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手机响,循蹈走出病房,看到来电的人,微微一笑接起:“我在忙啊!”
“不会又值班吧?”耳边传来周莫尔温暖的声音。
他一直埋怨医院为什么不多招些医生,循蹈就像长在医院里,夜班频繁的令人质疑她能否有正常的睡眠。
但循蹈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很正常,大家都这样”就带过了。
“是啊,二十四小时。我还没吃饭呢,有话快说。”
“还没吃饭!几点了!”
“正准备吃呢!这个快餐盒能用微波炉加热吧!”循蹈已经走进值班室,单手颠起饭盒,喃喃自语。
“我本来是想问你晚上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行吧,你快吃吧!”周莫尔关切地催促。
自从循蹈进了医院,总是饥一顿饱一顿,周莫尔也爱莫能助,只好经常约约饭局,搞搞聚会,好让她在忙碌的工作之余也能有放松的闲暇。
————
和隋妍也参加了职员招考,被录取在妇产科,更加变态的忙碌,偶尔能对上大家的时间,凑一起聚聚,却面容憔悴,不似以往神采奕奕。
最近刚从从妇科轮转到了产科,没日没夜变本加厉,和循蹈同在一家医院,两人竟难得见上一面。
黄昏时分,白班的医护已经陆续下班离开,运送中心刚刚送来今天所有病人的单子,有验血、验尿、验大便的检验单,还有心电图、超声、ct、mri等检查单。
循蹈正站在桌前一个个看过来,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和隋妍出现在门口。
“哟!不在你们科打仗,咋有空来串门!”循蹈手上的单子并没有放下,警惕性很高,继续询问:“不是来给我找事儿的吧?”
和隋妍走进办公室,拉开一张转椅,一屁股坐下,力道大得似乎想将整个身子陷进去。
她头歪在椅背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刚才我们住院总到你们科会诊,我问她,知道今天是你值班。”
循蹈还未接话,她突然两脚齐蹬地面,滚着椅轮滑向循蹈,“我昨天二十四小时,到现在才下班。”
循蹈看到一张逐渐放大的脸,黑眼圈包裹着浮肿的双眼,眼神黯然无光。
“咋样?过瘾吧!”
循蹈也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位同道中人,调侃的话,表示她的疲累她都懂。
“半夜十二点后我跟了五台剖宫产,两个主刀和患者轮番上台,只有我,一站到底。”她喘了口气,“眼看快熬到点儿了吧,又来个抢救的!”
“比妇科好吧?晚上净取□□异物了。”
循蹈也在妇科轮转过,难忘的记忆,从女子□□取出了两个避孕套,不过一个是当晚的,一个是前一晚的。
她还听说过更奇葩的物件儿,只有医生不敢想,没有患者不敢放。
“还要看各种菜花、火山——”和隋妍来了精神,“有些女的躺上检查床,一掀裙子就能检查,都不穿内裤的。”
“扑哧——哈哈——太利索了!一举两便!”循蹈邪恶地扬了扬眉,她知道和隋妍懂她的意思。
“笑那么猥琐!”和隋妍拍着循蹈,果然明白。
“哎——不过半斤八两,妇科和产科都累得够呛!烦死了!”和隋妍使劲睁着那几乎快合上的双眼,发着牢骚。
传来敲门声,门被轻推开,一张年轻帅气的面孔挤进门缝。
“嘿!你俩约好的?”
循蹈望了望门口的周莫尔,又瞄了眼和隋妍。
“并没有!”和隋妍赶紧否认,她也很意外。
“没有啊!你也值班?”周莫尔手上拎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大袋子,走进办公室,看着和隋妍问道。
“不值啊,刚下夜班,过来看下水深火热的人,转换下心情。”
“才下夜班?昨晚的夜班?”周莫尔望望窗外的天色,不可思议道,“你们这班上的!真要成仙了!”
他举起手中的袋子,“正好,我带了吃的,赶紧来点儿吧!”
周莫尔必不会空手而来,和隋妍和循蹈一早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他话音未落,循蹈已接手纸袋,两人招呼着周莫尔,风驰电掣的离开办公室。
冲进值班室,在桌上打开纸袋,里面盛放着数个透明包装盒,看过去,全是循蹈爱吃的,还有热腾腾的果汁。
“怎么买这么多?”循蹈不解。
“想着有你的上级医生,还有护士。”周莫尔坐下来,定定地看着在美食面前直咽口水的两只白衣天使。
“这便宜护士妹妹没占到,被我给享用了!”和隋妍酸溜溜的,但目光没有从饭盒上移开,“周莫尔,你怎么从来没有探过我的班啊?”
“你们科我可不敢去!”
“切——你就只心疼循蹈!”
“周莫尔千年一遇的善心而已!你不也吃上了吗?”循蹈胳膊肘杵了下和隋妍,和大美女立马收声。
她可不是不知分寸的主儿,玩笑开得差不多就得了,再说下去就不像玩笑了。
狼吞虎咽了一阵子,看到周莫尔安静地坐在一旁,和隋妍担心他有些寂寞,打开了墙上挂着的电视。
循蹈的目光被医闹的新闻吸引,电视上一群身着孝衣的“贤子贤孙七大姑八大爷”将尸体强行抬进医院,摆放在熙熙攘攘的门诊大厅,烧香磕头,喊冤叫屈,悬挂条幅“草菅人命,泣血讨说法”。
播报称病人是脑出血,入院时已休克,最终抢救无效死亡,家属先在院内闹,殴打医生,要求赔偿,未得偿所愿,便又想出损招,现已被警方刑拘。
场面甚是滑稽,循蹈忿忿郁结,深叹一口气。
“昨天半夜一个产妇宫口都开得差不多了,说疼得受不了,死活不肯自己生,要剖宫产。安抚诱导都用上了,家属和患者都还是要剖,我们能怎么办?”
新闻刺激了和隋妍的倾诉欲。
“别提了,上个夜班急诊送上来一大叔,说是酒后呕血,死活要住院,吵着闹着说自己是市长的亲戚。”讲到这里,循蹈翻了个白眼,“从急诊嚷嚷到病房,威胁说敢收他钱就要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和护士根本摁不住他,抽个血把护士差点搞伤了。结果我送检呕吐物,哪有血啊!给了醒酒治疗,折腾一晚上,早上拍拍屁股出院了,一分钱没交。”
循蹈也是牢骚满腹。
“哎!太难了!”两人摇着头异口同声。
周莫尔笑而不语,津津乐道地听她们诉说“尝尽人间百态,看透人情冷暖”的医院故事,他觉得无比有趣。
墙上的呼叫器传来护士的声音,“循蹈,来活了,急诊入院。”
“好,马上来!”
循蹈走到周莫尔面前,抱歉地笑道:“谢谢啦!吃完你就送隋妍回去吧,我估计没时间陪你们了。”
“你吃饱了吗?”周莫尔站起来,手不安分地抚了抚循蹈的头发,被循蹈一把挡掉。
“嗯!如果有剩的,我和护士们空了再来吃。”说完,便急匆匆地走出门去。
思前想后、自作主张,来到医院想看看循蹈,一起吃饭聊聊天,或者就在一旁默默地陪她一会儿,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这样的组合。
房间里只剩周和二人,周莫尔庆幸值班室里还有电视在陪伴。
很快,他开始恼火自己,他发现自己的尴尬很多余。
和隋妍一边吃一边打听他最近的生活,稀松平常老友间的聊天,丝毫没有不知所措。
他看着电视,在思考下一步。
“吃饱了,很好吃呀!你不吃吗?”
“不了!不习惯在医院吃饭。”周莫尔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
“那行,剩下这些留给循循吧!你走吗?”
“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算了,太麻烦了!”
“走吧!反正我也没事儿。”
“那好,你在楼下等我,我回科换衣服。”
和隋妍眉飞色舞,跑出值班室。
周莫尔在病房的走廊上张望了一会儿,没有看到循蹈的身影,医生办公室也没见到她,可能去了病房。
周莫尔感到一阵落寞,缓缓步入电梯间,余光似乎瞥见循蹈的身影在走廊飘过,赶紧回走两步,但又不见踪影。
乘电梯下到一楼住院部大厅,和隋妍已经等在那里,最明显的位置,原地静止,周莫尔一眼便可望到。
脑中是循蹈来去一阵风,用力追寻却捕捉不到的影子。
果然又是不平静的夜晚,同时来了急诊和平诊,循蹈和护士正在处理急诊时,平诊的病人跑来催促。
三十多岁的寸头男子,在护士站前,劈头盖脸地责备,“医生、护士,你能不能快点给我处理!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也不知道这么晚跑来住院,后续还安排了什么事儿!护士从配药室跑出来,看了看住院单——结肠息肉择期手术,“白天通知你来住院,怎么夜里才来?”
“白天没空。”他声音洪亮,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循蹈经过,闻及,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夜班人手少,我们只收治急诊的、非常规的,况且我现在有更急的病人在处理,你要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明天再来办。”
“我也急啊!你什么态度?拒收啊?”他开始找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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