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幼子归
虽然知晓了自己已油尽灯枯，但仍然心又不甘瞪着眼珠，努力张开下颚想要将最后一句说出。刘焉紧紧握住他的手，抑制住悲伤俯耳听去。
“东.....”董扶努力吐出一个音节，随即颤抖着嘴唇说出了另一个字：“州。”
话落，董扶满意的离开人世。刘焉仰天长叹，将其手臂放回床上，缓了一会后出屋差人安排后事。
至于对方说的东州，是指外地世族迁至蜀地后的总称。其常常与益州本地世族争名夺利，惹的蜀中上下不得安宁，这一点刘璋的信里也有提及。
结合张鲁信上消息：幼子携蔡邕与其他世族一同前来，甚至还和蔡邕之女关系密切。刘焉想想也就明白董扶所担心的正是刘璋与东州派关系过于亲密，从而引起益州派的攻击与东州派得持的宣扬跋扈。
想到这，本来刘焉是打算找这两派中掌权者谈一谈，来替幼子扫平障碍。但又想到那份多多少少透漏出纸上谈兵感觉的帛书，便起了以此历练刘璋一番的心思。
想当初自己入蜀不也是带了一大堆三辅南阳世族，最后依托东州派但也恩惠益州，如今这蜀中秩序也还可以。刘焉回想着自己过去的经历，董扶去世的悲痛之余开始期待这位幼子的表现。
此时的刘璋不过刚过了剑阁，强忍着抄一手蜀道难的冲动继续南行。
而且看着随行的军司马，刘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斜谷道有着军司马级别的将军再正常不过，因为要防着关中来袭。但怎么自己过剑阁又有一名军司马率兵沿途护卫，难道是这金牛道上匪患太重怕他被杀？
不过这怎么想也不可能，刘璋决定去直接问。那军司马也是坦诚，直言道他与几员都尉这三月以来轮番前往剑阁，专门待阁下入蜀时护送。
刘璋被这等规格搞的有些迷惑，意识到此行怕与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甚大。果然，刚出了金牛道便有不知什么人想凑上来，被军司马挡了回去。
看着这些临被赶走前还在念着自己名字，刘璋更加疑惑的问道：“敢问军司马，这些人因何事找我？”
“因主公常与大家夸赞你，还为你亲自去各世家寻婚事，所以想讨好你的不在少数。”那军司马直言快语道。
结合上面一系列的异常，刘璋惊讶之余庆幸自己竟如此受那便宜老爹待见，这可是好事。不过看向一旁的军司马，忍不住又问道：“将军既知道这些，为何路上从未曾提及？”
“你又未曾发问，我为何要白费口舌？”军司马有些疑惑反问道。
刘璋哑口无言，所幸军司马的副官补充道：“将军性格如此，璋公子见谅。另外主公曾有吩咐，您来后只要是白天便直接入州牧府，过会我会差人为您引路。”
点点头答应，众人又走了一段距离方才到达绵竹城。远远的还看见了城中一处类似宫殿的建筑群，刘璋轻微撇了撇嘴，与众人分别，径直向老爹府上走去。
州牧府修的也颇为气派，刘璋在人引导下向主房走去。沿途士兵仆人丫鬟无不侧目，想要一睹是何样子嗣让家主折腾了这么久。
入屋后，刘璋按记忆中刘焉的身影搜寻，确认坐于首席的那位老者便是后拜了下去：“季玉拜见大人，五年未见阿翁，孩儿心中甚是思念。”
刘焉站起来上前将其扶起，打量着眼前幼子，心中愈发高兴道：“昔日为父去时，恐再也见不到你，便提前取了字为季玉，如今看来果然从一小儿成了人间璞玉。为父只恨自己当初无能，将你们留在了长安，这一路行来可还辛苦？”
“有两位兄长庇护，孩儿无事。只是大兄不肯归家，我也未曾劝服只带了其子归来，终究是项遗憾。”刘璋答道。
“你大兄啊....”刘焉面色一顿道：“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为父也管不了他，等日后再则机接他回来吧。”
刘焉似乎不愿再谈此事，从案上取下帛书道：“说起来季玉可真为少年气概，洋洋洒洒竟是将蜀中诸多事项写了个遍，还说这些都要一一解决，为父看了都颇为惊叹。只是这世间颇多事都说易行难，真去处理时便能发现其难处，你可有信心？”
“阿翁当年入蜀时黄巾山贼割据一方，而您手中不过一朝廷文书，不也是困难重重仍被父亲克服。”刘璋先是拍了个马屁，接着接过帛书道：“阿翁且看我如何作为吧。”
刘焉缕着胡须道：“好好好，季玉你大胆施为不用怕，这蜀中还没有你爹我罩不住的地方。”
刘璋应下，听见如此狠话也没有多意外。毕竟早已知晓这位老爹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入蜀后死在其下的豪族世家不计其数。
父子二人五年未见，聊了包括西凉兵处置等事项，许久才欲作罢。即将分别时刘焉想到了什么道：“听说你迄今为止还未成婚？相士曾言吴懿之妹有贵人相，只可惜你当时没有消息，便许配给了老三。不过我这两日在绵竹倒是发现了......”
刘璋听的有些难受，生怕自己获得一个早已指定好的世家小姐，到时候双方面都没见过一次，还未知样貌性格就绑定了后半生。
眼看老爹滔滔不绝没有住嘴的意思，刘璋咬咬牙再次拜道：“孩儿早已有意中人，其人正是大儒蔡邕之女蔡琰，还请阿翁成全。”
“哦，蔡邕之女？”被打断的刘焉似乎有些惊讶道：“嗯....也好，为父过两日便去差人接触一二，蔡邕如若同意，那这门亲事便这么定了”
刘璋放松了一口气，随即才与刘焉分别。出了房门却看到了二哥刘诞与庞羲，高兴之余连忙迎了上去。
“我如今颇受父亲重视，此番还要感谢二兄为我言语。”刘璋道。
刘诞笑了笑道：“小弟莫要再谢我，若不是你我此时还在长安呢。”
兄弟重逢谈的颇为畅快，良久刘诞才想起什么道：“吾此番前来，是受庞羲将军所托，其有事相叙，想明日邀你去他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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