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顾南倾，你好狠
顾老太太一脸茫然：“喜从何而来？莫非是你怀上了？”
顾若芙脸色一僵，怀不上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事。她敛住伤心，满脸堆笑：“祖母，不是我怀上了，是罗衣妹妹。”
一个待字闺中的娘子，何以会怀上孩子？顾老太太越发迷茫：“这话从何说起。”
楚氏急忙接过话头：“母亲，是这样，罗衣答应嫁给初年做妾，我今儿，是帮初年来说亲的。”
顾老太太显然不信，旁人她不知道，顾罗衣提起任初年，可是咬牙切齿的。短短几日，怎么会忽然转性，便问：“罗衣，这可是真的？”
顾罗衣冷笑两声：“也不知道母亲一大早起在哪里吃了几杯猫尿，就胡言乱语起来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任初年做妾了？”
会已顾罗衣做切入口，只是要探探她的口风，也看看顾罗衣有没有告诉顾老太太被玷污之事。如今看来，是没有的。
她明明被玷污了，还死咬着不肯松口，楚氏不客气的指责：“母亲，你不知道，若芙这几日身子不爽，我昨儿请罗衣去任府玩耍，谁知罗衣，竟然趁机勾引初年，被我和若芙捉奸在床。我怕事情闹大了会影响她的闺誉，才等到今日来找你。”
闻得此言，顾南倾施舍般的扫了眼任初年，毫不客气的开口：“任初年要貌没貌，要才华没有才华，家世也不过尔尔，罗衣才不会瞎了眼，去勾引他。”
任初年呼吸一滞，放在往常，他断不能容忍顾南倾侮辱他。池舰舟虽也是个纨绔，却比他长的英俊，家世也比他好。
顾若芙哪里能容忍顾南倾侮辱任初年，反唇相讥：“初年再不好，也不会在成亲当日留宿凤鸣院。”
顾老太太面色不善的问：“这可是真的？”
池舰舟瘪瘪嘴，有些后悔那日的举动。顾南倾只得替他圆谎：“祖母，你不知那日他有多荒唐，他竟然用银票和地契当请扇诗，害我成为了笑柄。一怒之下，我才把他赶了出去。他为了气我，才去的凤鸣院。”
“是吗？”
在顾老太太灼灼的目光下，池舰舟连声说是。
顾老太太道：“年轻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你们要相互包容，这路才走的长远。”
顾若芙见事情扯的远了，又把话题扯回来：“祖母，我委曲求全让初年娶罗衣做妾，一切都是看在姐妹情深的份上。她一个未嫁的小娘子没了清白，将来还能嫁给谁呢。”
顾罗衣真想扑上去撕烂顾若芙的脸，顾若芙为了一己之私，把她的一生都给毁了。她忍着气，镇定自若的说：“祖母，大姐姐为了让我做任初年的妾，替任家开枝散叶，稳固她的地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污我名声的事也说出来了。她们真若抓奸在床，安能轻易放过我？早就闹的不可开交逼迫我答应，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好言商谈。”
楚氏和顾若芙的手段她是深有体会的，顾老太太显然更信顾罗衣的话，沉着一张脸：“若芙，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你太过自私自利，祖母也没法疼你。”
顾若芙委屈的掉泪，楚氏容不得顾若芙被欺负，把早就准备好的白布拿了出来：“母亲，这是罗衣昨儿落的红。”
血色从顾罗衣脸上褪去，恐惧爬满她的脸颊。想到要嫁给任初年做妾，她宁可一头撞死。
顾南倾立时搂住顾罗衣，冷冷的说：“母亲真爱开玩笑，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白布，就说是罗衣落的红。我劝母亲，要污蔑别人，手段好歹高明些。”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她们母女蠢笨。顾若芙气的脸都扭曲了起来，指着顾南倾的鼻子骂：“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天底下还有比你更笨的人？”
池舰舟适时的插嘴：“大姐姐，并非我看不起你，就是十个你，也不如她一个聪明。”
顾南倾被羞辱，池舰舟会帮她出头，顾若芙期待的看向任初年，他对她只有落于下风的鄙薄。明明她才是嫡女，为什么顾南倾却过的比她还要好。
顾老太太一个头两个大，楚氏和顾若芙向来蠢笨，她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她面前争辩。假设罗衣真的被任初年玷污，昨儿她回来时喜笑颜开，一点痕迹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失去了这次机会，顾南倾一定会撺掇顾老太太找人把顾罗衣嫁了。楚氏拿出最后的杀手锏：“母亲，并非我恶毒，我也是为顾家的面子着想。罗衣不肯承认她勾引初年，只有请验身的婆子来，才能证明她的清白。”
此话一出，血色从顾罗衣脸上尽数褪去。请来验身的婆子，她就彻彻底底的完了，再无转圜的余地。她愤怒道：“我没有做的事，为什么要请婆子来验身。”
顾若芙乘胜追击：“你不敢，你怕了？你果真是清白之身，为什么不敢请婆子。”
顾罗衣求救的看向顾南倾：“二姐姐…”
顾老太太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一个清清白白的娘子，为何要因为你几句话去做这种事？便就是清白的，验身的婆子又会怎么想？”
楚氏不管不顾的撒泼：“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顾及顾家这张脸。她是个破鞋，嫁到别家被发现传出去，洛川怎么办？他还没有娶媳妇。老太太即便是偏心，也不能太过。是她自己下贱，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她既然没有勾引初年，又为什么不肯验身？她就是做贼心虚。”
顾老太太死死捂着心口，楚氏信誓旦旦，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她痛心疾首的问：“罗衣，你到底有没有勾引任初年？如果你真的…不如就…”
“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任初年。”顾罗衣跪在顾老太太脚边痛哭流涕：“祖母，我不嫁，我宁可死，也不嫁给任初年做妾。祖母，救我，救救我…”
顾罗衣从小养在她的膝下，性格活泼俏丽，又美丽动人，顾老太太何曾见她哭的这般可怜过。楚氏的性子她最是了解不过，闹将起来，即便顾罗衣没有勾引任初年，罪名恐怕也会扣在她的头上，一辈子也摘不掉。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坏名声传出去，别说高门大户的嫡子庶子不会娶她为妻，就是寻常的人家，也嫌弃她。等她一死，罗衣又该何去何从？
事情闹大了，罗衣迫于无奈嫁给了任初年，她又有何颜面做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顾老太太咬牙道：“罗衣，不如你就…你就从了…”
一想到顾罗衣要嫁给任初年这样的混球，顾老太太伤心的说不出话来。
顾若芙和楚氏相视一笑，总算成功了。等顾罗衣嫁入任家，生下个大胖小子，她的生死，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眼角的余光落在她们满是得意的脸上，顾南倾冷笑一声，她们还高兴的太早。
要摆脱她们的纠缠，验明正身是最好的法子，她淡淡的说：“如果只有验身才能让母亲和大姐姐死心，那就验明正身吧。”
顾罗衣猛然松开顾老太太，怨恨的瞪着顾南倾。顾南倾明明知道她已经破瓜，还是她最信任的人，却在最后关头，捅了她一刀。她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顾南倾，你好狠…枉我把你当做亲姐姐…”
她颓然的倒在地上，许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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