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我没这么大能耐
说话的时候,手里的剑有意无意的往任初年身上挥舞,吓的他魂飞魄散。
池舰舟眸中含笑,她性子还真是泼辣,为了一个侍女,连剑都用上了。
顾若芙也不敢说话,一时间众人僵持住了。
不大一会大夫颤颤巍巍出来,摇了摇头说:“大娘子,老夫已经尽力了,那小娘子失血过多,已经不行了。”
洛氏气的差点没吐血,方才把人抬出去,也不至于死在武安侯府。大过年的发生了人命官司,真是晦气。
一股冷意遍布四肢百骸,顾南倾的眼中凝聚着泪花,她怒吼道:“你们两个禽兽,都是你们害死了芸香。”
顾若芙有股解脱的痛快,芸香总算死了,以后再也不能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洋洋得意了。
任初年的心被掏空了一块,自纳芸香做妾后,她曲意奉承,温柔体贴,他十分满意。一个好好的人,说死就死了,叫他去哪找一个各方面都和他契合的小妾呢。
池舰舟轻轻的将顾南倾搂进怀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放心,我会厚葬了她。”
洛氏急忙说:“芸香是任家的人,这大过年的死人晦气,快让他们把人抬走,免得影响第二年的气运。”
人都已经死了,还要一具尸体做什么,任初年也怕晦气,立马改口:“人是因为顾南倾死的,我们不要这具尸体,任由你们处置。”
洛氏不答应了:“你才说芸香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会给你带走,你怎么又不要了。”
顾若芙马上帮腔:“你儿子媳妇还说会厚葬芸香,我们就依了她们。”不由分说拽着任初年就跑,唯恐洛氏扯着不让他们走。
洛氏骂道:“大过年死人,还是一个和武安侯府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你马上把人拉出去,莫要污了我家的地。”
原来一条人命,轻贱到连一块容身之地也不配有,顾南倾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池舰舟道:“母亲,死者为重。所谓气运,是一天天行善积德的累积。你把尸体置之不管,天天念着阿弥陀佛,心思毒如蛇蝎,又怎会得到善报。”
池老太太从黑暗中走出来,深以为然:“舰舟说的有道理,积德行善,必然会得到福报。就把尸体停放在清风苑,找个好日子下葬。”
洛氏脸色铁青,知道争辩也无济于事,怒气冲冲的走了。
池老太太叹息:“你大姐姐和大姐夫实在不像话,日后能不走动,就不走动。”
顾南倾答应着,等看不见池老太太的身影,独自落泪。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池舰舟接过她手中的长剑,温柔的搂着她的肩,一面安慰她:“你也不必自责,活着未必是享福,死了或许是解脱。”
黑夜寂寥,寒风瑟瑟,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生生的在她眼前撞死,叫她怎能不心伤。
池舰舟搂着她进入屋内,墨画正在给芸香用帕子擦拭额头的冷汗,见她进来,小声的问:“娘子,他们都走了吗?”
顾南倾见芸香的手动了一下,委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她把眼睛都睁开了,弹跳似的扑进池舰舟怀里:“诈尸啊!芸香…芸香她…”
池舰舟急忙紧紧的搂着顾南倾,剑指向芸香。
墨画翻了个白眼:“娘子你糊涂啦,芸香没死,何来诈尸之说。”
“什么?”顾南倾云里雾里。
墨画道:“我见任初年和大娘子浑闹,故意要大夫对外宣称芸香死了。若能蒙骗过去,芸香也算劫后重生了。”
顾南倾又气又怒,又重重的松了口气,埋怨道:“好你个死丫头,也不早说,害我好一场担心。”紧挨着床沿坐下,芸香苍白着一张脸,朝她露出虚弱的笑。
墨画无辜道:“娘子,外头那么多人,我想要传递消息也不能够。”
顾南倾用力戳了戳墨画的额头,对池舰舟说:“既然大家都认为芸香死了,咱们要想个两全之策。”
池舰舟握住她的手:“你可知,芸香死了,日后好就好,不好他们就会把责任推到你的头上去,会怪罪一切都是在除夕这天死了芸香,所以武安侯府才会走霉运。若她没死…”
顾南倾知道他要说什么,截断他的话:“用芸香以后的人生,来赌尚未发生的事,真是得不偿失。何况,今日顾若芙闹了一场,好与不好,我都是要担责的。”
芸香流着泪说:“二娘子,莫要因为卑贱的奴,而惹上麻烦。”
顾南倾用帕子替她把泪拭去:“别说傻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都是后话。眼前你的命紧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幸福的日子在朝你招手呢。”
泪汹涌的从芸香眼里滚出:“二娘子,奴何德何能。”
“好好休息吧,不要想七想八。”
等芸香睡着后,顾南倾问:“可有瞒天过海的主意不成。”
池舰舟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人被你做了,要我出力,也没有什么好处给我。”
顾南倾知道他有主意了,嗔道:“要什么好处?给你生个儿子报答你,可好?”
池舰舟笑了:“生儿子有什么用?生个我和一样的,处处站在老婆这边,不得把你气到跳脚。”
顾南倾撑不住笑了:“将来我儿子成亲后,就让他们出去自立门户,我才不稀罕和他们住在一起。”
二人说笑一回,池舰舟把话题转到正事上去:“要蒙蔽任初年和顾若芙的眼睛,咱们先要把人埋了,等无人时,在把她从棺材里挖出来。”
顾南倾有些迟疑:“那棺材中的空气,够不够她…”
池舰舟道:“她只是一个侍女,咱们就趁着夜色把人埋了,没有人会注意。”
顾南倾点一点头:“她死后,户籍便就消了,要给她落户在哪里呢。”
池舰舟道:“这不算什么难事,我自会叫人去寻找和她年龄相仿,出意外或者病死的小娘子,给他们一大笔银子不要去户部销户。但她最好不要出现在幽都,免得被发现。”
这个简单,她要在中都开分店,让芸香去中都帮工即可。
商议定,便就打了个地铺歇下。
第二日是元日,阖府上下,并没有因为芸香的死有什么变化,该吃吃,该喝喝,一样都不落下。
顾南倾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及至初二,要回顾家拜年,未防出什么意外,才让墨画留下,带着礼物和池舰舟回了顾家。
顾罗衣先他们一步到了,正坐在绿满轩陪顾老太太说话。她自小养在楚氏膝下的原因,照例先去楚氏的院子。
想是她上次不计前嫌的帮助顾若芙免于被休,楚氏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和善。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叹气说:“你大姐姐才派人过来,说任初年要去聂家,她就不来了。”面目立时狰狞起来:“好姐儿,看在你和若芙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上,想个法子,让你大姐夫休了聂兰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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