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入调查

一夜的疯狂过后，迎来的又是一个黎明。熊熊燃烧的大火，将那座多年的老宅，彻底摧毁了。但是，这个案件还远远没有结束。冯云龙口中的那位大伯，冯建国，在我们逃走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而当我们追寻着唯一一条线索，去中科院生物研究所，寻找冯天翔的弟弟，冯天齐时，却发现他竟然在第二天，也没有来上班。但是根据人事部，所留下的记录，我和小慕还是找到了东城南阴胡同以西，一片老晋城城内，带着砖瓦尖顶的老式建筑，其中有一栋房子，就是他的公寓。

        城区里四通八达的狭窄胡同，和两边刷着厚厚墙漆的高墙，完全遮挡住了太阳，也许只有中午那两个小时，才能感受到阳光的直射。住在这里的人，将洗完的衣服和床单，随意的挂在外面，即便发现几件女士的内衣，也不会感到稀奇。虽然道路非常多，但都很笔直，正南正北，不会有任何的偏差，所以我们并没有付出很多的时间，就找到了冯天齐的家门口。

        站在门口，我们没有急于敲门，而是隔着那沾满了灰尘的窗户，朝里面看去。一看之下，竟然发现房间里，如同是被强盗洗劫过一般，异常的凌乱。电视机倒在了地上，屏幕和茶几上的玻璃碎了一地，而电视柜下的书本、光碟，也全部被翻了出来，随便的洒在地板上，桌椅不是被掀翻，就是被砸烂，几乎没有一处是看似整洁的。这让我和小慕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我一手拿着枪，一手紧紧地握住一瓶早已打开的矿泉水瓶，而小慕则直接打开了那个神奇的黑盒子，同样拿出了手枪，靠在了房间门口。

        当当当，他代替我敲响了房门，然而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接着，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闪烁，好似在征求我的同意。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也没多想，便点点头。谁知他竟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串万能钥匙，插进了锁孔中。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不到2秒钟，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接着，他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拉开了房门。而同时，有一股腐臭的味道，从那个打开的门缝中，涌了出来。

        我和小慕脸色一变，将枪口指向了缓缓打开的房门，慢慢的走了进去。房间里非常的安静，只有皮鞋踩在已经严重磨损的木质地板上，发出轻轻地吱呀声。而地上，则到处都丢弃着一些杂乱的生活用品，比在窗外看到的要更为凌乱。可是，当我和小慕忍受着腐臭味，查看完每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后，却发现这弥漫整个房间的味道，如同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找不到源头。

        这让我们感到了事情的蹊跷，也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一股阴冷。渐渐地，我将自己搜索的目标，转向了衣柜，床底，和那些一切都有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只因为，我的脑中浮现出了小时候曾经听到过的一个恐怖的都市传说：

        一对老夫妇，去外地旅游，后来找到了一家酒店，订下了一个房间。可是当天的晚上，房间里便开始弥漫着一股恶臭，久而不散。老夫妇感到奇怪，查看了浴室，又查看到了衣柜，还查看了房间里各个的角落，却没有发现恶臭的来源。所以，他们只好向酒店的工作人员提出来要求更换房间。然而，正值旅游的旺季，酒店已经没有其他的房间能够为老夫妇提供了，所以他们只好派保洁人员，对房间重新打扫了一番，然后给老夫妇换上了新的床单。然而，不久之后，房间里又开始弥漫起了那股恶臭，让老夫妇感到愤怒，又向酒店提了出来。结果酒店的经理，为了证实这件事，亲自来到了房间，同样闻到了那股恶臭。他马上命令着员工查找了一番，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所以只好让保洁人员，再次打扫了一遍房间，再次更换了一遍床单。可惜不久之后，恶臭又一次的出现了，而且变得更加浓烈。忍无可忍的老夫妇，马上退掉了房间，离开了酒店。酒店的经理感觉很是无辜，找来了专业的人，对整个房间做了一个大检查，结果却在那张2米多宽，厚实的柔软的双人床垫里面，发现了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

        当我把这个故事告诉小慕时，我依然能清晰地记得，他脸上所浮现出来的那般惊愕表情。但紧接着，我发现他的目光其实直接越过了我，呆呆的看向我的身后。我心中喊着“不会吧，真的被我说中了”，慢慢的转过身，正好看到依靠在墙边的电视柜下面，缓缓地流出了一滩鲜红的血液，顿时让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这……”小慕木讷的走到了电视柜前，蹲了下来，看着那滩正沿着地板上的缝隙，缓慢扩张的血液。忽然伸手抓住了电视柜的一边，用力一推。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一个隐藏在电视柜后面，1米多高的小铁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那摊血液，正不断的从那下门缝中，慢慢地挤出来。

        “咕咚”，我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唾液，和小慕的眼神交错到了一起。

        “要打开吗？”小慕又一次征求着我的意见。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接着便看着小慕又一次掏出了那串万能钥匙，插进了铁门的锁孔当中，慢慢的转动着。而我也屏住了呼吸，仔细的聆听着钥匙在锁孔内搅拌调整的蹭蹭声。

        忽然，咔哒一声轻响，小慕抬起手臂，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用一只颤抖的手，扶着那个几乎要自动弹开的铁门，慢慢的敞开了一条缝隙。一瞬间，整个房间里的腐臭味，都似乎浓烈了几分，但这并没有引起我们的不适。反而让我感到震惊的，是紧随着铁门的打开，一个如同烂泥一般的尸体，从门缝中“流”了出来。

        “唔呕！”小慕看到尸体的一瞬间，脸色剧变，连忙后退一步，跪在一边呕吐起来。

        而我则强忍着这般视觉上刺激，脑中不停地想着“不是人的尸体，不是人的尸体……”，不断地告诫着自己，才勉强抑制住了胃里的骚动。目光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落在了那摊柔软鲜红的东西上。渐渐地，我还发现了这坨软肉中参杂的一些花白的头发，和一排几乎被碾碎的牙齿。这是谁的尸体，已经完全无法通过外貌来辨认了。

        “那个……”我终于觉得有些不适起来，撇开了眼睛，看向稍微缓过来一点的小慕，开口说道，“这好像是某个老人的尸体。”

        “人？”他刚说完，脸色又是一变，脸颊突然鼓了起来，又吐出了一大口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幽怨的眼神说着，“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碎了一样！”

        “不知道。”我伸手拉开了铁门，看到一条倾斜的楼梯，一直通往漆黑的地下，纠结道，“也许，答案就在这下面。”说完，将手中那瓶矿泉水，递给小慕，等待他漱口的时候，我直接拿出了手电，朝里面照去，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仍旧看到了一幅胆战心惊的画面。

        只见底下一个看似不到20平米的漆黑空间内，堆满了疑似动物的尸骨。有的已经腐烂，早已变成了零散的骨架，有的则还在腐烂当中，被手电光一照，反射着绿莹莹的光芒，更有无数白色的米粒般大小的蛆虫，在那些尸体上不断地蠕动着。

        “噗！”小慕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刚刚含着一口水，就凑了过来，却正好看到了那蠕动的蛆虫，不禁喷了出去。但是我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转移着手电的光线，照出了墙壁上，一片直径1米多，好像被什么东西硬撞出来的，一个不规则的大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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