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远离顾家
池舰舟黑着脸回到清风苑，看着顾南倾期盼的眼神，他苦涩一笑：“他们反悔了，只要顾洛川蹲监狱，不肯把洛晓色嫁给他。”
所谓洛川肯娶洛晓色就能安然无恙都是一个套，不论他们答不答应，最后都只有一个选择，要洛川死，达到来伤害她的目的。
顾南倾抿了抿唇：“已经尽了一切努力，天意如此。罢了，等我父亲醉生梦死拖着一屁股债来找我的时候，依他保全自己的性子来看，未必能顾及顾洛川。”
她说的轻巧，池舰舟有些担忧，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日宁云枝从菜市回来后，急匆匆的来找顾南倾：“二娘子，不好了。”
这几日心力交瘁，顾南倾精神萎靡不振，她强打起精神问：“什么事慌慌张张？”
宁云枝头一次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忍增加她的烦恼，她又解决不了：“听任府负责采买管事说，任初年在赌坊里输了二十万两银子，此刻正掐着你大姐姐的脖子，要她把陪嫁统统给他去还债。”
顾南倾掀了掀眼皮，头痛的揉了揉眉尖，任初年还真是高看顾若芙，别说顾若芙的陪嫁没有二十万两，就是她也拿不出来。
掐着顾若芙的脖子，无非就是要楚氏来武安侯府闹，要她替顾若芙把亏空填满。
她无动于衷的说：“爱莫能助，早让她和任初年和离，她偏不听，走到今日这一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宁云枝知道她近来为顾家的事不胜其烦，也不知怎么安慰她，默默的陪她坐着，给她无声的安慰。
不一时，守门的仆从来报：“大娘子，你嫡母求见。”
宁云枝道：“就说大娘子外出访友了。”
顾南倾道：“把人请进来。”
宁云枝一脸不解：“二娘子何必自寻麻烦。”
顾南倾疲倦道：“顾若芙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会传进夫人的耳里，那时她叫人放楚氏进来，只会闹得更凶，不如现在让她进来省事。”
宁云枝道：“还是二娘子想的周到。”
不一时，楚氏人未至，哭声先从外头飘了进来。顾南倾深恶痛绝，甩不掉的包袱，只能应付着：“母亲，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楚氏一腔委屈无处倾诉，扑在她的脚边嚎啕大哭：“好姐儿，你救救你大姐姐，救救洛川吧。”
顾南倾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母亲，这话从何说起，前几日父亲来找我，我几经周折，四处走关系，实在无计可施下，父亲答应让洛川娶洛晓色保命，还从我这里拿走一千两银子，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么？”
提到顾云清，楚氏就恨得咬牙切齿：“你父亲那个没有良心的，自那日说来找你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是我内侄子告诉我，说在牡丹楼见过他。我让我内侄子把人带回来，他说我是个泼妇，再也不想见到我。南倾，好姐儿，你父亲我管不到，也不想管，求你救救你大姐姐吧，她就快要没命了。”
顾南倾面无表情的说：“大姐姐又怎么了？”
楚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任初年不是个人，他被赌坊的小娘子蛊惑，输的倾家荡产，他把你大姐姐打的半死不活，要你大姐姐拿出二十万两。好姐儿，姑爷富可敌国，区区二十万两不在话下，求你，救一救你大姐姐吧。”
区区二十万两！顾南倾冷笑连连，说的好像他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要知道，普通百姓，倾尽一生，也未必能存下一千两银子。
任初年是填不满的窟窿，今儿救了他，以后他会用顾若芙做筹码相要狭。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等任初年知道她把钱财看的比顾若芙的命还重要的时候，或许就是顾若芙的解脱之日。
或许会吃点苦，比起一辈子吃苦，这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话自然不能和楚氏说，她鼠目寸光，未必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顾南倾用帕子掖了掖嘴角，说：“自从你和父亲来闹后，我在武安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老侯爷和洛氏，极力撺掇池舰舟把我休了。
他顾念我大着肚子，开不了这个口，已有几日不曾宿在我屋里。我现在为这个事去找他，先就不说他肯不肯借我钱，那点怜惜我的心，想到我娘家是个无底洞，恐也烟消云散。何况洛氏想要让池舰舟娶平妻，或许他故意冷落我，也有胁迫我答应的意思。”
楚氏暗自叫苦，似想起什么似的说：“你还有绣楼和紫气东来，把他们卖了，可以凑个十万两吧？”
她为什么要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把绣楼卖了？顾南倾冷笑道：“绣楼有娘娘亲笔御赐的匾额，卖不了。把紫气东来卖了并非不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听说有缓和的余地，楚氏眼里迸发出希翼的光芒：“什么条件。”
顾南倾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从此以后我和顾家断绝关系，摆脱了你们，或许能和洛氏缓和关系，舰舟也不会觉得我是个累赘，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楚氏瑟瑟发抖，她对顾洛川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她的嫁妆等物，都被他挥霍一空。她还年轻，没有银钱，以后的生计怎么办？一想到要去给别人浆洗衣服维持生计，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娶一个破鞋，日后还可纳妾，生个正儿八经的孙子。
至于若芙，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苦。
楚氏从地上站了起来，马上换了一副神气：“好姐儿，你眼下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动了胎气。若是生了个哥儿，就是嫡长子，地位就稳了。”
顾南倾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所谓的母慈子孝，大难来临都分崩离析。
楚氏道：“你好好歇着，我去任府一趟。”
楚氏前脚刚走，顾罗衣后脚就来了：“二姐姐，你听说了么，洛川下狱，父亲糊涂到宿在牡丹苑不回去。”
顾南倾点点头：“我都知道，妹夫马上就要参加科举考试，分不得心，你就假装不知情。”
顾罗衣接过墨画递过来的茶水，心疼道：“你大着肚子，还要为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操心，我于心何忍。”
顾南倾苦涩一笑：“难就难我一个人，增加一个你，不仅不能解决问题，无非是徒增你的烦恼。”握住罗衣的手，悲呛的说：“好妹妹，顾家已经散了，我和你姐夫，能走一步是一步，大姐姐又那个样，若妹夫能高中状元，他只有一个寡母，你还可望得到幸福。你要记住，不要留恋幽都的繁华，妹夫榜上题名后，一定要调离幽都，远离顾家一切的人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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