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照不宣（下）

他惊醒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他痛苦的扶着额头，刚刚那巨大的压迫感不像是假的，而自己的胃也在旧伤的压迫下发出阵阵刺痛。

        女孩看他睡着，就收了声音，看了会儿书，突然听到对方的动静，抬头看见他脸上的神色，似乎陷入了很大的痛苦中。她立刻放下书去拿缓和剂。可想到他的胃的状况，又停下，转而从自己放在一边的盒子里，找到新配好的缓和剂，她试了好多好多遍，才终于发现副作用几乎没有甚至对胃部有好处的缓和剂，拿了后快步走到他身边。

        把手里的暖水袋放在了他腿上，加上了一个保温咒，然后温声说道：“缓和剂，喝了会好受一点。”说着，把手里的药递给他。

        “feona吗”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没有接过药。

        “嗯，是anaria。”女孩在旁边坐下，放下了手里的药剂，安静地看着他。

        “现在是几点”他的声音缓和些，拿过药剂一饮而尽。“”

        “晚上10点了，教授去卧室休息吧！”女孩的声音柔软温柔，带了几分安慰的意思。

        “回去吧，仅此一次，允许你晚回去”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好，可是教授，您也许需要一些无梦药水？您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女孩担忧地望向有些狼狈的身影。

        “不必了”卧室门被重重的关上。

        anaria叹了口气，并不放心他，但也转身离开，决定半夜再来看看。回到寝室，两位室友竟然都没有睡着，看着她回来，神色各异“姐妹们！怎么了？”alycia望向她，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lisa“你还好吗？”“超级棒！我觉得我的爱情快来了！”她躺在床上，很累，但还是笑着。lisa突然开口“对不起…我…”听他们讲完那件事，她的心情很是复杂，lisa喏喏地开口“我的父亲从来都没有亲近过我，我觉得我可能把他当父亲那样敬爱，并不是喜欢。还有…我可能有点嫉妒你。”anaria轻轻看着她“嫉妒吗？…我也挺羡慕你不疲惫轻松的生活的。”她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女孩看着时间差不过多了，就合上书走出去。alycia奇怪地问她：“这么晚了，你去做什么？”女孩摇了摇头“教授身体不是很好，我怕他晚上出事，他又不愿我留下，我去看看他。”lisa看着走出去的女孩，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这么细心吧。

        他沉重的躺在床上，刚刚的梦是那么真实，如果她真的为了自己自己是否会对她太冷淡了。想着这些，他还是缓慢地移动到了办公室，将壁炉点燃，他确信女孩会半夜回到这里，这或许能让她感到温暖，于是靠在沙发上静待她的到来。

        她悄悄溜到魔药办公室门口，打开门，却看到男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壁炉里的火苗活跃的蹿腾着，不禁一时愣住，他似乎知道自己会来，“教授，还没休息吗？”

        “feona，你所看到未来是什么样的？”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平静的反问到。

        她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不知怎么回答，如果是面对邓布利多或是其他人，甚至是一瓶吐真剂，她都能很好的应对，但唯独是他。

        她也在沙发上坐下，身边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是一个我无论如何都要改变的结局。”

        “我死去了吧”他苦笑一声。

        女孩的心猛的一缩，眼泪掉了下来，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在一刹那土崩瓦解，那个梦她做了无数遍，假期里面对了无数次的博格特，她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或者说习惯了，可当男人坐在她旁边，问出这个问题时，她终于目睹了自己的崩溃，并没有因为多经历过几次就麻木，心理上甚至生理上的痛苦一分一毫都不少于当初，甚至更痛。

        她颤抖着身体往旁边错了错，靠在了沙发的角上，把脸埋在了胳膊间，努力抑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那么哈利·波特最后究竟打败了那人吗？”他又换了个问法。

        “是，但那对我不重要。”女孩放弃了掩饰自己的崩溃，如此近的距离，她的声音里带了浓重的哭腔。

        “feona小姐，这是在耽误你，分清你该做的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他笑了，却是对自己这个结局的满意，以前的他为自己的无能忏悔，而现在亲口听到她的承认，自己无比的高兴。

        “教授，我为你而活着。”她把这句沉重的话，轻轻说出口，她拼尽全力地承受着痛苦，只为了他不要是那样的结局，可他自己…

        “你要为自己而活。”他摇了摇头，“你会为此而付出生命”他回想起今天的梦，如果是真的，那她将会为自己而死，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它发生。他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他只想让自己无憾的离开。

        “那你还活着吗，在你的梦里？”女孩突然理解了他刚刚的欣喜，比起自己，我们都希望自己爱的人好好的，这就够了。

        “或许吧，我没看到。”他淡淡的开口。

        女孩脸上几乎是雀跃的表情，她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勾起了嘴角“教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代我好好活下去。”她的声音轻浅，却无比的认真。

        他皱起眉头，低沉的喊道“不要执迷不悟了，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哪一个不是你该好好珍惜的。”

        “这些在我心中，不敌你的万分之一。”女孩叹了口气，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相信。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了她一直随身带着的东西，走到他面前“西弗勒斯，你摸摸看，猜猜这是什么？”那是一把冰凉的，极其锋利的匕首，她拉着他的手，放在了刀柄上，然后开口“我告诉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把它带在了身上，如果你那么心甘情愿的为了那个人去送死，我一秒也不会苟活。”然后脸上绽开了笑意“在麻瓜世界，至少在东方，有这么一个美好的传说，一起走上黄泉路的两个人，往后的生生世世，永结白头。”

        她收起了匕首，语气是对他从未用过的冷意“西弗勒斯，你不如猜猜，我到底有多爱你，才能心甘情愿的为了你高高兴兴地去送死？如果你不在意我的死活，你尽可以一切如旧。”

        他沉默了，不是不愿相信，而是害怕自己沉浸于此，他想了半天，最后只淡淡的说“你还太小，感情对于你来说见到还太少，以后对于你来说会更重要。”

        “教授，您见到的人也不少了吧，可为何还只钟情于一人呢？您的回答，或者说您的想法，就是我的答案。一生会有很多过客，很多朋友，很多和自己牵绊不清的人，可是会爱的，有且只有一个。我早就知道对您的喜欢不容易，也没想着轻易成功，但是绝对不会放弃，不是不会轻易放弃，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眸子闪亮“我不喜欢口说无凭，我会在行动里一点一滴的证明。”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让家养小精灵端来一杯热可可和一条毯子后就回卧室了。他的心跳起伏的很大，虽然他默许了她的存在，但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安还是持续的萦绕在心间。他一定会想出双赢的办法。但此时，他的精力也到达了承受的上限，沉重的倒在了床上。

        女孩端着手里的热可可，心里却不知所措，她怕自己的爱意吓到对方，成为负担。她也不想以此威胁着对方，让他承受着另一份愧疚，可他…也许确实不喜欢自己吧，什么感情呢？说不清道不明，更像是一个长者正在为迷失方向的小女孩指点迷津。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两人已有了难得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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