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祈雨与后续
石姬把拉来的云囤积在秦国边界，便返回咸阳，城南被堆起了一个高高的土山，周围围了不少百姓。
大家议论纷纷，口里说着朝廷流传出来的故事，有人听的津津有味，有人面露不屑，更甚者破口大骂秦王不要脸。
不管是看笑话的人还是喜欢凑热闹的，大家都很期待即将举办的祭神仪式，等着看好戏。
石姬直接飞过人群上空，进了咸阳，返回了自己的小屋，本想休息一下，却看到嬴政双眼通红，哭得很是凄惨。
石姬瞅了瞅‘电视’，很是有些怪异的感觉：“为什么你会被这玩意骗这么多眼泪？”
嬴政听到石姬的嘲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辩解道：“至情至性之人才会如此。”
“真搞不懂你。”
石姬跳上自己铺的软床，准备大睡一觉。
“师父事情办妥了？”
“嗯，随时都可以下雨。看你表演喽。”
“这件事，也需要师父一起出演。”
“为什么？”
嬴政便把自己编的故事说了一遍，边说边偷看石姬的表情，随时准备抱头蹲防。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石姬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
“你说你上了墨菲特？”
“嗯。”
石姬想到聪明的墨菲特的样子，顿时乐的在床上打滚。
嬴政疑惑道：“师父并不生气？”
“生气？”
石姬摇头：“墨菲特是我借用的一个石头人的名字，你上了石头人，我干嘛要生气？”“石头人？”
“还是能动的石头人，说话嗡嗡的，应该大概是雄性？”嬴政脸顿时黑了。
“对了，师父安排的作业我已完成，请师父斧正。”
“什么作……哦，拿上来吧。”
嬴政将放在外边的竹简抱了进来，石姬拿起最上面的那卷，看到名字时嘴角抽了抽，翻开看了几眼，顿觉头昏脑胀，赶紧闭目卷起竹简。
“如何？”
看着嬴政那一副快夸我的样子，石姬忍不住道：“你天生就是当校长的料。”
“听上去不错，这是什么职业？”
石姬将竹简放回去说道：“专门哄别人睡觉的人。”
三月八日，嬴政把自己包成了个粽子样，在烈日下爬土山，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往下掉，此时万众瞩目，他连一点小动作也不敢做，忍得十分痛苦。
石姬也陪着他一阶阶地往上蹦，她吸引的目光比嬴政多多了。
毕竟是神子嘛，那些随行的人有知道三个月前石姬是个婴儿大小的，脸上肃穆的不像话。
石姬眼睛扫过他们时，都会自动躲闪低下头去，盼望着也许神子记性不好，不会记得他们干的破事。
这便是做贼心虚？石姬只是懒得理这些家伙，毕竟半点威胁都没有。
等登上了水神坛，再走完一通祭祀流程后，嬴政便带领众官卿们对着祭坛磕头，磕完后，嬴政走到石姬身边便拉着神游天外站着发呆的石姬往前走。
在石姬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将她举高高了，嘴里还不停大喊着祭文，这是干嘛？把我当成了小狮子王？
石姬不满地回头看他，嬴政看出师父生气了，只好不停的眨巴眼睛讨好，算了，正事要紧。石姬指挥云彩往咸阳飘——
嬴政祭文念完了，可万里无云一点云彩也见不到的样子，赶紧小声问道：“师父！云呢！”
“哦，那个啊，放的太远了，飘过来总是需要时间的。你再坚持下吧。”
“啊？这？”
“大家在看着你哦？”……
嬴政又重新背诵祭文，许是胳膊举得太酸，祭文背的磕磕绊绊，烈日更是晒的他衣服全湿透了，简直难受至极。
时间一长，台下聚过来的百姓开始散场了，大臣们的表情也有些异样。
吕不韦看着嬴政仍认真的背诵祭文的模样，叹了口气，右手抓起一把土来，准备抛土为号了。
这样祭台的一角就会塌陷，主体不会有事，大家就会以护驾为名结束这场闹剧。
自己作为督造祭坛的人肯定有大罪，兴许自己能以此脱身，退隐江湖？
只希望大王还念点昔日情分，放自己一条生路。只是这手刚举起来，便听到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
吕不韦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东边电闪雷鸣、乌云滚滚，遮天蔽日而来，大家都惊得纷纷站了起来，抬头望向东边，台下的百姓们也疯狂地对着东边磕头。
当乌云盖过整个咸阳城，大雨稀里哗啦的砸在每一个人脸上，
“雨，真求来了？”
“怎么能说是求呢，该说是大王请来了。”
台下的百姓手舞足蹈的庆祝，而此刻台上的人看着秦王和他手里的女娃，眼睛里充满了敬畏。
嬴政目光扫过群臣，群臣无一敢与其对视，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声“大王万年！”
这惊醒了大伙儿，祭坛上的所有人都朝向嬴政跪下，高呼：“大王万年！”
听到台上传来的声音，台下的百姓也纷纷向祭坛朝拜，高呼：“大王万年！”
大王万岁之声层层叠叠仿佛能穿透乌云，盖过雷霆，直到覆盖住整个九州万方。嬴政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石姬使劲掐了下他的大腿肉，嬴政也算机智，立马高声呐喊了一句：“大秦万年！”顿时大秦万年之声不绝于耳。
热闹终会过去，毕竟雨实在太大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本来欢天喜地的庆祝呢，结果各个成了落汤鸡，百姓也纷纷跑回家中；
台上突然支起了不少雨伞来，“你为何会备着伞？”那官员得意道：“大王都说了今日有雨，难道你不信大王之言吗？”……
嬴政见状只是笑笑，那官还跑到嬴政这里来献伞逢迎，嬴政摆手拒绝道：“本王自有备伞。”说罢，赵高连忙让太监们抬出来一张巨伞顶着。顿时，台上的彩虹屁漫天吹。
嬴政大笑几声慢慢走下祭坛，大臣们跟着往下走，就在大家准备上车往回走这时，一个小官冒雨跪在前面大喊喜报!还有喜？
只听那小官报喜道：“泾水渠已完工，大秦将有百万顷良田！顿时哗然，大家不顾地上泥泞，又纷纷跪倒大呼大王万岁。嬴政却很反常的平静，让大家赶紧平身，回家躲雨。
嬴政坐在马车上，他全身都湿透了，汗水雨水夹杂在一起，身体十分不舒服，可他心情却十分高兴，抑制不住的喜悦。
石姬见他在打哆嗦，便关心道：“小子，你很冷？”
“不！”
嬴政双手握拳，像是在庆祝胜利，“我这是兴奋！”
他不再抑制笑意，脸都快裂成两半了。这小子怕不是傻了吧？就在石姬满怀关切地准备摸摸他的额头时，嬴政却突然攥住了石姬伸出去的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哈！？”石姬感到莫名其妙，想抽出手来却发现抽不出来，看着嬴政这桃花脸，联想他刚才说的话，这臭小子不会是在向我告白吧？
石姬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看着石姬明显气炸了的样子，嬴政赶忙松开了手，尴尬道：“师父，徒儿一时口误，您别在意。”
“口误？”石姬冷哼道：“真把我当小孩儿看啊？老娘…不，老子我可是比你大好几百岁！我早就跟你说过，刚开始你看上的那个女人是我捏出来的，她就跟电视里的小人一样并不存在，至于现在这副躯壳只是意外！意外你懂吗？我会想办法把她变成男性的。懂吗！”
嬴政小声应道：“如果变不成男性呢？”
对啊？变不了咋整？石姬眉头越皱越紧，但看到嬴政越来越放肆的眼神时，骂道：“那也不可能便宜了你这色小鬼！”
“停车！”石姬喊停了马车，直接掀开帘子，融进雨里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嬴政独自在马车里叹息——
嬴政回宫后，在宫女的侍候下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在他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有太监禀报：赵太后来了。嬴政闻言轻蔑的笑了笑，“叫她进来。”
那小太监显然功夫还不到家，诧异写在了脸上，但嬴政只看了小太监一眼，他便吓得赶紧领命而去了，嬴政走向主座，慢慢地坐了下去，闭目养神。
等到赵姬进门后见到嬴政这个样子便险些绷不住情绪，平复了下心情，赵姬装可怜道：“政儿不肯见阿母一眼吗？”
嬴政睁开眼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母后怎么来了？快坐，本王刚淋了雨，受了寒，急需休息，母后此时来访，有什么事吗？”
本王？赵姬袍服下拳头都握紧了，但她仍微笑着走到下位坐下后，好言道：“郑儿确实受累了，阿母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移居雍城，希望政儿准许。”
“天气已经转凉，母后又何必去那偏远之地呢，就在咸阳也好让儿子尽孝。”
赵姬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嬴政，尴尬道：“阿母身体不适，需要清静些的地方调养。”
“哦？”
嬴政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了赵姬的肚子，赵姬连忙用手遮住。
“确实需要调养呢。”
气氛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郑儿！”赵姬像忍着极大的愤怒，但语气却充满了哀求：“你是要逼死阿母吗？”
“母后何出此言？母后宫中的供应从未短缺过，这个罪名本王担当不起。”
“本王？你眼里还有母后吗？”赵姬愤怒的拍着桌子。
“那母后心里还有儿子吗？”嬴政温和的缓慢的说出这句话，赵姬显然更加慌乱。
嬴政眼里透露出浓浓的失望：“这里没有外人，此间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我们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些，我很期待你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刻，我很想知道母后该怎么向父亲！向朝廷！向秦国百姓交代这件事。”
赵姬显然被吓到了，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我，我…”
嬴政的表情逐渐阴冷：“亦或者，母后可以试着打掉它，听说楚国宫里那些太监便是如此对待怀孕的宫女的，用棍子照肚子使劲打，打出了血，孩子便不会有了。只不过人能不能活下来，我不清楚，也许母后可以试试？”
赵姬的脸更白了，她颤抖地手抚摸着肚子，仿佛那里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放过我。”
“给我一个理由。”
赵姬倔强地挺着脖子直视嬴政：“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我的生母从小便为了丈夫活着，我父亲死了，我母亲也跟着‘死’了，还教我不要怨恨他!可我怎能不恨？后来我所幸长的不错，被吕不韦看中，养在家里，我以为能和他白首，可他转手便将我送给了你父！毫无怜惜之意。后来更是被他们二人抛弃！你知道我是怎么在赵国苟活着的吗？每日低声下气，被人说三道四，辱骂羞辱，我只好躲在囚笼里，每日守着你，盼望有朝一日能离开。阿母是犯了错，但你真的忍心让阿母死吗？”
嬴政沉默着，似乎在回忆他们母子二人在赵国的艰难时光，赵姬见嬴政心软了，却又画蛇添足的多说了一句：“那个女娃，是你在赵国时遇到的吧？”
嬴政的表情顿时又狰狞了起来：“是又如何？”
“你放我走，我便不会说。”
嬴政笑了，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母后以为赵国还能把她抢回去吗？”
赵姬坚持道：“最起码不会是你和渭河女神的女儿！”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嬴政站了起来，走到赵姬面前冷道：“我会放你走！但如果我再从外面听到半点对赢石姬不利的消息——”
赵姬连忙欣喜道：“不会的！我怎么敢再和神仙作对？”
嬴政伸手指着门口，赵姬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另一边，石姬叹了口气，剪刀好奇地问道：“主人为何叹气？”
“只是感叹亲人与亲人之间也能这么复杂罢了。”
“亲人与亲人？”“你还小，不懂。”
“明明比我还小！”“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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