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法凝
次日清晨，天色露出一抹鱼肚般的白色，法家缓缓驶出一队礼车。随行的奏乐声和硕大的架势吸引来一大批人，虽被刘璋亲卫挡在圈外，但都垫着脚想凑个热闹。
尤其是法家仆人在车尾抛撒铜钱后，人们更加激动，一拥而上的哄抢，王商听说后赶忙增派郡兵前来维持秩序。
车队驶过之处嘈杂声四起，但其内的法凝无心听及，心中所想皆是那位两面之缘的刘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自己会被欺负吗？入门后是不是就不能出去玩了？法凝思绪乱飞的猜测着。
另一边的刘璋正在大宴宾客，院内所坐皆是代表益州名流，大家操着宾语轮流祝贺，刘璋也一一接过。
涌动的人群中，一位方脸模样的人举着酒杯挤上前说道：“汉中郡吏阎圃代太守恭贺璋公子。”
刘璋观望着对方，抿了一口手中酒道：“替我谢谢张鲁美意。不过说起汉中，最近阿翁不是写了封信劝他让位吗，不知现在想通了没有。”
阎圃低眉道：“太守有意交权，但汉中人口众多，牵扯甚大，平时又是用祭酒管理地方，政务有些疏漏。还请公子与州牧等到汉中将政务理清，再来接管。”
“如此就好，如今李傕大敌当前，益州汉中不当因此再起矛盾。”刘璋说道：“张鲁与阿翁又有过交情，交权后也能保他一世荣华富贵。”
阎圃笑了笑，从长袍中取出一本蔡侯纸缝成的书籍递了过去道：“这本《老子想尔注》是我家太守祖父所做，太守听闻公子不爱重礼后，特只带此书带来。”
刘璋草草翻阅有些吃惊道：“这竟是《道德经》的注释？张鲁还研究这些？”
阎圃讪笑道：“我家主公主政汉中以来与民休养生息，多救济之举，所遵的自然是黄老之学。”
刘璋回忆起当初入汉中见到的阡陌良田，义舍之举等心情有些复杂，最终甩袖道：“阁下不必过于夸赞，张鲁虽不似李傕等暴戾，但执政错误不少，如今更拿鬼神之道唬人，此绝非老子本意。速速交政，莫要再想着拿五斗米教忽悠我，本公子做的会比他更好。”
阎圃碰了一鼻子灰回坐，刘璋也无心听大家的恭维，准备接待法凝上门了。
纳妾自然要比成亲时简单许多，丈夫这一边无需坐车相迎，在家等着就好。但刘璋这边为了进一步造势，还是出门走了一段距离与其会面。
法凝呆呆的看着这位突然闯进车来的男子，心脏扑通通乱跳，本来想说的问题也忘得一干二净：“君.....良人......来作甚。”
刘璋微微一笑，手指挂着对方脸颊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紧张的样子，当初那个昂着脖子跟我争辩的少女去哪了？”
法凝更加羞涩，平时灵动的思维时常卡壳。还好刘璋脑子在线，拉着她当众进行隆重到有些逾规的纳妾礼，并相伴入了房间。
法正在一众恭贺的人群中揪着自己那几根胡须，眼睛不时瞟向蔡琰，一幅高兴但又克制的神色。
此时整个绵竹城，无论是院内相庆的贵人，还是院外抢钱的百姓都一幅热热闹闹的样子。大家感叹着刘璋对这位新妾的恩宠之重，见过法凝美貌的人站出来解释，说其有国色天香之姿，璋公子喜欢太正常不过了，听的人心中纷纷佩服刘璋的艳福不浅。
而此时的当事人心情有些沉重，看着面前的美人，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可能一觉醒来就要偷偷溜走，以及这场成亲中的作秀成分。
“呼~”正当他犹豫时，法凝用小手敲着脑袋长舒了一口气，眼神也不那么慌乱，看样子缓过神来了。
“咳咳。”刘璋咳嗽两声，喊着对方的字道：“露盈，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说。汉中即将开战，我可能明天就要过去总领全军，为了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我会偷偷溜走，你要为我保密，能瞒几天算几天。”
法凝低着头，双脚轻轻踮起道：“此事大兄已经跟我说过了，夫君想做什么就去吧，妾身无所谓的”
刘璋心中夸赞着法正的机灵，有些歉意的说道：“此番辛苦露盈了，等我回来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另外在府上也不用这么拘谨，等这阵风头过了，你若想去街上结伴游玩就去，记得带我亲卫就行。”刘璋摸着对方的头说道。
法凝闻言有些欣喜之色，踏下双脚，迎面说道：“谢过夫君，妾身在家确实闲不住。”
刘璋见此反应笑着问道：“你原本不会以为入了我府后，我和昭姬连门都不让你出了？露盈放心好了，既然我迎你过了璋府门槛，自然会以诚心相待的。”
法凝嘴唇抿起，轻轻点头，心情放松了不少。刘璋继续道：“说起来你不是喜欢神话故事吗，我这可是听得了不少你绝不知道的志怪传奇。”
法凝来了兴趣，托腮听着对方的发言：“我今天呢给你讲一个穷酸秀才和狐狸精的故事。”
“秀才是啥？”法凝打消顾虑后很快进入状态，问出了心中疑惑。
“呃.....就是读书人.....这个读书人一直怀才不遇。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一个破房子歇脚......”
刘璋讲的绘声绘色，法凝听的入迷，会想着这一路对方对自己的重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
似乎.....有这样的夫君是一件好事呢。一连听了好几个有趣的故事，跟着最后昏昏沉沉即将入睡的法凝这样想到。
次日清晨，一晚没咋睡好的刘璋醒来，发现被子不知何时被法凝抢走，自己被冻了半夜。笑了笑，看着还在熟睡的法凝，轻声轻脚的穿戴好衣服，出屋准备送别宾客。
各路世家的使者前来辞行，刘璋努力刷着自己的存在感，并且将贵重礼物一一退回。
与此同时的法家，法正哼着主公教他的小曲出了门，手上还把玩着一个小瓷瓶。轻车熟路的向一处看上去偏僻的宅子走去，那里住着张鲁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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