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刀
女护士先从病房里推着小推车出来，“诶诶诶，你们干嘛啊，药还没换好呢！”
女护士瞪着要进病房检查的警员，阻止了他们的进入。
“你们还要等好一会，医师还要给病人按摩呢！”
说完，护士推着小推车离开了。
看着护士的远去，有个警员总觉得这个护士熟悉，可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让剩下的人在这里守着，他去王玲的主治医生办公室看看。
副楼电力室，两位警员还没到之前，电力就恢复了。
两位警员处于责任还是仔细地在电力室查探了一番，只是在地上发现了半截还没烧完的蜡烛。
王则成刚冲到负一楼，原本漆黑一片的楼层中，王则成并不知道该去哪。
他只有不断的奔跑来宣泄心中的压抑。
黑暗中，他撞向了登记值班护士用的桌子，倒地，起身。
他被警戒线拌翻，起身，奔跑。
“老胡！”
“老胡！”
王则成呐喊声不断回荡，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身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了。
黑暗中，他不知道撞了多少次。
只知道他的胳膊似乎在流血，肚子被桌角顶的很痛，腿撞到过墙面
“老胡！！！你他娘在哪！！！！”
王则成瘸着腿，还在找那件太平间。
他的声音，他的呐喊，回答他的只有回音。
就好像胡谦已经不在这一层了，就好像胡谦没有来过。
突然间，灯光亮起，尽管楼道一片昏暗，但是唯独一间太平间里的灯亮着。
就像是照耀大海的灯塔，呼唤着远航的游船归来。
“老胡？老胡！”
再次摔倒的王则成看到了希望的灯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连忙从地上爬起，冲向那间太平间。
同时，刚才也在四处乱跑的洛柯和戴警官两人也看到了灯光。
此时两人的情况比王则成好太多太多，三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冲向同一个地方。
三人冲过去后，从太平间门上的小窗里看见胡谦呆呆地站在案台前。
“老胡！！！”
“胡谦，你开门！！！”
“嗨！！！”
不知道喊什么的洛柯只好尴尬地喊了声“嗨！！！”
王则成看见胡谦没有任何反应，心急下，不断地冲撞着门。
一旁的戴警官和洛柯也随王则成一起。
三人撞击着门的声音，轰隆声传遍了负一层每一个角落。
王则成不停地喊着胡谦的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泪水就不停的流下。
即便是这样剧烈的声响中，胡谦依旧呆呆的站着。
太平间的门也许是前些日子翻修过，也许是担心护士们值班害怕，质量异常的扎实。
即便三人奋力地冲撞着，门岿然不动，没有丝毫松懈的痕迹。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王则成魔怔的嘀咕着，见撞门无用，他看了一眼里面的胡谦。
看见胡谦木讷的慢慢拿起一旁解剖用的手术刀。
“不要！！！”
“不要！！！胡谦！！！！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王则成勉强站稳，狠狠地踹向门。
但是腿部受伤的他，又怎么踹的开门。
“老胡！！！”
“你他娘的！”
“你不要！”
王则成再次从地上爬起，用力举起拳头，砸向小窗上的玻璃。
他的抽泣声不停回荡在这一层。
“老胡，给老子停！”
“胡谦！你还记得你说要一起开店的！”
一拳！
两拳！
三拳！
泪水和鼻涕已经沾满了衣服，他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固执的砸着。
戴警官看着身体因为脱力半挂在门上的王则成依旧在挥拳，他的心头不禁一抽。
两年前，他也是这样呼喊着法医室里的哥哥。
想到这里，戴警官眼眶也湿润了，跟着几近癫狂的王则成一起挥拳砸窗。
“老胡！”
王则成喉咙嘶哑着，他半跪着，头抵在门上，他没有力气了
绝望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泪水更是如泄洪般流下。
他绝望着看向旁边的戴警官，眼中血丝密布，就是他！
如果不是他说老胡是累赘，老胡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在这！！
都是他！！
都怪他！！
王则成余光看见戴警官枪套里的枪。
猛然起身，抽枪，推翻戴警官一气呵成。
他瞄准了地上的戴警官，关掉保险，穿着粗气，就像是刚从兽笼中挣脱的野兽。
“则成！打玻璃，胡谦已经把刀塞给尸体了！！！”
戴警官不知道提醒还能不能让已经发疯的王则成调转枪口，处于自保他只能这样。
一旁的洛柯看见王则成的模样，更是闪到一边，双手举起。
幸运的是，戴警官提到了胡谦。
让此刻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王则成有了一丝自主的意识。
“砰！”
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王则成徒手扒开了玻璃残渣，伸手打开了反锁的门。
终于，三人冲进了太平间。
终于，尸体的手缓缓抬起。
王则成瞳孔不断放大，眼前的情景已经让他无法呼吸。
他的脑海里全是胡谦的画面。
在出租车上的小胡谦谦，和他一起逃单的老胡，也是想要给他生日惊喜的胡谦
在王则成眼中的倒影里，刀扎进了胡谦的身体，也扎进了王则成的心里。
尽管戴警官拉开了胡谦，但刀还是插了进去。
胡谦和戴警官一同倒地，洛柯连忙上去摸胡谦的脉搏，按住了胡谦的伤口。
恍惚中，王则成抬起了手里枪，对准了在案台上的尸体。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张尸体上熟悉的面容。
那是他自己！
“砰！”
“砰！”
洛柯抬起胡谦的身体，戴警官连忙起身，要夺过王则成手里的枪。
戴警官拽动王则成的胳膊，一时间有些惊讶，王则成虽然看着瘦，但是此刻的力气确实极大。
戴警官全力下，居然第一下没将王则成的胳膊拽动。
戴警官怕王则成再次开枪在室内形成跳弹，误伤他们，直接扑倒了王则成，先将枪上的保险打开。
再从王则成的手里扣出手枪，直到将枪塞回枪套里，戴警官才放松下来。
而躺在地上的王则成依旧举起伤痕累累的右手，对准放着尸体的案台，食指扣向空气，似乎还在开枪。
戴警官呼叫警员安排医生和护士，看着泪水已经流在地面的王则成摇了摇头，当年的他并没有比此刻的王则成好到哪去。
“胡谦怎么样了？”戴警官问向洛柯。
“咱们赶到的还算及时，伤口不是很深，但是要赶紧止血，这样他还能活着。”
洛柯不大不小的声音结束，王则成突然坐骑身子，看向洛柯。
声音嘶哑，就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他还能活着？”
洛柯点了点头，王则成翻起身子，想要站起来，但是又再次摔倒。
肌肉的连续紧张后带来的酸痛，让他无法一次完成起身。
再次起身，又摔倒！
戴警官看着这样的王则成叹息一声，过去准备背起胡谦。
“不能背！现在仰放着能延缓血液的流失！”
洛柯制止了戴警官，戴警官没有生气，转而将胡谦公主抱式的抱起。
王则成也扶着冰柜站起，洛柯看向两人。
“我留在现场，凶手的线索还在，小兄弟你按住他的伤口上方！我等会和你们回合！”
知道洛柯要观察现场的两人，没有反驳洛柯，一个人抱，一个人按着，两人向着电梯跑去。
正好戴警官叫来的医务人员赶来，撞上了两人，将胡谦放在推车上后。
满身血污的王则成愣在原地，看着医务人员推着胡谦进了电梯。
“快进来！！”戴警官招呼着王则成，但王则成就像没听到一样。
突然转身向着太平间里跑去。
医务人员看向戴警官。
“不管了！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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