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我会负责到底。
白子钰蹙了蹙眉,不知道她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丝毫不吃她这一套,睇过来一眼:“有话直说,咱俩关起门来说话你觉得合适么?”
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别害我。”
赵希西直觉离了大谱,阴阳怪气地说道:“呦!看不出来您这么守男德呐!失敬了!”
白子钰支着那双长到过分的长腿,无所谓地弯了弯唇角,催促她:“有话直说,说完赶紧走。”
赵希西左右环视一圈,屋里能坐的地方只有床沿和靠窗的木椅,她果断选择后者。
双肘搭在椅杆上,审视半天,想到之前青橙跟她说的那些话,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喂!你是真心的吗?”
“跟我这摆娘家人的款呢。”
赵希西一脸严肃认真,“我是跟你说认真的,能不能用点心听!?”
他难得好脾气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赵希西又问回之前那个问题,是不是真心喜欢青橙还是逗弄着玩。
白子钰说:“我没那么闲。”
希西也觉得他不像是那种故意跟女孩子玩暧昧的人,总归是亲耳听到才能放下心。
毕竟她知道青橙对这个人的心思,只有她在意的人才能伤害到她,她美丽敏感,面对别人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坦然,只有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才会掩藏不住的自卑和脆弱,不敢肆意去享受他的喜欢,在这段关系里患失惶然。
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青橙的秘密,他已经够得瑟了,她不能再助纣为虐,如果让他知道青橙喜欢他那么些年,他还不得上天!
越想越气愤,刀架脖子上也坚决不说!
白子钰抬腕看表,难得愿意跟她表态,“我知道你意思了,收起你乱七八槽的想法,她,我会负责到底。”
下巴往外一抬,撂下一句,我走了,你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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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杭站在树下,路灯透过斑驳树影洒下来把影子拉长又缩小,时间拨回到二十分钟之前,徐好收到他的信息,说是有事找她。
陈路杭沉默深深睨她,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样子印在心里,徐好等了半天不见他开口讲话,犹豫着想提醒他。
“你知道断章吗?”他顿了一下,唇角有一点弧度变化,淡淡的,笑也不像笑,明澈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她,良久后说:“卞之琳的诗。”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他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样子锁在脑海里,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故作轻松地笑道:“猜到了是不是?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是。”
还记得入学那天下了一场特大暴雨,整个世界灰蒙蒙的,她踏雨而来,带来一身暖意。
现在的她依旧是明朗温柔的样子,只是眸子里透出几分纠结之色,他把她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无论情绪是好还是坏,至少此时此刻的一切全都是来自于他。
她那样努力,那样好,他够不上也是情理之中,他本来挺平常心,可他愿意为了她追寻她的脚步冲进一班,他受不了不经意间视线在也捕捉不到她,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大概是在校园广播每周给她点几首歌,他心存侥幸,仍有贪心,万一呢,万一她也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他……
徐好低头看着脚尖,眼神满是凝重,深吸一口气,抬睫睨着面前等待宣判的少年,“抱歉,我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
他笑了笑,如释重负地那种,片刻轻松带来更泠冽的沉重,少年眼眶有些湿润,从裤兜里掏出一条手链,细碎的光在光影折射下特别显眼,徐好摇了摇头:“我不能收。”
陈路杭早有心理准备,“就当是朋友之间送的新年礼物,拜你所赐,我才刚刚失恋,一定要因为这点儿小事距我与千里之外?”
“收下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我一点儿心意,当作我们友谊的延续,过了今晚,这事儿我保证绝口不提,安心做朋友,至少现在,别拒绝我,行吗?”
她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来,“谢谢你。”
心里想的却是也送他一份回礼。
“徐青橙……”
一道懒懒低沉地嗓音从身后传来。
她猛地一怔,转过身瞧他,他站在灯光黯淡里,黑黑沉沉的身影,看不真切,但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深邃如湖底般的黑眸镶嵌在她身上,无所遁形。
她有轻微夜盲症,不敢再往前走,温软的音色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落下来,清脆悦耳,在这暗夜里莫名撩人,“太黑了我看不清楚路,你过来好不好?”
白子钰沉默半响,还是往她的路上走来,她和陈路杭单独约在这里碰面,他看她的眼神,炙热爱意半点不打折扣,毫无保留的缱绻温柔,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而她没有拒绝那个人的礼物。
今晚的月色很好,举目仰望漫天星辰,可惜没有一个人有心情欣赏这夜色阑珊。
两个人并排往前,白子钰只在刚开始的时候让她靠里走,他走外面,巷子里的路灯昏黄,有几盏坏了,白子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给她照明,一蹙强光始终不变地照射着她前方的路,没怎么晃动,徐好心下一暖,抬睫去看外侧的少年,线条分明的下颌骨在黑夜里由于突出,再往上是高挺的鼻梁,朗月般明澈的眼眸,风把他的额发吹乱,他身上好闻的薄荷橙花味道包围着她。
黑夜好像也没那么害怕,她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离家还有一条胡同的时候,徐好心一横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拽到一处黑暗角落,他随意靠在树上,定定看着她,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没了往日混不吝懒散跩欠,无波无澜,平和的让人心悸,愈是平和愈是狂风骤雨前的粉饰太平。
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他面前四十公分左右的位置,伸出小手轻轻摇了一下他的衣角,没什么底气地低低问道:“你怎么了,你这样子我有点儿害怕。”
他一个翻身把人困在墙上,低下头看她,“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她低头盯着脚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咕哝着:“你是不是看见我跟陈路杭在一起,所以想多的。”
白子钰气笑了,轻嗤一声,“我想多?他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非得跑到黑灯瞎火的树底下,他安的什么心?”
见他误会陈路杭,她忍不住反驳道:“你别瞎想,他不是那种人。”
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气息微沉控制不住的怒气喷薄而出,他一拳头抡在冰冷石墙上,闷的一声,徐好愣住,几秒后反应过来,慌忙去看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上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骨节往下掉,染红整个手面,他是用了全力,此刻却像是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
徐好轻颤的拖着他的手,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淌,他心里一紧,犹豫几秒,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轻轻揩去她的眼泪,他越是擦她哭得越是凶,半响后,没忍住,笑起来揶揄道:“该哭的是我你哭什么?嗯?”
她睖了他一眼,报复心作祟,抬起他的手臂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袖子上,知道他有洁癖故意惹他生气。谁知道适得其反,他不怒反而笑的更欢,连带着情绪都明朗了几分,无底线地哄着:“来,继续,另一只也留给你祸害。”
最后两人原路折返,去巷子对面拐角的路口找了一家药店,买了几样东西,坐在药店门口的长椅上给他上药,先用酒精棉布把伤口擦干净,伤口被酒精擦过跟往伤口上撒盐差不多,他没忍住轻缩了一下,徐好以为是她下手太重,轻声问他:“我弄疼你了吗?”
他眼皮不受控的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有时候太他妈丰富,还会自动脑补出画面。喉结上下滚了几下,低哑道:“没,你继续。”
徐好半信半疑,还是把动作放的更轻,比羽毛拂过还要轻的力度,还学小时候生病打针奶奶帮她呼呼,她也有样学样,把头压的更低对着他那只伤手轻轻地吹气,白子钰快坐不住了,心里骂了句脏,实在是现在的姿势太过让人误解,心道还不如给他来个痛快,这他妈跟凌迟有什么区别。
正当他心猿意马的时候,刽子手已经涂好碘伏,正用棉布小心翼翼地往上面缠绕,裹了厚厚一层她心满意足,最后环节给他系上一个蝴蝶结。
正当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她伸手拦了一下,“我有话说。”
他重新坐回去,背靠在椅背上,示意她可以说了,她把陈路杭今晚上找她的前因后果简单跟他解释一遍,他听懂了,可还是不耽误他会生气会吃醋,语气幽幽表达自己的看法,“他说以后只是朋友?”
他不信。
她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么说的,虽然我对他没有那种意思,但是我还是想去相信他,他人不错,况且希西又那么喜欢他。”
他低低应了一声,“他人确实不错,”正经不过三秒,复又阴阳怪气道“尤其是眼光,都跟我同步了,这还了得。”
睇过来一眼,慢悠悠地说:“不过我也希望他能说到做到,你只会是我的。”想到什么,冲她伸手掌心向上,“东西。”
徐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今天是白三岁无疑,不能再多了,白子钰看着掌心里那条碎钻星月的手链,攥紧又松开,默了默还给她,看着她的眼睛别扭的试探:“能只用来留念,不佩戴么?”
她弯唇笑,好看的酒窝露出来漂亮的晃人眼,娇娇俏俏的吐槽他“你好幼稚。”
他挑了挑眉,大方承认道:“昂,跟你有关的事情我不太想讲道理。”
误会解除,她终于有闲心抬头仰望,“今晚的月色好美,白子钰,我觉得你太小看低估自己了。”
我很喜欢你,还没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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