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行
多日不见，双双看起来精神不少，精气十足，容光焕发。
“明日开山门，”修行如何了。”
秦元一摆摆手道：“还是半斤八两。”
“还要继续？”绍之仪问，难不成她还是个武痴。
她摇头作罢，现在已过了早饭点，外面的寒雪刺骨，更没什么好出去的。
以这天气，待在闺房被褥内，最是舒心，当然她不曾偷懒。
“下去说。”秦元一道，站在门口总觉怪异。
二楼走廊，外面的雪亦飘着进来，木色桌面地板，均沾上白点，更适合泡茶煮酒论人生。
旁无一人，只他们两人有此兴致。
绍之仪一直好奇她穿这么点不会冷？无奈她丝毫没有冷的作为，他只得把话憋回去。
“明日寅时天未亮，准时至对面山脚下等候，”过时不候。”绍之仪手指对面山道。
摸黑去不成，此地到目的地，近测也得走一时辰，秦元一问：“你可去过？”
绍之仪点头道：“骑马不算太远。”
“黑夜骑行也不算远？”秦元一问，追疾夜里行得不如她了，所以她从不在晚上赶路。
绍之仪笑道：“许是他们有心设定。”此时天色暗黑，只得提灯而行，这已是离得沧境山最近之处，再远都是荒野，“再者，现下是四季最为寒骨之时。”
这是告诉别人病秧子去不得，爬山也首先得有个好身体。
她不能轻功而行，被人察觉就不好了，她记得他们两人轻功并不好，她问：“你可有步行去过？”
“有。”
“多久。”
“快些大概近一时辰。”绍之仪道，只是到得山脚，山路还遥远着，真乃考验人心耐力。
一阵风雪凶猛而来，刮在脸上生疼，冻得绍之仪拢了拢外袍，依见秦元一毫无反应，他觉来这似是个错误。
“可说了什么规矩？”秦元一问。
绍之仪两手抱臂道：“只这一消息。”
秦元一本想到提前驾辆大马车去那里等候，带上厚被子休息一夜，等人群来了自然把自己吵醒，想又不妥。
现在的普通马种是走不到半路，太贵重了不一定舍得，至少她就不舍得放追疾在那么冷的地方守着，侥幸无事也怕冻坏了。
不能为了自己一时之享乐，毁了爱驹。
如他们想法相同，可同路，秦元一问：“你打算如何。”
“早起，夜行。”不然还能作何，他没得好马，她倒是有。
“明日同行。”秦元一手铺在已经盖了一层雪的桌上，留得手印。
这话他也信得，反正她不怕冷，起身道：“好，回去吧。”他本没意料到需要出来外面说话，真是要不得风度。
“你先走。”她喜欢现在的环境，俯视楼下街道，人烟稀少。
独自待得中午饭点，绍之仪打算下来吃饭，探出窗柩，见得她还在原地，衣裳发间还染了白雪，她真能静，一坐就是几小时不动，常觉她不是人。
她哪想得那么多，胸腔上的平安符让她想起秦国府的祖母，叮嘱她带好，坚硬的牌子亦让她想起那日交予巫之楠的令牌。
也不知现在他们如何了。
又见得铺的满地厚层的雪地，一月余不曾出门，低头看着鞋面，此时鞋子也不合适出行，还得去买。
“还待着干嘛，”吃饭去。”绍之仪加了外套出来。
“对了，你那朋友……”她突然想起来，好像修得入迷忘了他的事。
“你还记得，”早走了。”绍之仪道，靠在一旁柱子等着秦元一过来。
“嗯，吃饭。”秦元一道，三餐不能少，为人之本。
饭后购置衣物冬鞋，路人稀少，今天小镇注定是个早眠日。
夜不能寐，就怕过了时辰，正午夜过半时辰，纷纷扛着严寒起床，随意拾倒好。
半困半醒，在楼下等候那两人，大堂不止她一人。
外面早食生意者亦是连夜准备着，起早贪黑，只为赚这绳头小利，她们也不容易，此时意志不比这些去山门的人差，只是大家想法不同，追求不同。
“等久了，走吧。”外面的绍之仪道。
什么情况？他们还在外面，秦元一半懵跟着出去，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排队买食物了，此时外面的早食店还排着长队。
贾普手里抓着早餐包子豆浆，递过来于她，还热腾腾，这是边走边上路暖和？
就他们三人，绍之仪手里提着马灯，不止他，其他少数人，同样两手提着食物与马灯，大部队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行，此热闹难得一见，颇有些像赶考学生。
说上去也不算太多人，至少一个时辰后，山脚下怎么也有几百人，虽不说全是精英，不免有凑热闹的人，也有像昨日她想的一样的，直接在马车上过夜，只是马儿怕是不行了，听得他人议论，人怕也不行了。
是毒，不知是山中本毒还是人为因素。
不再关注于他们，此时的山脚山，人多，灯多，场地亮，往日迷雾燎燎的场景在今日慢慢散去，使它能容得如此多人。
“这也是今日才开门的原因。”一旁的绍之仪小声道。
秦元一不解，面露疑惑，这么随意让他们上前？也无一带路人。
“这雾气常年存在，全年只在立春左右散去一回，”时间并不长。”绍之仪又道，“待会它会散的更快。”
秦元一一知半解，点头答应，别人怕是难知，现下她跟贾普两人的小福利。
有人迷茫，有人想等待指示，有人直接大胆寻着山雾而去，怕是太耐不住性子了，这都还没到点。
等一刻钟，白雾散的更快，有人行入，也有人退出来。
又一刻钟过去，许是到了时辰，散的近往日雨后山林雾般，看清前头急行的人，只见他们未曾走的多远。
几人开始入行，还有人依旧在等着，也有人跟着前行，很快就超越了前头的人，只见他们弄的一身湿润，有些似乎有些醉意还是……
怕又是毒。
尽管如此，想学的人还是多着。
山有多高，未曾说明，白雾盖住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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