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跟我们去修个电梯
“你能不能快点修啊！我等着搬家！”
“是啊，快点儿的啊，我还等着上楼回家做饭呢，你能不能行啊...”
“...”
正午时分，小区一楼的楼道内站满了人，闷热的空气中人们的抱怨声不绝于耳。
他们焦急的目光都汇聚在一个小伙子身上——此时他手里拿着工具正在电梯门前聚精会神浑汗如雨。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他手里的活从未停下，还要一边陪着笑脸和这些抱怨的人们解释着。
这个小伙子就是我。
我叫盖无双，是个修电梯的。
十五分钟后，电梯终于修好了。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撤掉围栏，灰头土脸地转身对身后的人们笑了笑。
“可以了。”
刚刚还在抱怨的人们一窝蜂似的涌入电梯。其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孩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而后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七夕节。真是个好日子呢。”载着人群的电梯离开后，我拎起工具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离开回到办公室。
晚上下班，和我的挚友李飞机聊了几句微信，说了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看着他朋友圈里拥抱小女友的甜蜜照片，我不由得心里羡慕。
“你说我为啥就没个对象呢。”我调侃着问了一句。
“为啥？还不是因为你穷啊。没房没车，谁愿意跟你？图你啥？图你不爱洗澡？”
我默然。并不是因为我生气了，而是多年以来很少能在各种观点上达成一致的飞机和我，在这件事上观点却出奇的吻合。
虽然说是在北京工作，公司的规模也是十分可以，但是不像是二十年前电梯少的时候，那时我们这个行业的人都是比较吃香，能得到应有的尊重；现如今高楼林立，电梯遍地都是，自然，我们这种所谓的“手艺人”也就越来越不值钱。像今天工作时发生的这种事情我也早已见怪不怪。
收入本身就不是很可观，再加上自己在北京这样的高消费城市，刨去衣食住行，每个月开完工资到了月末也就剩下个零头。虽说我并不甘心，业余的时间都在习文练武用来强化自我，但这些也并不能带给我什么收入。
“是啊，哪个姑娘愿意跟我那才是见了鬼了。”我苦笑着回了一句。
“你也别气馁，好好干吧，实在不行咱就回老家。在哪修电梯不是修啊？”飞机听出来了我的沮丧，好心安慰了我几句。
“是啊。在哪修电梯不是修呢。”
......
深夜，和老爸通了个电话。老爸正在喝酒，免不了要嘱咐我几句。
“儿子啊，爸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我已经25岁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电话那一端的父亲顿了顿。“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吧。”
“我知道。”
“知道就好，老大不小了，自己心里有点数。挂了吧。自己在外面注意身体。”
“嗯，您也是。”
嘟...嘟...嘟...
我把电话扔到一边，一头栽倒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的条件本身就不是很好，可我少年时候偏偏就不争气。上学时候荒废学业，成年时候事业无成。忽然间想起来今天工作时人们的埋怨和那个女孩鄙夷的眼神，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直冲我的脑门让我眼睛泛酸。
我真的不服，也不甘心。
“要是能找到突破口该多好啊。要是我能有能力能赚大把大把的钱该多好啊。”
我带着这股不甘，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着了。
......
凌晨两点。
我打了个大喷嚏，一下子给自己震醒了。这才发现平时本来很暖的屋子里阴冷阴冷的。起身环视四周，原来是忘记了关窗户。
我点着一支烟，起身关上窗户。可就在我关上窗的一瞬间，却骤然发现玻璃上出现了两个奇怪的人影！我猛地一回头，两个差不多和我同等身高的年轻人正站在我的身后！
“我曹？谁！”我吓得本能地后退两步。
“盖无双是吧，你别怕，我们...”
“去你的吧！”没等他说完，我照着说话的这个年轻人脸上就打出一拳。我又惊又怕，万一这是俩入室抢劫的可咋办！没关系，我练过泰拳，强吃他们俩应该没啥大问题，找机会打出几个重击转身就跑！对！就这么办！
啪！
这年轻人一把攥住了我手腕上的银镯挡下了我的进攻，惊得我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看来是我想多了。可忽然这年轻人仿佛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般急忙撤回了自己的手并在空中甩了几下，而后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我腕子上的银镯。与此同时，另一名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我的身后一把将我按在窗边的椅子上。
“小心他的镯子。”刚刚那青年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用尽全力挣扎了几下，不知道身后那青年是用了什么魔法，平时体力很好的我马上就没了力气。
“我们不是坏人。”身后的青年看出了我的惊恐。“我们领导说要我们带你去帮忙修个电梯。”
“不让你白干。”身前那位青年也搭了腔，说完在怀里掏出来足有我手掌竖起来那么厚的一摞百元大钞放在了我的书桌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我眼睛盯着那一摞足有十万的钞票咽了口唾沫。
“这活你必须得接。我们领导说了不让我们动粗。别不识抬举。”身前的这名青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送上门的钱你不挣，那就活该你住这么破的房子。”身后那名按住我的小伙子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而后，我再次定睛注视了一眼身前这个看上去冰冰冷冷的青年。
难道我撞鬼了？
“到底去不去？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个爷们？不去我们找下家去了。”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打断了我的思考。显然他对于刚才我袭击他的那一拳有些耿耿于怀。
来路不明，就这样去会不会有危险？
可看着旁边放着的红色的人民币，我真的是心动得不行。
因为我真的好缺钱啊！
“那就走吧。周一之前我得回来。”
从小就胆儿大的我勇敢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富贵险中求！干！
“那就甭废话了，跟我们走吧。”
身后的青年松开了在我肩膀上的手。我感觉到力气慢慢地在我体内恢复。而后，我起身背上自己的随身包，跟他俩下了楼——其实我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我的随身包里除了有我的工具，还有我平时练武用的一对开刃的八棱钢制三股叉。
若是真的有危险，我就直接干，凭我这一身本领带着家伙，三五个人根本拦不住我。
我这样想着，那两个青年在头前引路，也丝毫不担心我反悔逃走，左边那个凑到右边那青年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而后俩人嘿嘿笑了几下。
“这小子有种啊，还带家伙。火力这么旺，难怪领导点名让他来。”
“这几百年敢跟你动手的活人我真还是头一次看见。”
“这事儿你是我兄弟的话就别和其余同事念叨了，丢人。”
不出须臾，我跟他们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而后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刚刚惊吓过度，坐了不到两分钟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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