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辣的火锅（二）
在下班的前5分钟赶完报告，钟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手机在钟意伸懒腰时亮了，顾佟清在四人群里说有事耽搁了，要晚一些，她才想起忘记和家里说不回去吃饭。
电话在嘟了三声后被接起来，钟意正在检查报告，下午有些心神不宁。
“喂，你好，哪位吖？”声音温厚慈祥。
“奶奶，是我，吃饭了吗？”钟意回神，扯了扯座机的电话线。
“啊，是意意呀，正和你爷爷说不知道你今晚会不会回来吃饭呢，你顾叔叔让人送了些牛肉过来，很鲜呢。”
“不回去吃饭了，晚些回去给你带核桃糊，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吗？我今天会去徐记附近吃饭，顺便给你买，你别吃太饱哦。”钟意笑着说。
“东东刚刚过来给你拿鞋子了。你爷爷今天不是很开心呢，你别太晚了，省得他又要念叨你，难得能准时下班还不回来吃饭。”声音比刚刚小了很多些。
“怎么了吗？爷爷下棋又输了？下次见顾爷爷得求求他多让让爷爷，不然每次总是我遭殃。”
“倒不是，他今天赢了呢。不知道下午在书房和你顾叔叔聊了什么，本来高高兴兴的，现在整个人黑着脸，像包青天一样。”
“这样啊，也不肯告诉你吗？那等我回去再说好了。嗯，奶奶再见。”等钟奶奶把电话挂了，钟意才挂断电话，东耳在门口站着。
“可以走了？”钟意伸手关电脑。
“嗯，就等你了，我刚刚去给你拿鞋，钟爷爷黑着脸，又输棋了吗？”陈东耳打趣道。
“今天没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回去再问问吧，走啦，吃饭要紧。”钟意拿着包看了看有没有带漏东西，接过陈东耳的鞋子套上，犹豫要不要把酒店的一次性鞋子扔进垃圾桶里，想了想虽然是一次性鞋子，但是比平时的要舒服很多，还是规规整整地放到桌子下了。
“走快点啦你们两个，快饿死了。”谢峻倬把头伸出副驾驶的窗，大声嚷嚷。
钟意正和东耳说着下午的案子，告诉他哪块要再仔细一些，听到“哐”的一声还有谢峻倬的惨叫声。
“你小子，毛毛躁躁的，怎么做队长的，聒噪!”魏局从门口传达室里扔出个橘子，正中谢峻倬脑袋。
“魏局，我工作状态你又不是没见过，现在不是下班时间嘛，做回真我呀。”谢峻倬揉了揉脑袋，笑嘻嘻道。
“你小子还敢回嘴了？”魏局插着腰从传达室里走了出来。
“魏局您这是深入基层吗？”钟意走了过去。
“去去去，哪哪都有你们几个泼猴的事，我都不知我费尽苦力从省局抢过来的人到底是来气我的还是来帮我的。”魏局转身从传达室里拿了什么，还没等钟意反应，被报纸砸中脑袋。
“哈哈哈，魏局英明，雨露均沾呀。”谢峻倬笑得开心，驾驶座上的顾佟清冷眼旁观。
“走不走，不走就散局了，我还有事呢。”顾佟清手指敲着方向盘。
“走走走走走，你们两个快点啊。”
“给你蹭饭话还那么多，下车。”钟意上车系着安全带，踢了一脚前面的椅背。
“我刚洗的车。”顾佟清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我刚拿回来的新鞋。”钟意回呛。
“走啦，走啦。再聊人家店都要关了”陈东耳笑着看这三人互呛。
来得有些晚，但火锅店里的人依旧很多，幸好提前预定了，不然估计要排很久的队。
钟意点了些菜并没有点肉类。
“我说，你清汤锅就算了，还都点青菜，你这样吃火锅没灵魂的。”谢峻倬刷着他的肥牛，看着肥牛在红色汤底中沸腾翻滚，食欲大开，再看看鸳鸯锅隔壁的清汤锅。
“你属羊的吧，去外面吃草吧。”
钟意抬头瞪了一眼谢峻倬，说道：“你要是不想吃了就继续说，下午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哎~不准伸筷子过来，只能用公筷。”
陈东耳辣到大汗淋漓，正打算吃吃清汤锅的青菜缓缓劲，筷子停在半空，收回来也不是，伸出去也不是，“啊~~老大，你这样就只能一个人去吃火锅了，吃火锅避免不了大家的筷子都会在一锅里刷来刷去的。”
“那不就是互吃对方口水，不准。一个人吃就一个人吃。”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我出去回个电话。”一餐都没开口的顾佟清终于在吃完后开口了。
“呦，您还在呢？”谢峻倬吃着烫嘴的羊肉，口齿不清。
“你可以当我不在，你买单。”顾佟清斜视了一眼谢峻倬，难得有笑意。
“我说，有些时候我会觉得，佟清哥是不是只会对谢队笑。”陈东耳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顾佟清走出去的背影道。
“死开点，他对着钟意对着陈老对着魏局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腐眼看人基。”谢峻倬在桌底踢了一脚陈东耳，没想到踢到了隔壁的钟意，没有丝毫防备，钟意被吓了一跳，筷子飞了出去，踢到了胫骨，虽然不是很大力，但对方是刑侦大队队长，对于钟意这种特别怕疼的人来说就算小力一踢也够她痛半天了。
明天大概会淤青，钟意想。
顾佟清打完电话往回走，他们吃饭的位置靠近窗边，现场的状况似乎有点乱，谢峻倬和陈东耳都蹲到了钟意脚边，钟意正上下搓着小腿。
“怎么了？”顾佟清皱着眉俯视着三人。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你。”
“怎么就怪我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要动手，动手就算了，你还误伤无辜，啧啧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呀。”陈东耳摇着脑袋说。
“走开走开，吃个饭都不能安生。”痛劲刚缓过，钟意的脸因为憋痛有些发红。
顾佟清算是听清发生了什么，看了一眼钟意的脚，踢了一脚谢峻倬，说：“吃完就走了，不早了。”
“哎~痛，痛，痛。”顾佟清这一脚看似轻轻一踢，实则出了暗力，谢峻倬捂着脚来回跳动，像只独脚公鸡。
“知道痛就好，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们动手动脚。”陈东耳趁谢峻倬没有反击能力，补了一脚后拔腿就跑。
“哎哎哎，我又是招谁惹谁了，我发现，钟意你这小妮子怎么后台这么硬啊。”
“是吗？”钟意双手抱胸，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笑着看着他。
“你别这么笑，我瘆得慌，哎哎哎哎哎无耻。”钟意在他的小白鞋上又踩了一脚，顾佟清把车开了过来，钟意笑着上了车，让他在前面几个街口放下她。
“买核桃糊？”顾佟清看了一眼正在看着车外的人跳脚的钟意。
“嗯。你待会等一等我，给顾爷爷买一份芝麻糊带回去。哎~你走不走呀，不走自己打车回去。”钟意笑得意气风发。
顾佟清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人，脸色却比早先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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