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欺上瞒下的罪证
蒋欣怡坐直身子问：“昨天晚上，你行动了？”
田小晖知道自已违抗了她的命令，但准时赶到这里，而且安然无恙，还有了两个重要收获，既然与她成了战友，就不能再瞒她，于是他说：“是的，蒋镇长，我违抗了你的命令，但昨晚晚上，我有了两个重要收获。”
蒋欣怡也不顾命令不命令了，急问：“什么收获？”
“我拍到他们两种设备的照片，这是他们欺上瞒下的罪证。”田小晖解释说，“那套污水处理的老设备，他们是做做样子的，根本不运转。他们只用一套新的小设备，在有人来检查时，开机处理一下，哄骗上级，欺骗群众。怪不得两次检测，都达到了能饮用的一类水标准。”
“原来这样。”蒋欣怡若有所思地说，“他们的问题真的很严重，可要告倒造纸厂不容易。上任的周铁根书记这么正直，下过很大的决心，多次下令让他们整改，结果还是没有改好，倒把他调到外市去了。你说，他们的后台有多硬。”
田小晖说；“我不怕，我就不信告不倒他们。所以今天，我要趁这个机会，向领导反映这个问题。”
“今天反映这个问题，不妥吧？”蒋欣怡说，“今天的事情，比这个还要重要，你不能喧宾夺主。”
田小晖说：“我知道，不会的。晚上吃好饭，我到他们房间里去反映。”
蒋欣怡支持他说：“好吧，但你要注意说话的方式方法。在领导面前，不能太激动，要注意保密，不能让人发现。”
“保密工作很重要，我估计，造纸厂上午就会有反映，不出所料的话，上午，老板会打电话给你，问我在哪里。”
蒋欣怡好奇地看着他：“是吗？你在那里做了什么？对了，另外一个收获呢？”
田小晖说：“我录到了他们用车子撞伤黄清兵的录音，我要为黄清兵讨回公道，要回损失和赔偿金。他是个好人，却太可怜了。我们不能亏待这种正直的弱者，我想给他安排一个工作。”
蒋欣怡由衷地说：“田镇长，你的心地很善良，我也被你感动了。快停下，我来开，你休息一会吧。”
田小晖在路边停下，出来跟蒋欣怡调换位置。蒋欣怡还没有把车子开出去，他就在后排位置上躺下，闭上眼睛睡了。
蒋欣怡往后看了一眼，见田小晖累得着枕就睡，心疼地把自已带的一件风衣，盖到他身上，才把车子开出去。
开到县政府大楼前面的停场上，蒋欣怡见时间刚刚八点，就没有立刻叫醒田小晖，也不打电话，而是给吕爱民发微信：吕县长，我与田镇长到了县政府办公大楼楼下，要我们上来吗？”
一会儿，吕爱民发来回复：你们好早啊，我还没有到办公室呢。今天我不去，在家等候他们。等会抓工业的副县长查兴杰会过来，跟你们一起去市里。
蒋欣怡理解这样的安排：好的，那我们就在下面等他吧。
田小晖睡得很香，蒋欣怡像姐姐看弟弟般看着他，越发心疼他，喜欢他。
到八点半，常务副县长查兴杰才给蒋欣怡打电话。蒋欣怡挂了电话，就把田小晖叫醒，然后一起走出车子，与查兴杰见面。
蒋欣怡与查兴杰是认识的，两人握手后，蒋欣怡把田小晖介绍给他：“他是田小晖，田镇长，这个大项目，就是他引进的。”
查兴杰热情地握住田小晖的手，摇着说：“田镇长，你是大功臣啊，谢谢你，也祝贺你。如果引成，这个项目，是我们江北市最大的工业项目。”
田小晖只笑不说，一脸的谦逊。
“坐我的车吧。”查兴杰把他们邀上车，就把车子开出县政府，向市里方向开去。
田小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动声色地用眼角观察着查兴杰，心想他是抓工业的副县长，不会不知道造纸厂的污染问题吧？他是什么态度？又是什么角色呢？
因为不太熟悉，就都不说话。一路无话，车内气氛有些沉闷。
他们的车子刚刚开上高速公路，坐在后排的蒋欣怡手机就响了。田小晖猜测是老板打来的，蒋欣怡接听，果真是周满富的声音，田小晖屏息静听，听得很清楚。
“蒋镇长，你们出发了吗？”
“周书记，我们已经到了县里，跟查县长一起往市里开了。”
周满富有些突兀地问：“田小晖也在？”
“在啊，七点钟，他就跟我从镇政府出发了。怎么啦？”
蒋欣怡边回答边朝田小晖看，田小晖感觉到了，但不看她。他怕查兴杰也是造纸厂的人，那他就会暴露。
“他也在？”周满富不相信地沉吟了一声，说，“他，他没什么事吧？”
这就是造纸厂里传来的反映，这时造纸厂肯定乱翻了天，田小晖能猜到他们发现三个打手昏迷一个打手死亡后的惊恐情景。
“没事啊，他现在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蒋欣怡平静地说，“毫发无损，一切正常。周书记，有什么事吗？”
周满富有些紧张地说：“你把手机给他，我问他几句话。”
蒋欣怡把身子前倾，将手机递给田小晖说：“周书记让你听电话。”
田小晖接过她的手机接听起来：“周书记，有什么事吗？”
周满富神秘兮兮地问：“昨天晚上，你们住在造纸厂的？”
田小晖镇静地说：“对，我们五个人都住在哪里的，怎么啦？”
周满富惊恐不安地说：“昨天晚上，造纸出大事啦。你们，你们没有出去过吧？”
“出大事，什么大事啊？”田小晖装作吃惊的样子说，“我们不知道。”
周满富说：“昨天晚上，有人潜入造纸厂厂区，打死一人，打昏三人。现在厂里在追查，镇派出所也介入了。”
田小晖很想知道那三个人的情况，就说：“这么严重啊？这是谁干的？那三个被打昏的人，有生命危险吗？”
“现在在医院里，据说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五个人都没有出去过，都住在生活区宾馆里，这件事跟我们无关。”
“与你们无关就好。”周满富将信将疑地说，“但厂里说，昨天晚上，就镇政府五个人住在宾馆里，没有其它人来过。他们现在在调看厂区的探头，要是被查到，这个人就没命了。”
田小晖心里一紧，但嘴上还是硬朗地说：“对，厂里不都有探头的吗？只要查看一下探头，就能查出来是谁。”
挂了电话，田小晖掉头看了蒋欣怡一眼。蒋欣怡紧张地盯着他，满脸的担心。田小晖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就是有事，也有他一人承担。
十点钟不到，车子就开进市政府大院。田小晖从车子里走出来，就给张晚秋打电话：“张总，你们到了哪里了？”
张晓秋的声音很甜美：“田镇长，你们已经到了？我们的车子快要到江北出口处了。”
田小晖说：“那我们就在市政府会议室里等你们。”
“好的。不用迎接，我们直接上来就行。”
打完电话，田小晖与蒋欣怡跟在查兴杰身后，朝宏伟气派的市政府大楼走去。走进四星级宾馆式的大堂，田小晖下意识地想，我什么时候也能走进这幢大楼就好了。
早着呢，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而且危机四伏，生死未卜，还想升入市政府工作呢？哼，真是白日做梦。
他见大堂里竖着一块很大的“热烈欢迎东平集团领导莅临我市考察指导”的彩板，心情就好起来，这个项目引成，我就有升迁希望。
乘电梯上六楼市政府办公层，查兴杰找到对口的常务副市长胡隆伟。胡降伟马上把他们领进会议室。会议室里也作了简单的布置，拉着一条欢迎的横幅，椭圆形的会议桌上放着水果盘和矿泉水。
他们在会议桌边坐下，等待张晚秋的考察团到来。但一会儿，胡隆伟就来叫他们三人，一起下去到大堂门口迎接宾客。
田小晖就知道，市里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走在路上，胡隆伟主动跟田小晖搭讪，刚才查兴杰给他们介绍过。
“田镇长，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引成这个项目，你为我们江北市立了大功。”
田小晖也是只谦逊地笑，不说话。他没法说，就不说。他心里想，他应该是我今天能接触到的最大官了，向他反映造纸厂的事情行吗？要找准人才对啊，可是找谁才是对的呢？
四个人下到大堂，就站在门口等待。等了一会，田小晖再次给张晚秋打电话，张晚秋说他们的车子已经到市政府大门口了。
他们赶紧走出去迎接，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一辆奔驰600从外面开进来。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个优雅漂亮的女人，田小晖一眼就看出是张晚秋，赶紧朝车子奔过去。
等他们的车子在停车场上停好，张晚秋从车子里走出来，田小晖热情上前对她说：“张总，欢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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