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一触即分
“一箱啤酒，一瓶可乐，一条烟。”周琳琅生无可恋的靠在小区里的便利店玻璃柜边上，“啤酒能送上门吗？我搬不上去。”
老板是看着周琳琅长大的，笑眯眯拿出她和她爸抽的烟，然后让店里的伙计去送：“今天来客人？不会是男朋友吧？”
周琳琅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他们的学生，还有章不凡这个小屁孩。”
“哦不凡来了啊。”老板又拿出一板奶糖塞周琳琅手里，“这个送他。”
“不是吧，我在你家买了十几年东西，你都没送我什么。”话是这么说，周琳琅开始接过奶糖，拆开一颗塞自己嘴里，“他不吃糖，小屁孩爱美的很，怕长蛀牙。”
“那他还喝可乐？”
“可乐是我喝的，他就喝水，比我还养生。”这一点周琳琅确实比不了章不凡。
据说是他换牙的时候，做噩梦梦见自己嘴里都是蛀牙，还变成超级大胖子，就戒掉了糖果巧克力和饮料。
老板想了想，又拿出一支泡泡棒：“那给他玩这个。”
周琳琅其实想说，章不凡早就不玩了，他就喜欢玩解密游戏，但不好意思再拒绝。
“那我走了。”周琳琅揣过可乐和烟，口袋里还有奶糖和泡泡棒。
但是她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坐在楼下的花园里，拆开可乐喝了口，又拆开泡泡棒，自己玩了起来。
说起来，从小到大，她爸妈都不允许她玩这些东西，还没时间带她去放风筝。等她长大了有能力了，才自己去试了下。
也就这样嘛……
“丢丢丢……”一个小孩捧着加特林泡泡机，炫酷的从周琳琅面前跑过。
啊，现在泡泡机都这么卷了么？有点喜欢了。
“那是泡泡机？”孙釉坐在周琳琅身边，“好壮观啊。”
周琳琅瞥了他一眼：“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看你车里堆了很多行李，改送货了？”
孙釉：“我搬家。”
他伸手指着周琳琅家的方向：“刚才我去楼上看了，正好在你家对面。”
周琳琅扭过头，认真的打量他：“不是吧，这么巧？”
又不是什么霸总情节，为了追人然后买了对方小区的房子做邻居。而且说不定孙釉已经不想追求她了呢？她是不是该少自作多情。
孙釉：“那是我爷爷的房子，里面都是书，他让我过来晒一下，我就顺便住这里。”
“哦。”难怪行李不多的样子，暂住啊。
“等下，我怎么不知道对面住的是你爷爷？”
孙釉笑了：“大概是他不太来这里吧，他买那套房子，就是为了放书的。”
周琳琅不得不承认，自己眼红了，什么土豪啊，买房子就是为了放书。他们家当初买这套房子，还花了不少功夫呢。
周琳琅低下头，拿起泡泡棒挥动一下，空气吹开了泡泡，将无形的空气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孙釉也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周琳琅玩泡泡棒。
泡泡棒里面的肥皂水量并不大，玩了一会儿就没了。周琳琅收起泡泡棒，想了想，开始开口了。
“那天晚上……抱歉啊，我不该这么说的，喝得有点多了。我其实没有想钓着你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不值得。
“哪天晚上？”孙釉反问她，“酒吧吗？”
周琳琅：“别装傻，你明明记得，就沙滩……”
“我不记得了。”孙釉面无表情的看着周琳琅，“那天晚上如果我说了什么，一定是我喝多了，不算话。”
你又没喝酒。
“孙釉，我可以一直重复那些话。”周琳琅认真地看着他，“但也只是在一遍遍伤你的心。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所以不想玩弄你。”
“哦。”孙釉点点头。
正当周琳琅以为他会说些狠话，或者不靠谱的话的时候。
孙釉吻了上来。
轻轻浅浅，一触即分。
他们吻过很多次，在床上，在意乱神迷的时候，在满足自己欲望的时候，就是没有这么清醒的吻过，也没有如此……纯洁。
是的，这个吻很纯洁，很干净。
孙釉：“现在，不是朋友了。”
周琳琅：……
怎么办，有一点点心动，他太会了！
周琳琅忽然握不住手里的东西，泡泡棒掉了，里面残留的肥皂水流了出来。可乐也倒了，里面深褐色的液体上充满了气泡，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只要轻轻拧开盖子，就会喷涌而出。
她想，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大概会伸出手，握住他的脖子，狠狠亲吻上去。
但是，偏偏有个人出现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吼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
一道身影从后面冲出来，带着仿佛抓到学生早恋的愤怒和恨铁不成钢，大声怒喝着：“光天化日，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周琳琅，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亲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琳琅：……
“爸，我26了。”
“26也不能在大街上随便和人亲嘴啊！你是女孩子，要懂得羞耻。”
周琳琅：“是他亲的我，我被人占便宜，在你那个年代，他才是要被抓进去的流氓！”
“但你是我女儿……等等，你谁啊。”周爸爸从口袋里掏出老花眼镜戴上，仔细打量孙釉，“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孙釉：……
知道周琳琅记不住人的毛病是遗传谁了。
孙釉露出乖乖牌笑容：“周老师，我是孙釉。”
可惜，这个笑容对渴望女儿脱单的周妈妈管用，对老古板周爸爸一点用都没有，甚至火上浇油。
“你耍流氓还笑得出来？孙釉怎么了，你……你是孙釉？！”
“对。”孙釉的笑僵在脸上，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保持，但他又怕冷着脸不礼貌。
周爸爸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会儿，又扭头看着已经变成看热闹状态的周琳琅：“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回去。”
“我回去干吗？”周琳琅翻了个白眼，“家里有章不凡陪着我妈，我要在外面晒太阳。”
“晒什么太阳！做出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晒太阳？”
“做出什么事情了？现在人在外面亲个嘴怎么了，你不亲嘴？你自己这么纯洁无瑕，那哪儿来的我啊？”
“你你你……有辱斯文啊！”
“辱谁了？谁不乐意给我站出来吱一声，我亲给他看！”
孙釉：……
啊，他忽然想起来，周琳琅还在高二的时候，他偷偷去他们学校玩过，那时候的周爸爸像是一条小火龙，见谁喷谁，但是到了高三，就和蔼多了。他当时不理解，现在看到这对父女的相处……理解了。
“周老师，是我不好。”孙釉立刻挡在周琳琅面前，“对不起。”
周爸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孙釉：“你该向她道歉，是对她耍流氓，不是对我！”
孙釉：……
他第一次这么吃瘪，扭头对周琳琅道：“姐姐，对不起。”
周琳琅：“……你别理他，不然他更来劲。”
“你还把她当姐姐？”没想到，周爸爸更气了，“那是乱伦啊！你会亲你的姐姐吗？”
孙釉：……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到底想干嘛。”周琳琅不耐烦的起身，把那条烟塞到周爸爸怀里，“抽不抽烟。”
周爸爸：“……抽，你带火了吗？”
“带了。”
孙釉：？
这一家子的相处方式，是不是有点问题？
周爸爸叼上烟后就自己坐到另一边去抽了，似乎是不想看到他们俩在自己面前添堵。
周琳琅则给孙釉解释：“他不是真生气，就是习惯了抓早恋的事情，还把我当小孩呢。小孩在学校里拉个手都算严重了，更别说亲嘴了。”
孙釉抬起头，看着坐在垃圾桶边上弹烟灰周爸爸：“周老师他……很喜欢教书这件事吧。”
“那可不，我妈生我的时候都在学校值班呢。”周琳琅吐出一口烟，“他一辈子都在学校里度过，大学是师范，毕业当了老师，那些学生守则背的比教案都熟悉。”
“所以你和他吵架……”
“让他体验一下当老师的乐趣呗。”周琳琅促狭的笑道，“我不和他吵，他也会在外面和别人吵，到时候被人揍了怎么办？还不如和我吵吵完，一天也就一次，看他现在嗓门这么大，估计在外面没遇到值得教育的人。”
孙釉：……
体验老师的方式有这么多，实在不行去老年活动中心教他们呗，为什么一定要吵架？哦，不是吵架，是教育别人。
“原来早恋被抓是这个感觉啊。”周琳琅忽然感慨，“没早恋过，我还想着都毕业了，还怎么体会呢。多亏了你啊。”
孙釉觉得，这一家子似乎都有点不正常。
不过他也不正常，不然也不会疯了似的喜欢她。
“抽完了。”周爸爸抽完烟，又变成了那个严厉的老师，“看看你，垃圾乱扔，不能破坏环境啊。”
周琳琅低头，看着打翻在地的泡泡棒，难免想起刚才那个吻。幸好，他爸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孙釉抢先一步捡起地上的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接过周爸爸手里的菜：“周老师，我来拿吧。”
周爸爸瞥了他一眼，扭头大声和周琳琅建议：“他太帅了，你别和他在一起，男人帅了就花心。”
周琳琅：“那你可真丑啊。”
周爸爸：……
我不说话了。
孙釉：……
老师你听我说！我不花心的！听我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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