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通规则监考
当灯被重新打开时，整个教室只剩下了乔无楚一人。
白炽灯悬在她的头顶轻轻晃动，荡出惨白的光。她独身一人站在讲台上，整个教室空荡荡。
脚下的讲台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变成了血红。
乔无楚重新把猫放回了袖中兜着，双手握着狼牙棒，背紧靠黑板。
头顶的灯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牵扯着电灯线发出吱呀吱呀的摇摆声，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乔无楚靠着黑板，往教室四周打量。
队友们和鬼怪都不见了。
这间教室好像还是刚刚那个教室，却又不是刚刚那个教室。
教室中的电脑都还开着，电脑桌面上却不是默认屏保，而是黑色的底，红字的一行字：我来了。
谁来了？
乔无楚看着教室的地板都全变成了绿色，只有她站着的位置是红色。
绿色才代表安全。
她似乎不该再继续站在红色讲台上，应该要走下去。
乔无楚抬了抬步，似乎要朝着讲台下走去。可刚抬了步，却又收了回来，这不对。
她没挪动过，怎么说都应该还在安全区上。而安全区没理由变动。
台下课桌上的所有电脑桌面忽然都动了。
那些屏幕上的红字像一滩血晕开，又重新聚合成一块：你怎么还不下来。
乔无楚额上冒出汗水。这是谁耍把戏想要她下去？
她站在红讲台上没动，背部更加紧贴黑板。
“你，就是乔无楚啊？”
乔无楚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靠近响起，他在她耳边呼了一口气，仿佛就有在贴在她耳边说话。
男人的声音阴柔，又冷沉。
她瞳孔微张，转身挥着狼牙棒朝那个方向打去。
狼牙棒落在黑板上，把黑板砸出了几个坑。
什么东西也没砸中。
“呼。”人在她后面，恶意地朝着她的耳边又吹了一口气，痒麻麻的，头皮炸起。
乔无楚又挥了一棒子。
还是什么都没打到。
“乔无楚，22岁。上京人，出自上京望族乔家，乔董的长女，却不被家族重视，自幼和母亲相依为命。”
耳边的声音念着乔无楚的生平，带着沉冷地嘲讽：“一个普通人，也想硬挤进乔家，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个……人？或是什么别的东西……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事？
乔无楚呼吸粗沉。
提起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
“你只是一个被家族，被父亲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好可怜啊乔无楚。”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
乔无楚不为所动，一句话也没回。
“乔无楚？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承认？”
“乔无楚。如果我是你，我不如直接去死。死了，还干净。”
乔无楚眼神一动，忽然搭了话：“你的目的……想让我死？自杀？”
“你无法对我直接动手，是吗？”
那个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乔无楚头上的白炽灯晃得更加厉害了。
乔无楚：“你甚至杀不了我一个新手。废物。”
她语调冷淡，更显认真。
男人冷笑一声：“我用不着亲手杀你，你的精神值在这种越级难度副本里，能撑多久？”
“我想让你死，不过是修改一个副本参数的事。我只需要把另一个新人送走，你就是唯一的新人，以你新人的精神值，能撑多久？”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不要激怒比你强大的敌人，乔小姐。”
修改副本参数？
能意识到“副本”的存在，说明他就不是副本中的npc和鬼怪，甚至不是乔无楚的个人幻觉。
敌人。
她为什么会有敌人？
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个副本难度有异常的事也和他有关。
“你的目标，是余锦戏他们。”乔无楚说。
她刚进副本，没有敌人。只和余锦戏三人有过纠葛。
“……你，不配成为他的新队友。”男人的声音更阴沉了：“他拒绝了我的加入，就接纳你这样的货色。我得帮他看清楚，你不配。”
这是什么意思？被余九犹他们拒绝入队，却来找她的麻烦？
“你是谁？”乔无楚问。
“你只是蝼蚁，而我是神。我会永生，而你只能在这里死去。你没有资格看见我，更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接受死亡吧，蝼蚁。”男人的语气高高在上，随着他的话音，教室中的电脑桌面上字又整齐地变了，血红的字体充满了整个屏幕：“神，会一直盯着你。”
滋啦。
白炽灯灭了，周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但寂静消失了。
乔无楚听见了身边传来的不同人的杂乱粗重呼吸声。
“刚刚发生什么了？”身边的队友问，“鬼怪狂暴袭击，有人受伤了？”
“赶紧，把那份报名表填完，回到考试！结束鬼怪的狂暴状态！”
乔无楚听见旁边笔唰唰在纸上写字的声音。
“好了。”是余九犹的声音。
【1号，2号，3号，4号，5号考生均已在报名登记表上完成报名登记，第二次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考生入场，做好考试准备。】
广播响起，考场的灯光重新亮起来，乔无楚依旧和众人挤在那块绿色讲台上，从没离开过。
讲台下的鬼怪也不再吓人，恢复了之前当考生的模样。
“刚刚……”乔无楚开口。
“啊！”丸子头尖叫一声：“9号他没了！”
随着她的尖叫，众人看到了讲台下倒着的9号校服男生，他的腿还在讲台上，头却朝下栽到讲台下地板上。他的脖子侧面有两个被撕咬出的血洞，正潺潺地留着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
他还瞪着眼睛，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他是在安全区被杀的。
而杀他的那只鬼怪也正是和他长得一样的9号鬼怪，此刻，那只鬼怪脸上的假皮被剥落，露出了下面沟壑纵横如死人皮一样的肌肤。
他七窍流血，双手扼住了它自己的脖子，跪在9号校服男生的尸体旁，痛苦地嚎叫着。
“强行杀人，被安全区惩罚了。”余九犹道。
丸子头惊道：“怎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见过鬼怪会强行越过安全区杀人的。”
“太可怕了，如果安全区不再安全……”
9号校服男生死了。
乔无楚想起之前那个男人说的话：“我把另一个新人送走，你就是唯一的新人”。
校服男生真的被送走了。
那个男人是谁？
是玩家，还是这个游戏中的特殊角色？
余九犹看向乔无楚：“鬼刚刚也对你动手了？”
乔无楚点头：“我护盾破了。”
余九犹：“再补一个。”
乔无楚一边打开商城，一边交待自己之前的遭遇：“我刚刚遇见一个人，想让我自杀。”
余锦戏：“是幻觉？”
乔无楚：“他自称是神。说被你们拒绝接纳，于是来找你们的新队友我的麻烦。他说他可以修改副本参数。”
余锦戏先是一愣，接着咬牙：“是胡级那个贱东西。”
“胡级？”
“游戏秩序官的成员之一。”余锦戏补充解释：“你上个副本不是拿了一枚模范市民徽章吗？那个玩意儿攒满100枚，可以成为游戏秩序官。”
丸子头脸一白：“所以，副本难度提高，是因为有秩序官在针对我们？如果真的是秩序官，那我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怎么会招惹到秩序官呢？”
“秩序官是什么？”乔无楚没听过。
“是游戏的神。”丸子头看向窗户外的漆黑天空，眼神没有聚焦：“他们的权力是维护副本秩序，他们可以直接修改副本数据。根本没人能管。”
她看向地上已经倒下的9号鬼怪：“他们甚至能让鬼怪越过安全区杀人。”
余锦戏大声道：“说得天花乱坠，他也没有直接在副本动手杀人的权力。修改副本参数，他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余九犹看向乔无楚，语气低沉：“抱歉，牵累你。”
他们也是没想到，那个人会疯到这种程度。
乔无楚摇头：“我知道谁是敌人，谁是队友。”
她兑换了2个绩点，在商城中买了两样道具，一个是护盾，一个是可以稳定精神值的1级道具书，价值100货币。
道具书是可以升级的，2级可以实现自身精神值的调整，3级可以稍微控制其他人的精神值。
一共可以升至5级。是一种精神防御和攻击的手段。
那个人想在精神值上做手脚，她就必须要加强精神值。
一级精神道具书，永久道具。使用后可以让精神值稳定，一次为期10分钟，6个小时能使用一次。
【请考生回到自己的机位，检查计算机是否正常使用。3分钟后开始考试。请各位监考官帮助学生排除困难，让考试顺利进行。】
鬼怪考生们都坐回了座位上，这次他们不在考试前发生各种临时找不到眼睛等状况，都利落地点下了“开始考试”的选项。
不出意外，它们会故技重施，故意做错题，让讲台变成红色。
不用五次，最多只要再来两次，安全区就会缩小到再也护不住人类玩家。
“刚刚我们的思路应该是对的。”乔无楚站在讲台上，拉开讲桌上的抽屉，从里面找到厚厚一叠文档：“世上没有两个我们，找出鬼怪的真实身份，是制约他们的方法。”
虽然刚刚被秩序官胡级扰乱，但最初被质疑身份的1号鬼怪确实有反应，这个思路应该没错。
玩家们各自分了一部分文件，开始快速翻阅。
这次鬼怪们做题很快，都是选择题，他们几乎是不加思索地随意乱选。
不到五分钟，广播再次响起。
【考生已交卷。自动阅卷评分开启。】
【很遗憾，1号，2号，3号，4号，5号考生均未达到90分，考试不通过。】
讲台又有一部分变成了红色。
玩家们手上的文档，还没有翻阅到十分之一。以鬼怪们这样的做题速度，他们根本来不及。
【二次考试均不通过，情况定有异常。现在随机挑选一位监考官对考生们的情况进行初步调查，解决考生遇到的困难。并且询问考生是否参加第三次考试，主持第三次报名工作。】
【任务完成奖励：2文明货币。】
乔无楚毫无疑问地被“随机”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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