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断绝父女关系
顾南倾气的心口疼,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既然他一点不为她考虑,她就实行一个拖字诀:“好,你给我时间,让我去筹谋。”
顾云清并不傻:“半个月是时间,一个月一年也是时间,你给我一个确凿的数字。”
顾楠倾冷笑:“一个月,最迟一个月,我把他救出来。但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别说是一个要求,就是一百个一千个,只要能把人救出来,他也答应,顾云清道:“什么要求。”
“断绝父女关系,从此顾家的一切,和我再无半点瓜葛。”
顾青云脸红脖子粗,跳起来骂:“求你点事,你竟然上纲上线的要和我断绝关系。你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人?早知你冷血无情,在你出生那一刻,我就该把你掐死。”
面对他的谩骂,顾南倾无动于衷:“你就说答不答应?若不答应,顾洛川的死活就和我无关。”
顾云清在心里权衡利弊,顾家已经被顾洛川败得和平常老百姓无异,顾南倾是顾家唯一的敕命稻草,和她断绝关系,日后顾家会被别人踩进尘埃里。
就算把顾洛川救出来,他们马上就要面临吃穿用度和铺排的钱从哪里来的问题,他才四十出头,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拉不下脸面去做粗重的活。
靠顾洛川养家,光是想他就头皮发麻。她又铁石心肠,她说不出手相帮,就一定会见死不救。
他的以后还长着,他不能只为顾洛川考虑。
和顾南倾断绝关系,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一切都是顾洛川自找的。
不就是娶一个破鞋么,只要她能保顾家一生荣华富贵,洛川肯定也不会有异议。他有几斤几两,自己会不知道么。
他开出妥协的条件:“要洛川娶一个破鞋也并非不可以,你每年都要给我一万两银子,作为顾家一年的开销。”
一万两!真是狮子大开口。
人性的自私,在顾云清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他爱顾洛川爱到恨不得杀了她。当她要和他断绝关系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无能铺排以后的生活,父爱统统都是笑话。
她讨价还价:“我只有两个产业,紫气东来和天下第一秀楼,一年哪里就能赚到那么多的银钱。”故意隐瞒了老侯爷和池舰舟给她的产业。
顾云清也觉得似乎太多了些:“那你说给多少。”
说太少,怕顾云清又会跳起来骂她。说多了,又怕顾云清人心不足蛇吞象,顾南倾想了想说:“五百两。”
普通百姓一年的开销,大约在二三十两,略微好些的五十两左右。就是他在朝为官时,一年的开销也就三五百两。
但这是用顾洛川受委屈、用终身幸福换来的银子,安能轻易的放过她,顾云清道:“一千两。”
顾南倾的心在滴血,五百两银子已经恢复到了顾府开支的鼎盛时期,顾云清当真是一点都不顾虑父女之情,半分也不为她考虑。
看他一脸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烦不胜烦,忍痛答应:“好。”
顾云清道:“马上给我一千两,我才信你。”
他们父女,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曾经的顾云清虽然昏聩无能,至少偶尔还会替她考虑。人变的贫穷之后,真的会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也不顾么?
顾南倾朝墨画努了努嘴,墨画打开小库房,拿了一千两的银票给顾云清。
顾南倾不甚放心,叮嘱道:“你马上去团练使家,把婚事议定下来,如此就能把洛川从监狱捞出来,免得中间出什么岔子。”
被自己的姐儿教怎么做事,顾云清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手里的银票,怒气消减了一半,不耐烦的说:“你一个出嫁了的小娘子,操那么多的闲心做什么?我入朝为官多年,还用你教我怎么做事。”拿着银票喜滋滋的离开了。
顾南倾气的浑身颤抖,人还没救出来,就开始过河拆桥。是料定她摆脱不了他们,才肆无忌惮么。
墨画愤愤不平道:“二娘子,老爷这是把你当做摇钱树了。欲壑难填,以后怎么办。”
先把眼前平安渡过,日后在做其他打算,顾南倾自我安慰:“那也好过把你姑爷推给其他小娘子的强。”
墨画倒了一杯凉水给她喝:“二娘子,夫人这是正式和你宣战了,咱们家落魄,家里的郎君又没有骨气,花些银子也罢,就怕老爷他们会被利益所诱,在背后捅你刀子。”
人一旦走到穷途末路的境地,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顾南倾淡淡的说:“怕什么,大不了一走了之。”
墨画道:“姑爷怎么办?”
当环境不适宜生存的时候,情爱就变得无足轻重。她爱池舰舟,可没有池舰舟她能活,被顾家逼到绝境时…
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最后一步棋。
顾南倾等了两日,迟迟不见顾家派人来通知她顾洛川被释放,她央池舰舟去外打听,原来顾云清根本就没有去团练使家。
他思虑顾南倾怀着孕,怕她动气伤身,瞒的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拉着她的手说:“我说了你千万要沉住气。”
顾南倾已经有不好的预感,面色平静的说:“近些时候发生如此多的变故,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池舰舟真心疼她,替她不值:“你父亲这两日,都住在牡丹苑没有回去。”
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顾南倾心里隐隐有些猜到了那是什么去处,还是怀揣着希望问:“那是什么地方?”
池舰舟沉痛的说:“比凤鸣苑更叫人醉生梦死的地方,赌博美人美酒,不把你身上最后一件衣裳榨干,绝不会让你出来....”
唯一的独子被关押在监狱,还有心情去找小姐,顾南倾冷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池舰舟沉吟了一下,说:“听闻你爹被革职后闷闷不乐,顾洛川想要让你爹心情愉悦些,才...”
顾南倾啼笑皆非,绝了,儿子带老子去嫖娼,顾家不倒,那真是天理不容。可怜她,无法摆脱那群吸血鬼:“官人,你想办法把他扯出来,他若被楼里的小姐蛊惑的输的欠一屁股债,最后倒霉的还是我和罗衣。”
把人拽出来治标不治本,要彻底根治,还需下非常手段,池舰舟持不同看法:“我倒觉得,该给你爹些颜色瞧瞧。”
“赌徒的心理是赢了还想赢,输了想赢回来,我怕....”她的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她怕最后就算她把绣楼和紫气东来都卖了,也填不满这个窟窿。
她不想为一个无可救药的人,而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她可以被池舰舟休妻,但是她绝对不可以没有银钱傍身。
因为钱,是立身之本。
当她真的和洛氏撕破脸皮时,但凡池舰舟和她一道离开,不必洛氏出手,老侯爷就会想法让她死于非命。
她能想到的事,池舰舟肯定也明白。到那时,就不是池舰舟舍不舍得放她离开的问题,而是为保全她的命,必须要让她离开。
不论她和洛氏的关系变得多僵硬,这都是内部的矛盾,看在池舰舟的面上,老侯爷也只会旁敲侧击她。顾云清和楚氏闹一次两次,老侯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番五次的来闹,武安侯府就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地。
那一步,她觉得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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