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窃听
回去的路上,我觉得脑袋像炸了一样疼。
嗓子特别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伸手进嘴里扯了半天。
尼玛,是小舌头……
也是许久没这么放纵一次了。
再加上是和女孩喝酒,过量以后,再喝就像白开水一样。
“明天我不去了,”我说,“你俩和张教练说一声,等考试我再过去……”
两个人半躺在出租车后面,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
太丢人,我是没脸见人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这个没出息的,就这么躲了。
张教练也说过,说我根本就不用练了,还感慨说,如果都像我这样的学生,省老心了!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天气渐热,只是早晚温差还有些大。
街上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半袖,穿裙子的姑娘也多了起来。
今天。
我们班所有人都通过了考试,只是驾照还得等几天。
学员刘大姐最能张罗,商量大伙凑钱,回市里请张教练喝了一顿。
所有人都很开心,一致同意。
酒桌上。
卢迪的大眼睛一直朝我飘呀飘,我没接她这茬儿。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可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我是个浪子。
西安城再好,我也不属于这里。
感谢那晚我吐了,如果真发生了什么,肯定是件麻烦事。
在还没有感情的情况下,最好就是戛然而止,谁都不会伤心。
我们的生活轨迹,就像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交集!
酒喝到一半,唐大脑袋和大茉莉出去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回来。
看大茉莉潮红的脸蛋儿,估计挺满足。
半夜出了饭店。
大伙寒暄着各奔东西。
我一直没去看卢迪,低声吩咐老疙瘩去给她叫辆出租车。
车来了。
她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路灯下,她眼泪不停的流,流的我鼻子都有些酸。
我笑了笑,轻声说:“卢迪同学,再见!”
她终于松开了手,拉开车门,扭头大声喊:
“武爱国,你个瓜怂!”
车走远了。
那两货都凑了过来。
唐大脑袋一脸神秘,“哥,她为啥骂你?你是不是抠人家了……刹那芳华,刹那高潮……怪不得张妖精就看看你的手……”
我抬脚就踹在了他的胯骨上。
蹬蹬蹬!
本来他能站住,不料老疙瘩伸出了腿,轻轻一绊。
噗通!
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道牙子上。
这货咧着嘴差点没哭出来,“嘎哈玩意儿?没抠就没抠呗,拥护啥踹我呀?我也没说你吐了……”
哎呀我艹!
我冲过去劈头盖脸就一顿抽。
老疙瘩也过来了,一边说着哥你别打了,一边下黑手。
大脑袋爬了起来,他不敢骂我,伸手一指,“老疙瘩,我草泥姥姥!”
夜色中,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在马路上追逐起来。
我点了根烟,心情轻松了好多。
抬眼看看天上一轮明月。
老倔头……
你在那儿呢?
……
时间来到了五月初。
一晃在西安城已经待了三个月。
这天傍晚。
一辆面包车来到了翠华路一间茶馆。
这是孙老三的产业,他经常在这儿见人。
当年孙老三可不是在这里“办公”,那时候他二哥的夜总会刚开,他每天长在那儿。
最近几年,他的财力越来越雄厚,在城里开了许多生意。
这间茶馆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车门开了,下来四个小子,最后下来这个人,让我不由一震。
韩五!
他终于现身了!
自从那晚在旅店我不辞而别后,一晃三个多月没见到他了。
这段时间,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他了。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还是老样子,利落的小平头,微黑的肤色,一双眼睛桀骜不驯。
他穿了件白色汗衫,蓝色牛仔裤,手里拎着台大哥大。
五个人没停留,进了茶馆。
这一天下来,孙老三可没少见人。
至少有十五六个团伙的头儿来过,每个人来的时候,都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
走的时候,皮包都是憋的。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三个月过去了,韩五既然露了面,就说明他们已经放下了警惕,觉得我已经不在西安了。
我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夹着黑色手包,拎着大哥大,穿过马路。
刚走过人行道,我猛然站住了身子。
有人在盯我!!!
回头看。
车来车往,人行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
一对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粉色棉花糖,你一口我一口,很是甜蜜。
一切都如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路边也没有停车。
我没进茶馆,掉头走进了旁边一条胡同。
我绕了好大一圈,十几分钟后,才大模大样地拉开了茶馆大门。
那种感觉消失了,不然我不会再次现身。
我不知道到底是有人刻意注视了我一眼,还是真有人在跟踪我,可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它让我十分不舒服。
可韩五已经现身,我不能错过,所以必须再次回来!
玻璃门上,倒映出我现在的模样。
微驼着背,耷拉眼角,肤色蜡黄,脸蛋子上面还有颗大黑痣。
这是《狐行百变》里的第一篇,化妆术!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制作人皮面具,所以好长一段时间里,专攻这篇化妆术。
相比之下,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快入门的了。
为此,我买了好多化妆品以及周边产品。
好多个夜里,隔壁两头猪在呼呼大睡,我还坐在镜子前不停地描描画画。
最成功一次。
我把自己画成了一个丑陋妖娆的中年妇女,然后摸进了这俩二货的房间。
老疙瘩惊着了,吓得嗷嗷直叫。
结果大脑袋这厮不仅没怕,还差点没他妈把我裤子扒下来。
口味太重了!
现在想起来我还恶心。
茶馆装修的不错,古香古色。
化妆术基本成形后,我就来过,其后也不止一次来。
几个角落都挂着音箱,播放着古筝曲,声音不大,若有若无。
“先生,您来了!”一个女服务员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毕竟时间太短,全部精力都用来研究化妆术了,如何变声以及变声丸的制作根本就不会。
所以,我尽量少说话,唯恐被孙老三听到。
即使我学会了乔装改扮,也不能每天都进来消费,时间长了容易露馅。
虽然来过几次了,可孙老三一个字都没提过老佛爷。
每次从这儿离开后,他不是去孙老二的夜总会消遣,就是和朋友喝酒、胡混。
“先生,您坐哪儿?”她问我。
大厅里还有两桌客人,有男有女,嘀嘀咕咕。
韩五的人在里面走廊站着,那间高山厅是孙老三专用的,从不接待客人。
我压低了声调说:“等个朋友,还是去流水厅吧!”
流水厅就在高山厅隔壁,最低消费是120元。
小服务员前面带路。
那四个小子虎视眈眈看着我,我的步伐稳健,毫不为意,一边走,还装模作样地摆弄着大哥大。
坐进雅间,我要了一壶红茶和两盘小点心。
很快东西就上来了,服务员出去后,我从腰间扯出了一个医生用的听诊器。
带上以后,把听筒贴在了墙上。
屏气凝神仔细听。
奇怪,怎么没有声音?
这玩意儿虽然好用,可因为墙体有些厚,听的并不是很清楚。
我的耐心十足,不然也不会在西安待了这么久。
这段时间。
大老张给我打过一次电话,简单说了几句。
他爱人李玉兰一个月至少会打一次,聊得都是饭店的事情。
陈院长给我打了两次,说说小毅和青青他们的情况。
张思洋一次没打,就像消失了一样。
有声音了!
可这两个人在压着嗓子说话,根本就听不清楚。
换了好几个位置,还是不清楚。
我坐回了座位,斟好茶一饮而尽,毫无滋味。
想了又想,拿起大哥大打了出去:“大脑袋,家伙事儿都带上,再弄辆车,来茶馆等我!”
我有种预感。
既然韩五现了身,隔壁这两个人,今晚很可能去见老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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