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前夕
医院副楼第17层，急救室闪红的灯光表示有人正在急救。
下午两点的阳光依旧明亮，但透过这一层的玻璃时，却让楼里有一丝黄昏的感觉。
江州的夏天，总是风和日丽，又阴雨突起。
谁也说不准雷雨会什么时候到来，前一刻阳光照耀，说不定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风也不知道云会告诉世界怎样的秘密。
医院副楼的天台上，胡谦手里拿着枪，不知道是什么来源。
他就靠坐在天台边缘，身边大大小小的烟头诉说着他的烦恼。
在他前方不远处，扔着一件白大褂。
胡谦掏出手机，取出了手机卡，向身后的万丈深渊丢下。
则成，我消失了这么久，你也不打电话联系一下？
他苦笑了一声。
终于，通往天台的门打开了。
白色的服装，曼妙的身材，手里却也拿着枪。
她走到胡谦面前，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胡谦的脑门。
缓缓的摘下口罩，她耳边的耳环随风摇曳。
“你知道这样做，老王会疯的！”
胡谦抬起头，干涸的嘴皮蠕动。
“我知道，但这也都是为了他！”杨芊芊冷静地说着。
“你还没告诉我真相呢！”胡谦苦笑着。
“哼，真相？我妹妹14岁就被迫服务那些臭男人，有人告诉她真相吗？我曾经选择相信这个世界，可世界给过我答案吗？！”
杨芊芊眼中湿润，说的有些歇斯底里，胡谦起身递给她一根烟。
“老王不就是你们的答案吗？他到现在还在想着怎样帮你！”胡谦苦涩着笑着，转身看向城市。
“可我不是那个还会提着编织袋进学校的少女了！”杨芊芊目露难色，熟练的点起了烟。
“不管你是不是，你总不能一直顶着妹妹的身份活着。爱与被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胡谦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杨芊芊会开枪杀他。
“郭子靖一死，这案子就成了悬案，我也不再是那个胡谦了！”
胡谦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真相，还重要吗？！”
杨芊芊放弃了杀胡谦的想法，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可能对谁来说，都不重要了！”胡谦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杨芊芊。
“重要的是，我们都不能回头了！”
杨芊芊似笑非笑的看着胡谦，吸了一口烟后，走到胡谦面前，吻向了胡谦。
“你会把我交给警察的，对吗？”杨芊芊好奇的问着。
“真相虽然不重要了，但是世界需要一个真相。”胡谦微微一笑。
“那我得做好向则成坦白的准备，至少你这个舍友没有想象中的靠谱。”杨芊芊也笑着。
“依依，她准备好了最后的表演吗？我怕她不稳定的状况。”
“她准备好了，两个她都准备好了！”
杨芊芊眯了眯眼，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老王，他真的可以接受这样的真相吗？”胡谦脸上带着一丝愁容。
“你是说我们，还是说案子？”杨芊芊走到胡谦另一侧，看向了这座充满爱恨的城市。
“我们有什么？从这一刻后，你我就是路人，别以为你亲我，我就会站在你那边！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人都不是你。”
胡谦笑了笑，杨芊芊也跟着他笑了。
“是啊，你犯了一个错，我也犯了一个错。”
“可是这个错，毁了我们。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尸体杀人这个想法，是谁提出来的。”
胡谦看着高楼不禁想起了过往，他迎着风，点起了一根烟，也给杨芊芊点上。
“我说是王则成，你信吗？”
胡谦手里护火的姿势一顿，看向杨芊芊。
“还记得你和王则成十个电话约定的开始吗？”
胡谦恍然大悟。
“啪！”点起了烟。
副楼，17层。
王则成双手插进头发中，丝毫不在意血迹在脸上留下痕迹。
他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眼神中的迷离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明白这件案子调查下去的后果，当他听从洛柯的话语从案件中脱离出来后。
不是沉思，没有绝望，而是深深的心痛。
如刀割版心痛。
他懂了，他明白了，他终于想通了。
这件案子并不是已经发生过了，而是正在发生。
故事并不像洛柯所说，凶手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戴警官。
急救室的电梯，不符合杀人地点的逻辑。
因为电梯的速度，足够在戴警官死之前将他送到急救室里。
而脱离开这件案子，就最本质的问题，动机。
为什么要杀戴辉，是为了完成他虐待过杨依依的复仇。
为什么杀戴警官，纯属是要将矛头引向另一个不是凶手的凶手。
不然戴警官不该在今天出事，要出事早就出事了。
为什么杀郭子靖，这就是为了掩盖犯罪的痕迹罢了。
为什么杀那个医生，这就是消除所有痕迹的目标而已。
最后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杨芊芊姐妹出逃。
而在电梯间里的护士和医生，一个是胡谦，一个是杨芊芊。
这些王则成都想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
郭子靖就是一只替罪羊，不论警方如何调查，最后一定会指向郭子靖，而非杨依依姐妹。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入局的人都无法脱身，唯一脱身了的，就是洛柯。
王则成想到这里，突然起身，走向18层天台。
这是最后和他们对峙的机会了。
可能是死局，但是他必须要去。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真相！
一个可以说服所有人的真相。
“吱”
王则成推开通向天台的大门。
杨芊芊在门口等待了很久，她将手里的枪塞给刚刚进门的王则成。
王则成接过枪，向着胡谦走去。
昨天晚上，胡谦松开了搭在王则成肩膀上的双手。
他看向和他一样摘掉眼罩的郭子靖，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继续带上眼罩。
在密室中，第一次黑灯时，他告诉了李倩，郭子靖要杀王则成。
灯光亮起时，他将杨依依拉开，他和郭子靖站在黑暗里。
三人看着李倩紧紧护着王则成。
再次亮起时，店老板的声音成功吸引了王则成，他没有注意到这时身边已经是李倩了。
蜡烛一灭，郭子靖戴好了羊皮手套，掏出了准备好的刀，冲向王则成。
李倩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
在外的杨芊芊，关掉了所有的监控，出门报警。
王则成被蜡烛里的药物昏迷，灯光再次亮起，店老板看着倒地的王则成和李倩。
看到了持刀的郭子靖，也看到了在一旁漠视的杨依依和胡谦。
他有些不理解，但时间不容他多想，为了自保，他冲向了门。
却发现此时已经禁闭。
他奋起反抗，却不是胡谦和郭子靖的对手。
终于，在身上中了三刀后，他也陷入了昏迷。
胡谦连忙将误以为错杀人的郭子靖打晕，他调整了王则成的朝向。
从一旁的冰柜里取出了杨芊芊做的假尸，真正的杨依依躲进冰柜道具里。
在监控室的杨芊芊，打开了监控室的里的通风系统，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物倒在通风管道口。
她再次打开了监控，正好拍到胡谦倒地的画面。
王则成对着胡谦说完了这一切，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背对自己的胡谦。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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