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打探家底
池舰舟的声音悠远绵长:“怕我的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磨灭?还是怕我被我母亲逼的纳妾,你会对我失望?
南倾,攸关金钱,我们要未雨绸缪,因为这关乎我们的生活是否富裕。
关于情感,我们只争朝夕,因为一辈子实在太短太短,我怕下辈子找不到你。
或者下辈子你不愿和我相遇,毕竟你这般绝情,为一点子小事,就要把我抛弃了。”
前面的话委实令人感动,越到后面越说的不像话,顾南倾用力锤了他的肩胛一下,啐道:“满嘴的油嘴滑舌,也不知对多少…”
悄悄的起身,人往外面走,忍不住笑说:“不知对多少凤鸣院的小娘子说过。”
池舰舟佯装发怒,搂住她的腰身,挠她嘎子窝:“我一片赤诚之心待你,你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顾南倾笑的喘不过气来,求饶道:“好哥哥,饶我一遭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池舰舟的双眼燃烧着欲火,他俯身含住她的唇啃咬。
顾南倾左躲右闪,用手捂着他的唇,故意娇滴滴的勾引他:“好哥哥,不行呢。”
池舰舟横目竖目:“小浪蹄子,明知不行还要撩拨我。”
银铃般的笑声从顾南倾嘴里飘出:“正因为不行才撩拨,行的话就要和你讲一些之乎者也…”
…
次日,武安侯府的侍女和仆从都忙碌了起来,把挂在屋檐下的旧灯笼换掉,置办新的家具,叫来裁缝,给府上的下人置办新衣新鞋…
才昨儿得到的消息,洛氏一早就大张旗鼓翻新府邸,可见七皇子娶锦乔是既定的事实了。
顾南倾本打算逛园子打发时间,这会子也没了雅致,歪歪的躺在贵妃椅上,脑子里浮现许多怪诞的念头。直到宁云枝进来,才略略的收回神思,笑问:“那件事办妥了没有?”
宁云枝笑着点头:“妥了,负责任府采购的老张,他老婆就是厨房的管事,我一个月给他一两银子作为报酬,他还答应不会亏了顾大娘子的吃食。今儿顾大娘子去厨房拿吃的,他老婆就会和你大姐姐通气。”
顾南倾道:“如此甚好。”
宁云枝看了看外头,疑惑的说:“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发生,我见夫人吩咐万妈妈等人在外头采买东西。”
墨画插嘴道:“听说七皇子要娶锦乔小娘子做老婆哩。”
宁云枝面上有一抹忧色浮现:“伦理锦乔小娘子高嫁,我们这些做奴仆的也跟着脸上有光。但夫人近些时候没有寻你的麻烦,一则是有大郎压着,二则你又怀了孩子。锦乔小娘子嫁给七皇子后,万一你生了个姐儿,夫人要给大郎塞小妾什么的,闹将起来,就是大郎不肯,老爷和老侯爷,就不得不给夫人几分薄面,也会压着大郎纳妾。”
许多事不能往深处去想,想的多了,烦恼就多。顾南倾自嘲的说:“我倒不怕这些的,纳妾这种事,像我这样高嫁的庶女,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便是说的毫不在乎,心里仍旧泛苦。
宁云枝听她妄自菲薄,宽慰道:“二娘子何必顾影自怜,你虽是庶女,好歹还是个主子。像我们这些奴仆,一生下来就是做牛做马的命,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还是嫁给主子做小妾。便是小妾,还是贱妾,可随意买卖。”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顾南倾一直觉得她命苦托生成了庶女,却没有想过比她更苦的人还比比皆是。
这真是映照了那句话,人生的对照物,真的无比重要。她眼睛往上看,自然比不得名门嫡女。眼睛往下看,她又何曾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搂着宁云枝,拍了拍她的肩:“真是对不住,我从来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过问题。”
宁云枝见她释怀,发自内心的感恩:“二娘子有怜惜奴仆的心,就是妾的造化。”
顾南倾感慨万千:“万丈红尘中,能和你们相遇,相知,又何尝不是我的幸运。”
宁云枝道:“二娘子好生休息,我这就去了。”
知道她忙,顾南倾也不留她,等到天空变成浅灰色,携池锦绣的手,一道坐马车去七皇子府。
今日府上张灯结彩,池锦绣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喜事,便问顾南倾:“嫂嫂,我见侍女和仆从忙的脚不沾地,这是为何?”
顾南倾正想和她说锦乔的事,既然她问了,也不隐瞒:“听说池锦乔要嫁给七皇子为妻。”
血色一瞬间从池锦绣的脸上褪去,她颤动着嘴唇,紧紧握住顾南倾的手:“千真万确?”
顾南倾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打从心眼里心疼她:“你大哥哥昨儿夜里和我说的。”
既然是池舰舟露出的风声,结合今日府上的动静,池锦绣颓然的往后倒,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我命好苦啊!好不容易有个心仪的郎君,又是七皇子府中的侍卫,真的嫁给他,无异于脱离虎口,又入狼窝。”
顾南倾心疼的用帕子将她眼角的泪拭去:“还不到那一步,先容我去探一探他的口风,他肯辞去职务,一切都不在话下。他不肯…”觑一眼池锦绣,一脸的悲痛欲绝,余下的不忍再说。
池锦绣咬着牙说:“嫂嫂,叫我在池锦乔的手底下讨生活,我宁可孤独终老,绝不委曲求全。”
顾南倾是过来人,别看池锦绣嘴上说着狠话,心里不知多疼。
这也不怪她,每一个年龄,都有每个年龄在乎的东西。等事过境迁回头看,不过是换来嘴角一缕云淡风轻的笑罢了。
她温言说:“王府的侍卫也不是什么大有前途的职位,他真的心悦你,定会为你辞去职务。”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池锦绣根本不抱希望。以己度人,好不容易抓住了顾南倾这根浮木,要她为了无用的情爱放开手,断然是不可能的。
宋云间也一样,说不定七皇子府中的侍卫,是他毕生所能做的最高职务,为了一个小娘子放弃,他要怎么和他父母交代?
毕竟生活,是要金钱的依托才能维系下去。没有钱的爱情,就好像一座没有地基的房子,风一吹就会倒。
一时马车在七皇子府停下,池锦绣早已没了先前的喜悦,一脸的萎靡不振。
宋云间估摸着时间,她们姑嫂应该到了,亲自在府门口迎接她们,见她们下马车,笑着迎了上去:“顾二娘子,池小娘子好。”
顾南倾一愣,想不到他竟是昨儿要请她用晚膳的小郎君,她就说他怎么和她一副很熟稔的样子,原来他竟然是锦绣的意中人。
愿怪昨儿信誓旦旦,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啧啧两声:“好哇,你竟拿我打趣。”
宋云间笑着赔罪:“顾二娘子莫怪小郎。”
池锦绣疑惑道:“你们认识?”
顾南倾把昨儿在绣楼门口遇见的事和她说了,笑道:“难道你会坠入情网,像他这般风流倜傥的小郎君,哪个小娘子会不爱呢。”
他越优秀,越叫人割舍不下,池锦绣心中越发难过。
三人来到院子,宋云间早已备好了山珍海味,亲自给她们斟酒,谦虚的说:“不知二位小娘子喜欢吃什么,随便准备了一些酒菜,还望二位娘子莫要见怪。”又说:“这酒是用果子酿的,身怀六甲也喝得。”
顾南倾抿嘴儿一笑,一桌子菜,都是她们喜欢吃的,也客套的说:“小郎君太客气了,还不知你姓什么,家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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