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独一无二
曲晏微微垂下了脑袋：“对不起。”
意思就是不能说。
宁素妍咬牙：“行，不说就不说。那说说你以后吧。从你罢工了这么久我就知道你已经不想在我这干了，什么时候走？”
曲晏被说中心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望向宁素妍的眼满是眷恋与不舍。
“下个月吧，总得把手头上的事交接好。”
确认曲晏是真的要走，宁素妍的心狠狠揪痛了一下。
她早就知道曲晏并不简单，一直在想着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会一直屈于人下当个保镖的，只是真到他要走的时候了，她真的有点舍不得。
好吧，是真的很舍不得。
活两世，她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老弟，一个就是曲晏了。
现在曲晏要走了，她不仅少了一位出色能干又忠心耿耿的下属，还少了一位能将背后完全交给对方的人。
“你要走，和你爸爸的死有关？”
说到曲晏爸爸，曲晏的眼眸分明暗下了几分，眸间的疼痛怎么也遮不住。
“嗯，我要回去继承他的一切。”
两人久久无语。
良久，直到夕阳彻底落下，再也看不到一点影子，天际只余几缕残余的云霞，曲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素妍，吕司元是替乔木娜挡的子弹，现在吕司元手术已经结束，手术成功了。”
不用多说什么，只这一句就证明了乔木娜在吕司元心里有多么重要。
宁素妍感觉心在流血，不过表面毫无反应。
“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曲晏怒了：“我对你从来不说假话。”
“你不刚骗了我说吕司元在这里吗。”宁素妍讥讽道，不过心里面却是相信了曲晏的话的。
吕司元手术成功了，是个好消息。子弹是替乔木娜挡的，也是好消息，一个让她死心的好消息。
曲晏脸涨红了：“就只有这一次。”他深怕把她带得不够远，她又回去和方以洲继续完成婚礼，所有才把她带到远离华国的岛屿来。
宁素妍把酒瓶里面剩下的所有酒都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然后一饮而尽。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和吕司元不可能了。我宁素妍虽然卑鄙不择手段，但也还是有女人的廉耻心的，追逐了一个男人这么久都没换来那个人的一眼，没意思。现在想想，你和我老弟还有安小敏说的很对，犯不着为了一个男人随便把自己给嫁了。”
“所以，放心吧，我和方以洲的婚礼不会再有。”
曲晏终于放下心来。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有时候你做事确实冲动了些，我走了后，你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多和迟峥商量，除了我之外，他是唯一会心疼你的人了。”
这话又让宁素妍心揪痛了一下，她冷冰冰回道：“我还轮不到你来教。”
“素妍，如果我爬到和你相当或者更高的位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曲晏非常认真地问道。
宁素妍想说不能，可在看到曲晏那又执拗悲戚忧郁的双眸，还是把不能两个字咽回肚子里。
“等你真爬上来再说吧。”
曲晏非常难得地一笑：“好。你也要记得刚答应我的。”
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风浪更大，气温开始下降。
曲晏站了起来，朝还坐在岩石上的宁素妍伸出手：“我们该回去了。”
宁素妍没有理会曲晏伸过来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率先走在前面。
“回去吧。”
在走下岩石的时候，宁素妍不小心摔倒，膝盖擦破了皮，曲晏脸色都冷下来了。
“如果牵着我走，你就不会摔了。”他心疼地看着她白皙纤细的腿上那一处伤口道。
宁素妍倒是没当一回事似的：“只是擦伤点皮，没关系的。”
不止是擦伤皮，脚踝都红肿了。
“不如我背你回去吧。”曲晏说道。
“不用。”
宁素妍走路有些别扭地往回走，显然是扭伤了的那条腿很不舒服。
曲晏二话不说，走到她前面弯腰，将她的人背在了身后。
“我背你回去。”他态度强硬。
“好吧。”宁素妍看似妥协地回答，但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偷拿在了自己手里，避开曲晏的目光，极快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最上面那条信息的内容是：手术很成功。
没有点名道姓指的是谁手术很成功，但宁素妍知道指的是吕司元，她偷偷把号码记了下来，在曲晏背着她回去的路上又偷偷放回了曲晏的口袋里。
将她送回到房间，离开前曲晏才说道：“对了，你记下的那个号码不是固定的，只是临时买的一个号，用完就会丢了，查不出来什么，你不用浪费心思去查了。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号码把自己扭伤，真不会值得。”
显然，她的小动作都被曲晏知道了。
宁素妍骂了句：“操。”
………………
安小敏接到迟峥的电话时是在从顾均白的车上下来，打车回海诚的路上。
安小敏简单说了自己在裕兴苑的这一夜。
说了顾均白叫来姜晨给她看，用完药感觉就好多了，然后睡在了客房，忽略掉了和顾均白同床共枕的事。
迟峥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有细微平缓的呼吸。
“小花，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迟峥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光是从电话里安小敏就听出来迟峥不太对劲。
“没有，你替这么多聋哑人打赢了官司，替他们伸冤，你帮助过这么多人，和医生一样都是天使，怎么会没用呢。”
迟峥自嘲地笑了一下：“可是我却连你都夺不回来。小花，昨晚我也在的，只是来晚了一些，我打不过顾均白，没法把你带回来，我真没用。”
迟峥现在的态度和语气像极了深受打击，自信心崩塌，极其颓废的人。
迟律师向来都是从容自信的，什么时候这么丧过。
“听说顾均白比容尊这样的头目都要厉害，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就像一个柔弱的文科生怎么可能打得过壮得跟头牛似的体育生嘛。说起谁对社会更有用，你可比顾均白强多了。商人多得是，但精通手语和法律，能为聋哑这一类人发声的律师目前国内可就只有你了，迟峥，你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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