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爱情算个屁
娶一个人进府，与王大娘子来说不过是添双碗筷的事。难得春秋喜欢，等他把池锦绣玩儿腻了，折磨她到死，重新娶一个也没什么关系，点头微笑：“很是。”
池锦绣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原以为可以激怒王大娘子，把婚事搅黄，被洛氏四两拨千斤，把她的希望碾的粉碎。
洛氏明里暗里的话，就是告诉王大娘子把人娶进去，死活由她决定，顾南倾冷笑，真够狠毒！她也不吱声，静静的听他们商量什么时候下聘，什么时候成亲。
洛氏得意的看着顾南倾，眼中大有一副你输了的意思。
顾南倾笑而不语，现在论输赢，尚为时过早。她握着墨画的手起身，大步的往外走。
池锦绣紧随其后出了门，炙热的太阳，猛烈的照在她的身上，可她却觉得整个人好似浸在寒冰中，彻骨的寒冷。
顾南倾回首看她一眼，三个人沉默不语的回了清风苑。
池锦绣噗通一声跪在顾南倾的脚边：“嫂嫂救我，池春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见到了，嫁给他我是活不成的。”
顾南倾指了指肚子：“我尚且自身难保，安有余力来救你。”
池锦绣啪嗒啪嗒的掉泪，顾南倾幽幽道：“求人不如求己，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能不能自救，全凭你自己的能耐。但凤凰涅槃，须得浴火重生，你可吃的了这个苦？”
池锦绣的眼底迸射出坚毅的光：“别说吃苦，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顾南倾点点头：“你要彻底摆脱洛氏的钳制，只有去状告官府，和武安侯府断绝关系。只有脱离了关系，你的生命才掌握在你的手上，任何人也别想在拿捏你。”
池锦绣愣愣的看着顾南倾，她从来没想过和池昌旭断绝过关系。似乎只有这条路，是一劳永逸的法子：“请嫂嫂赐教。”
顾南倾握着她柔软白皙的手，和她分析会遇到的情况：“从古至今，只有父亲和女儿脱离关系，却没有女儿和父亲脱离关系的道理。武安侯府又不比寻常人家，这在各大府邸来说，是丑闻一件。老侯爷表面厚道，一旦涉及到府中的声誉时，死一个庶女，不痛不痒。但富贵险中求，你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
只要有一线希望，池锦绣都不愿意放弃：“什么希望？”
顾南倾目光勺勺的说：“赌七皇子对你还有情义，出面保你性命。但…”
“但什么？”
顾南倾叹气：“洛氏对锦乔没有嫁成七皇子耿耿于怀，若七皇子用娶池锦乔来作为交换的条件，换取你后半辈子幸福安康，你可否能接受？”
只要能脱离武安侯府，得到一个自由的身躯，区区一个小郎君算的了什么？池锦绣目光坚毅的说：“我爹爱我，但是他为了我哥哥，牺牲了我。他爱我姨娘，可是嫡母也有大哥哥和池锦乔。宋云间爱我，可是他对我隐瞒了身份。他知道我被迫嫁给池春秋，他连一句关怀也没有。
所以爱是什么？
若他对我的爱能给我换取自由，也不枉我为他掉的泪和伤的心。”
顾南倾忍不住心疼她，她说的满不在乎，心里一定很痛，忧郁的说：“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一定会救你，但我一定会把你快要死的消息送进他的耳里。你能不能获得自由，就看你命该不该绝。”
池锦绣把头依偎在她的怀里，声音是看透世事的平淡：“怀揣最美好的幻想，接受最坏的结果。二嫂嫂，假如我死了，不要把我埋进武安侯府家的陵墓里，随便哪一个山野，下辈子我再也不要…不，人生太苦了，我下辈子不要做人，做一只鸟，翱翔于天空，做一只鱼，在海里游跃…”
做一只鸟和一条鱼么？顾南倾的脑海，已经勾画出了一副波澜壮阔的蓝图，她感慨万千：“我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副死棋中，一时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池锦绣冷笑道：“像嫂嫂这么聪明的人，哪里会不知道怎样突出重围，无非是舍不舍得罢了。
嫂嫂，我的前途笼罩着黑暗，能不能拨开云雾见天日，不好说。内宅的大小娘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特别是洛氏，心狠手辣到极点。
你看他们今日高高在上的神态，她们一意要大哥哥娶洛容晴做平妻，你就快要分娩，那个时候是你最虚弱时，万一他们在产婆上动手脚…
你对别人的事，向来看的分明，千万不要在自己的事上犯糊涂。
大哥哥眼下爱你，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你能保证他会一直爱你吗？
年轻的小娘子就像花儿一样，一茬谢了，又会有新的花儿迎风盛开。大哥哥无非是对你的爱意延长的时间久些罢了，值得你用生命去赌这份爱么？
你死了，不过是得到大哥哥的怀念，大哥哥还不是照旧娶妻生子？
划不来的二嫂嫂！自私些吧，爱情在生命的长河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顾南倾久久无言，锦绣说的话是对的，她不贪恋武安侯府的富贵，银钱她赚的到。她只是舍不得池舰舟，他们的精神在某些方面格外的契合。
等处理好任初年的事，或许她该好好的为自己谋算了。
夜里池舰舟一身酒气的回来，他拉着顾南倾的手，舌头打结的说：“南倾，我已经和王将军等人支会过，明儿早朝，他们就会弹劾任大人。等任大人被革职，处理掉任初年，你就不必在为顾家的人操心，就可好好的养胎。”
顾南倾坐在床头，深深的凝视池舰舟，他雾蒙蒙的眼里泛起笑纹，她的脸就像波纹一样往外扩散，又恢复成一个完整的自己。
人心为什么易变，为什么经不住考验呢？
还是她压根就不相信一个男人，能爱一个女人到天荒地老海枯死烂？她不敢赌！
池舰舟把脸蹭进她的手心：“为何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顾南倾不想回答，迅速转移话题：“你可知七皇子如何了？”
池舰舟沉沉的笑了，她总是如此，遇到不想回答的事，就迅速的转移话题。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勉强她：“听闻七皇子日日待在府邸看书，他似乎有远行的打算。你打听他做什么。”
顾南倾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至从他上次离开武安侯府，锦绣就在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他也委实狠心了些。”
池舰舟轻柔的扶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声音里满是无奈：“听祖父说，太子要七皇子娶锦乔为妻，是他擅自做主，要娶锦绣。他不和锦绣联系，无非是要和太子表明立场，他已经放弃了锦绣。我母亲对七皇子是一百个满意，倘若七皇子肯回心转意…”
顾南倾冷笑：“锦乔真的嫁给七皇子，有她的苦头吃。”
池舰舟持不同意见：“未必，只要太子顺利登基，七皇子只会对锦乔越来越来好。母家的势利，决定小娘子在夫家的地位。而且…并非每个小娘子都和你一样，不能忍受丈夫纳妾。”叹息一声说：“只爱荣华富贵，比图情更轻松快活。人心最经不起考验，除非他已经见过太多的莺莺燕燕，不然走在花园中，枝头的花千娇百媚，难道你不会心痒难耐，想要摘一朵下来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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