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月光
剧本围读后，演员们陆陆续续进组，已经做好了开机的准备。
姜绥慢慢适应了现在的节奏，查了一下日常任务只赚到三万一千个积分。
姜绥一阵心酸，差点哭出来。
她质问系统：“我都白开心了吗？你是不是又坑我了？”
【请宿主不要糊弄自己，系统的计算经过……】
姜绥已经听不见系统的吹嘘了，也是，长时间睡不好，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这天下午放假，几个主创一起回酒店吃了午饭。
盛泽预叫住准备回去睡觉的姜绥。
他问：“姜老师，你的脚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姜绥踢了踢脚，“你看。刚刚检查了没有红肿，就走路的时候有一点点疼，我回房间冰敷一下就好了。”
第一次上威亚，姜绥太兴奋了，落地的时候脚扭了一下。
盛泽预有些不放心地说：“如果后面疼得厉害，你一定要说。”
姜绥见他脸上紧张，笑了笑说：“放心，保准耽误不了明天的开机。”
盛泽预说：“还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姜绥收回蠢蠢欲动迈出去的脚，警惕地瞄了他一眼，“你说。”
不是她多心，她发现最近几天这人总是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自己，往往等她看过去又扭头装作无事发生了。她不好直接冲上去问，只能多留意一点。
“我们打算先拍一支推广曲，我听了demo，选定一首男女合唱。”盛泽预说，“想问姜老师愿不愿意接下来？”
姜绥愣了一下，声音都飘了，“我没学过唱歌啊，不了吧。”
盛泽预挑眉说：“我把你说台词的视频给制作老师看了，他说你的音色很好听。到时候会有专门的老师来教我们，后期还要修音的，你完全不用担心。”
“还是算了。”姜绥想了想，这得多折腾？有这功夫不如睡觉。
“要不我让片方先跟你经纪公司沟通一下，没你想得那么恐怖。”盛泽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预算有限，我们一个人估计就能拿十万块钱。”
姜绥的脸立刻变得精彩纷呈，你早说要给十万啊。
她接《皓剑承天》120天档期，税后42万。一首歌总不至于录一个月吧，这钱不赚就是傻子。
她耳根子发烫，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没签经纪公司呢，林绯工作室只是帮我处理一下影视约。其他的事跟我说就好了。”
盛泽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那我让工作人员直接找你签合同。放假愉快，姜老师。”
“放假愉快。”
姜绥又看不懂了，但这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听徐畅东提起桉城福利院的小孩虽然能吃饱，但零食和新衣服总是稀罕的。她就想年前给福利院捐点东西，让小孩们过年也开心开心。
这笔钱还真是及时雨。
盛泽预说服了姜绥，微微松了口气。
他之前看了姜绥的调查报告，就觉得她生活上可能有困难。
报告上说她本名叫金小枫，23岁，籍贯桉城富阳镇向阳村，父母都是农民……去年毕业于桉城农学院营养学专业，毕业后进入桉城疗养院实习，12月辞职。今年7月进入《姐妹》剧组……
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这份经历与他所见的姜绥有种割裂感。
姜绥虽然日常穿着简单，也没见她有什么高消费行为，但她身上有一种同龄人少有的淡然，那种波澜不惊的气质，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
还有她提到在农家乐做过小工，是辞职之后的事情吗？又怎么忽然开始演电影了？
他越寻思约觉得姜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她对赚钱有兴趣，总能找到办法调动她的积极性。
盛泽预觉得女生虽然难懂，但是可以多观察。比如他觉得这两天的姜绥比刚进组时要开心一些。
趁着难得的假期，熊彬开着保姆车，赶往东城。
陈英俊一直没走，见缝插针地想让盛泽预帮着自家公司说句话，把丢了的订单重新拿回来。
他听说盛泽预要去见奚明月，嬉皮笑脸地跟着挤上了车。
盛泽预一拍脑门说：“你没正事干吗？”
陈英俊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就没受过这种低声下气求人的气。
可是看着盛泽预脸上比他还要憋屈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早点答应我，我肯定会有多远滚多远。”
盛泽预背部往后一躺，勾了勾嘴角说：“这样吧，你帮我个帮。干好了，我过年回家顺便提几句，看明年的订单还能挪出多少份额来。”
“真的？”陈英俊唰一下坐直了身体。
盛泽预点头，“真。”
陈英俊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缩了缩脖子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啊？别是涮我吧。”
盛泽预扯了扯嘴角说：“我剧里有个男不知道多少号的角色，原来定的演员因为一个小网剧火了，放了剧组鸽子。就你吧，也没多少戏份，一个月就能拍完。”
“等等，你确定你说的是让我去演戏？”陈英俊指着自己说，“你看看我这面色红润的脸蛋儿，这能演仙侠？你的剧是仙侠吧，我可是看过小说的。”
盛泽预矜持地颔首说：“没错，你陈英俊即将在仙侠剧里演个小角色。”
陈英俊泄气地砸在椅背上，“能不能换一个？我还要回去哄女朋友呢。”
盛泽预冷哼一声说：“我就见不得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游手好闲，特别是你这样儿的。”
他说完这话脑海中不期然闪过一句“但姜绥是不一样的。”
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他也说不清楚。
陈英俊怪叫一声：“哥哥，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为什么是个单身狗了。”
“闭嘴！”盛泽预转头懒得看他。
“好吧好吧，我这张俊脸不去演戏是有些浪费。”陈英俊认命地叹气，“别生气啊，奚明月怎么忽然回国了？”
“谁知道。”
“他们家出国七八年了吧。”陈英俊摸了摸下巴说，“北城奚家的长女啊，那可是真正的天之娇女。你听没听过当年顾承穆对奚明月死缠烂打，被他家老头子暴揍的笑话？”
奚家鼎盛时，陈英俊他们还小。现在声名鹊起的盛家和顾家在当年都要上赶着去结交奚家。
盛泽预“嗯”了一声。
他家眼高于顶的大哥，当年也不是没打过奚明月的主意。只是谁也没想到奚家会落败得那样快，后来就举家出国了。
“你说是不是她家缓过劲儿了，又要回国发展？”
盛泽预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容易。”
奚明月回国后在东城呆了两天，处理了一些琐事。
她在酒店的咖啡厅等着盛泽预，见到人就笑眼盈盈地打招呼，“小预，这边。”
“明月姐，久等了。”盛泽预怀里抱着一捧君子兰，递给奚明月说，“欢迎回国。”
奚明月起身接过花，弯眉笑道：“谢谢。小预都长这么高了，快赶上你大哥了吧。”
实际上，盛泽预比他大哥还高三公分，哼。
奚明月是个优雅的大美人，一双眼睛似笑含情，她看人时会让你有种“自己是世间最特别那一个”的错觉。
盛泽预目光闪了闪，说：“我都收了你好多年的生日礼物了，早就想当面道谢。”
盛泽预比她小了十一岁，以前是没什么交情的。谁知奚家出国后，还不忘每年送一份贴心的生日礼物。
奚明月轻轻搅动咖啡，微笑着说：“你二姐最是偏心你，我要是哪一年忘了，她非跟我绝交不可。”
“她在国外还好吧？她当时走得太急，家里都很担心。”盛泽预蹙眉，“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耐烦接。”
奚明月笑道：“你还不知道她啊，在哪儿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你看我带回来这一箱子东西，全是她到处玩给你买的。现在她玩够了，说是想学点东西。”
盛泽预看着灯光下的奚明月，总觉得有点像姜绥，可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莫非最近天天对着姜绥，有些魔怔了？
……真要说像，奚明月跟林绯更像，眉眼间的温柔和坚韧杂糅出某种独特的气质……
“想什么呢？”奚明月盈盈一笑问道。
盛泽预回神，“没什么。明月姐这次回来还走吗？”
奚明月喝了口咖啡，说：“不走了。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二姐，她给你爸爸推荐了我。你家公司的战略总监年后要辞职，我回来接他的工作。”
盛泽预眉心一跳，盛泽颖果然是个不会吃亏的主，自己出国了，还要支个人回来。
他眨了眨眼说：“欢迎明月姐。”
送走奚明月，盛泽预听着音乐声，默默地给自己叫了杯白开水。
盛家这几年发展得太快，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集团公司下属十几个事业部，做着最赚钱的行业，被人盯上也正常。
盛铭宇借口身体不好，把大儿子盛泽颢推到台前。
公司里脑筋动得快的人都去烧盛泽颢这口灶了，盛泽预在公司几乎没有存在感。
盛铭宇的第一任妻子是他老师的女儿，生盛泽颖时难产去世，那会儿盛铭宇还在研究所工作。
后来辞职下海，跟盛泽预的妈妈一起创业，才有了盛家现在的局面。
年纪大一点的长辈都说盛铭宇命硬，虽然赚了大钱，也连着克死了两个老婆。
宁珍死后，盛泽预继承了她在盛宁集团20的不可稀释股份，成为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这些股份的表决权本来说在他好满十八岁行使，后来他跑去选秀跟家里闹了一阵，结果就是表决权又回到了盛铭宇的手里。
像他跟经纪人说的，他现在回去也没有家业给他继承，还搞出了一个“三年不红，放弃表决权”的赌约。
所以他更不允许《皓剑承天》这个项目失败，虽然他对管理公司毫无兴趣，但是自己给出去和被别人抢去的、骗去的，可太不一样了。
盛泽预琢磨了一会儿奚明月这个人，实在想不起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他拿出手机给齐海亮打电话，先收集点有用的消息，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
他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把最近的事情都琢磨了一遍，心里稍微有底了，才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去找陈英俊吃饭。
而明天，《皓剑承天》要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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