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娇娇
和杜俊叙了会儿旧，从场馆出来已经是傍晚，云潇潇站在门口，周闻站在路灯下，长身玉立，两人对视，又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一起绕到会馆后院
老榕树的的树枝上挂了许多红丝带，其中有一条绿丝带，在一片红中格外显眼。
云潇潇站上老榕树旁边的椅子，轻轻取下那条绿丝带，周闻就站在她身后，手从衣兜里伸出。
她就这样站在上面，拿着那条绿丝带回忆。
“娇娇，拿不拿冠军都不重要，爸爸是希望你能学到东西。”
云隐坐在轮椅上，伸手摸了摸蹲在地上的云潇潇，女孩穿着妈妈搭配的粉色大衣，脸埋在膝盖之间。
“爸爸，我知道”女孩头还是埋在膝盖上，不愿看他，声音闷闷的，云隐快要到吃药的点了，云潇潇把他推进会馆交给护工，便返回了后院。
“好了，我知道了”一阵男声在空旷的后院响起，被化了舞台妆的周闻握着手机，嘴上虽然不耐烦，脸上却带着笑。
周闻放下手机，瞟见不远处的长椅上，红着鼻子的女孩轻轻的用纸巾擦着眼泪，像一只兔子。
许是那天心情不错，周闻把手机放进兜里，抬腿走过去。
面前出现一双白色球鞋，云潇潇抬头，吸了吸鼻子，措不及防的笑了出来。
……
面前的男生脸上被打上两坨荧光腮红，嘴上的唇膏也是荧光色，白净的脸上被得像个年画娃娃。
“喂，我好心过来安慰你，你居然嘲笑我”
周闻觉得自己受到极大的嘲笑。
“不是，对不起，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云潇潇低头，手扶在额侧，她是心里是真的抱歉的，嘴巴也是。
“行了小鬼，跟我说说你为啥哭”周闻坐在长椅的另一端，脸偏向另一边。
还在变声期，少年的嗓音嘶哑，混着在春风里。
“我爸爸生病了，我要是今年拿不到演讲冠军，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知为何，云潇潇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想着他也不认识自己，云潇潇干脆说了出来，女孩的声音闷闷的，止不住的伤心。
周闻摸了摸衣兜，裤兜里面只有周月礼服边的多出来绿丝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他包里。
腿上被丢过来一条绿丝带，云潇潇抬头，少年依旧偏着头。
“绿色的丝带，祝你爸爸早日康复”
周闻指了指不远处的老榕树，晚风吹过，老榕树上面的红丝带被吹起。
“还有，你会拿到冠军的，因为我跟你不在一个赛道。”
没来由的安心，云潇潇走到树下，绿色的丝带被挂在粗壮的树枝上，等她回头，被周月催着去道歉的周闻早已不见，长椅上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吹的的绿丝带，轻轻摸着她的发。
“周闻，谢谢你”
少女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云潇潇，下来”周闻伸出手，云潇潇别开他的手，蹲下去扶着椅背自己下来。
“谢谢你，冠军”云潇潇站在周闻的对面，又重复了一遍。
“哪有你这样谢人的，冠军”周闻手指弹了弹她额头，宠溺的笑。
“那我，接受你的喜欢”春风拂过，身后的红丝带奏起细微的合奏曲，少女脸上扬起嘴角，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那一刻，忘却所有的条件，她开始直视自己的内心。
“不过，你的报名表不是被…”走到两人家门口，云潇潇才想起自己还有问题没问。
“我早就跟杜俊说了，那张纸，对我来说，有没有都一样”走在她身边的周闻揉了揉她的脑袋，嘴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
“傻瓜”
云潇潇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快麻了，偏偏周闻还站在原地，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欣赏着她的反应，就这样，她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砰”云潇潇关上了门，猛喝半杯水。
“妖精啊妖精！”
第二天一早，云潇潇飞回了南市，南市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华墓园内，少女撑着伞，手抚在冰凉的墓碑上，墓碑上的男人不过三十多岁，笑得温和。
“爸爸，我在一中过得还不错，我会在一中待到高考，有鸢鸢在，我也交到了新的朋友，我还遇到了曾经鼓励我的那个人…”
眼泪砸在墓碑上，转眼又被雨水稀释。
“爸爸，我有点喜欢他，可是我害怕，我给不了他未来的，爸爸，你会支持我吗”
细雨蒙蒙，不远处的山上，传来清脆的画眉鸟叫，云潇潇突然挤出笑容。
“谢谢爸爸。”
何纤觉得最近有点奇怪，明明上个周前面两人之间还冷得可以冻个冰淇淋，而现在，就一个周末+清明假期收假，周闻走进教室，抬手捏了捏云潇潇的马尾坐下，在何纤以为云潇潇会瞪一眼或者置之不理的时候。
云潇潇抬手，一巴掌拍在周闻头上。
惊得何纤抓住旁边徐志远的手，正在做题的徐志远转头和一脸震惊我妈三百年表情的何纤对视。
何纤飞速的在纸上写下，然后，两人震惊我妈三百年的表情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
当天晚上，何纤在贴吧下匿名评论。
“震惊我妈我姥三百年，大佬摸了甜妹的头，甜妹居然一巴掌打大佬头上了，关键是大佬还在那笑！！！”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条匿名评论下一晚上多出上百条评论。
门铃被按响，刚准备吃药的云潇潇透过猫眼，端着药膳的周闻站在门外，打开门，周闻自顾自的进门，把药膳放在桌子上。
“记得喝”周闻放下碗之后就准备回去，袖子被人拉住，暖黄的灯光下，少女穿着樱桃小丸子睡衣，素净的小脸上泛着红晕，一双眼睛盯着他。
“周闻，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耳边少女刻意放缓了声音，像小猫爪子一样，挠在他心上。
“嗯”周闻把袖子扯出来，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不等云潇潇说话，他熟门熟路的坐在她家的沙发上。
“你猜呢”
他抬头看着她，面色不变，眼尾上扬，褐色的眸子里藏着对小动物逗弄一样的心思，把她的手腕握在手里，拇指的鱼际蹭着她的尺骨。
又是这样！怎么这么马叉虫！
云潇潇咬住下唇，一不做二不休！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还喜欢我我就给你留个位置，毕竟追我的人挺多的，我怕你被插队。”
握着她手腕的手明显一僵，云潇潇也没动，站在原地，少女澄澈的眼眸里，也带着狡黠的心思。
周闻大脑宕机三秒之后反应过来，握着手腕的手用力，揽着女孩的腰肢，周闻屈膝跪在沙发上，手撑在她的头侧，长发披散在沙发上，少女惊慌失措。
好想亲她。
不远处的手机响起，不过周闻也没准备放她走，伸手捞过手机接通，开了免提。
“娇娇，你回来了吗？”
秦鸢今天的心情明显很好，大大咧咧的声音打破一室的静谧。
“嗯，鸢鸢你今天，挺开心的啊”云潇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没有异样。
“当然，娇娇你早点休息哦，明天我要来学校，学校见！”
“嗯嗯”
云潇潇抢过手机，火速挂断电话，被按了静音键的周闻直直的盯着他，像是要把她看进去。
“娇娇”
冷不丁的开口，清冽的少年音里掺着玩味的笑，中药和烟草的味道弥漫在两人之间。
“你别，乱叫”云潇潇偏着头，看见撑在自己头侧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此时正没节奏的敲击着沙发。
“娇娇，我喜欢你，别让别人□□队呗”
她偏着头看向右侧，周闻就这样对着她的左耳，如泉水般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玩笑，就这样砸在她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人点了点头。
“嗯”
“晚安，娇娇”
头顶的阴影消失，周闻的声音还绕在她耳侧等她抬眼坐起来，门被关上，身上似乎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这算什么个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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