点，在小白的肩膀上拍了拍，补充到“早饭非常好吃。”又朝他点点头，出门。

        小白很乖，要不是每天晚上睡觉前还要小心翼翼的尝试粘自己一小会儿，他就真的是个完美的家庭保姆了，无论左飞对他好还是不好，他的态度始终如一，该做饭做饭，该洗衣服洗衣服，要不说灵体这玩意就是固执呢，左飞苦笑着摇摇头。

        到了甜的咸咖啡店门口，上午人不多，隔着落地窗能看见一个一身黑衣服头戴兜帽的人，非常明显是季蕾蕾，她旁边坐着同样黑外套，黑短裙下面光腿神器的性感女人李雪，那一双细长腿，左飞见了都迷糊。两人坐在最里面的四人桌，看着就像是一个娇小的□□大佬带着自己的火辣美人，在等待着和左飞接头，交换信息。

        左飞先是到吧台点了杯冰美式，然后把季李两人的帐也一起先结了，才拿着喝的一脸沉重的走过去坐下。

        “长话短说吧，最近的情况你也知道，刘聪走了，韩永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午让我们一起去他家，说他爷爷要见我们”李雪嗤笑一声“估计是有大事要宣布，我想着还是我们三个先见一面，把该说的说清楚，反正咱们女孩子之间没那么多遮遮掩掩的。”

        季蕾蕾看了左飞一眼，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飞皱着眉，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双手十指交握放在桌子上，她先是看着季蕾蕾“小白那边我本想直接带他过来，但他是我老爹留下的灵体，固执的很，我根本劝不动他，也没有控制他的权力。”左飞慢慢向后仰，背靠上沙发软包，把交握的十指放在自己腿上，沉沉的叹了口气“我真的非常抱歉”她苦笑了一下“瞒你们这么久”她视线往左上方划过，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我十岁以前都在孤儿院长大，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直到有一天，我老爹出现了”她唇角上翘，露出孩子一样的欣喜表情“我老爹，他真的很好，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领养我之后，他就带我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定居，那天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不知道在我的后背画了一些什么东西，我感觉后背一阵刺痛灼热，像烧起来一样，痛的我昏了过去。后来他说那是在唤醒我的血脉，之后我就可以使用明台火了，一开始我还挺高兴的，冬天的时候我可以只穿一件短袖出去玩雪都不会觉得寒冷，夏天也不会觉得闷热，再也不用整夜开着风扇，也可以随时随地炫耀给我的同学们看，到现在那些同学们应该还记得我是个魔术师，擅长指尖搓火，隔空燃物，哈哈哈哈哈。”左飞露出怀念的表情，季蕾蕾和李雪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十几岁爱看动画片的孩子，一旦发现自己有一点强于别人，就很难不生出我是美少女战士，我要开始拯救地球的幻觉。

        左飞喝了一口冰美式，继续说：“但是后来，我身体里面开始频繁的，产生一种疼痛感，就好像每一根血管都烧着了一样，痛的钻心刺骨，老爹说那是因为我的身体和血脉并不相容，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台火的后人，只是，大概是，一个相对来说身体更加适合的人。”左飞话音停住，动作也停住，她微张着嘴巴，眼神漫无目的漂泊了一会儿，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又开口“老爹说，除非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否则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继承了明台火。老爹太严厉了，我一向敬他怕他，我以为有一天他一定会让我能够说出来不用再遮遮掩掩。但是老爹突然就消失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唯一留给我的是一本他亲手记的笔记，他最后只是告诉我，一定要除魔。”

        左飞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三人同时陷入沉默，感受到低沉的气氛，左飞心里暗喜，卖惨可耻但有用啊！她咂摸咂摸自己真假掺半的一番“肺腑之言”觉得刚刚的表现可以打个85分以上，连一向不怎么留情面的李雪都没有立刻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我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们。”

        李雪微微侧头看了季蕾蕾一眼，又对左飞说：“这也没什么，我们不在意。”

        “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季蕾蕾问。

        “啊？哦，他叫小白，是我老爹留下的灵体。”

        “满月妖火，月华君，的灵体吗？”季蕾蕾看着左飞的眼睛，她脸上白色的面纹随着一开一合的嘴唇浮动，眼神沉沉的。左飞一直觉得季蕾蕾这女孩总是散发着一股子多年没见阳光的死鱼气息，被她看的直发毛“一千年前，羽翅明台驱魔一战，蓝色妖火环祭台一周，轰然暴涨，映山谷如一轮满月，妖火渐散，未伤草木，唯妖魔碎躯燃尽，莹莹如月华覆。”

        左飞摸摸额头“你是说小白就是月华君？”

        “那个月华一生以尽除魔物为己任，自从在羽翅明台被那个烈焰鸟人偷袭，魔物逃跑四散各处后就一直在除魔，但从没进入任何一个家族，一直独来独往。在死后成为灵体与家族签约完成未竟的事业也说得过去，但是为什么会和你爹签约？”李雪问“你不是玩火那姐妹儿后人吗？”

        左飞挠挠下巴。

        李雪看她那动作翻了个白眼“根据记载明台一族本来是除魔大族，结果少宗主就是个纯度相当高的魔直接与魔物为伍去了，那个横空出世的月华君当年以命相搏好不容易引出了魔种，被那少宗主搅了局，至今魔物还不绝。现在人家不跟其他族签约，唯独找上了能用明台火的你，你自己掂量掂量，少在那儿色令智昏。”

        所以说不准小白来此的目的是要报仇？以身相许的那种报仇？太下血本了吧！

        “不不不，根据记载那个烈焰那个少宗主是魔没错，但明台一族也没有公开支持魔物，我只是能用明台火而已，算不上有什么仇怨吧？”

        “难说，明台一族的族长是明知道事实但还是把她养大了，而且后来明台一族神秘消失，根本也死无对证。”李雪嘬一口手里的草莓啵啵甜甜奶“也许明台一族本身是个魔族呢？”

        左飞往后蹭了蹭“你血口喷人啊，不行瞎说啊，没有的事儿啊。”

        李雪哈哈一笑“逗你玩儿的，那位月华君之前从没听你提起过啊？”

        “他是上个月的某一天突然出现的，老爹从没提过这回事，所以”左飞话音一顿，平常总会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老爹一字未留神秘消失，什么契约灵体的事情老爹从来没有提到过，小白来的也不明不白，他说是因为老爹留下的法阵，可画着法阵的那张纸明显与老爹留下的笔记尺寸材质都不符。

        “那他来之后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或者有没有做过什么？”李雪继续问。

        “做过”小白的目的是除魔，这是毋庸置疑的左飞的冷汗渐渐下来。有没有可能小白根本就没有和老爹结契！他过来以后先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然后又让我去找明台一脉的记忆，再联想到羽翅明台除魔战，该不会他说的除魔是要除我叭！会不会明台一族真的是魔族，等我找齐了记忆就会发现我才是魔种，小白到时候就会说：哈哈！你以为我床上床下的照顾你是因为喜欢你吗！我是不想让你死的不明不白！如今你终于找齐了记忆！魔种！受死吧！

        哎哟妈耶！左飞扪心自问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可从没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啊！就是有点贪财，还有点好色。这辈子连梦想都没有即将背上的锅大。我这特么能是魔种吗？我这不大冤种吗？！

        她再回想那段吃进去的记忆，记忆的主人她爹，魔主左欺寒。完了，实锤。左飞深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她承认自己是有一些过于自信，从前老爹就把她宠的天老大她老二，另外就是小白，长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还把她捧的高高的，一副为了她愿意任劳任怨甘做保姆的模样，搁谁谁不飘啊？左飞一向认为该占便宜的时候就不要手软，该欺负人的时候也不要手软，她身上趁着明台火呢，谁能在她手上讨到便宜？还不是乖乖受着的份儿。左飞摸摸脖子，这回完了，照小白上次的表现来看，她的明台火还不一定打得过小白，闹半天小白一开始那些卑微讨好都特么是装的，再加上他骇人的身份。今晚要不别回家了，连夜买张票，趁早去其他的城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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