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林渠一直知道班上那些同学怎么看她，无非是怪胎、没有心、自私之类的话。
他们一边冷落她，一边对所有对她有好感的人进行劝诫，他们拉帮结派，只是为了孤立她。
不过林渠一直都不太在意，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在她眼里，那些人就像是一个个跳梁小丑。
孤立了，然后呢？
未伤她分毫。
所以她自认为，自己应该是没有感情，完全理智的。
直到……徐文沁的出现。
慢慢地，她开始变得有了生机，她好像终于有了真实的喜怒哀乐
但是她看起来，依旧是那副冷心冷情的样子。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表现，也许，她该笑，或者应该哭？
只有徐文沁每次都可以从她冰冷的外壳看见她内心已经泛滥的感情。
就像这次一样。
徐文沁的话打翻了她从高中毕业以来，设置好的所有表情程序，她好像一瞬间回到了高中，她的内心翻涌，情绪涌上了眼眶。
她应该哭吗？
林渠觉得这应该不是，所以她面无表情，只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傻傻地点头。
“好啦，渠渠不要太放在心上。”徐文沁松开她的脸，“以前是我的疏忽，没有注意到你这么敏感。”
林渠更加委屈，眼泪好像要啪嗒啪嗒流下，“不是的……”
“以后我会注意的。”徐文沁伸手勾住林渠的脖子，抱住她，“渠渠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要总放在心里了。”
“好吗？”
“…嗯”
等到徐文沁离开，林渠才将情绪平复下来，她用力眨眨眼，将眼泪逼回去。
徐文沁送来的东西很多，林渠整理了一番，将过期的都扔了，留下了几件衣服，还有未过期的香水和一些化妆品。
里面有很多是她一直想要，但是舍不得买的。
她将它们好好收起来，在床上思索着等徐文沁的生日了，自己要送些什么礼物。
哦对，还有徐文宜也需要送礼物，他们是双生子。
但是，要不要送呢？
但是现在徐文宜似乎不太愿意联系他。
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吧。
林渠想着，进入了梦乡。
清晨，静谧的街道，新鲜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昨天因为加班本就回家回的晚，然后吃了个饭，等徐文沁离开，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最后很晚才睡。
早上起床的时候，林渠只觉得头昏脑胀，灵魂好像都出窍了，就凭借着肌肉记忆完成早上的一系列活动。
林渠努力地让自己清醒，都无果，最后在出门之前，她喝了一杯速溶咖啡。
纯黑的咖啡，苦得她直皱眉头。
这让她想到了高中的那段时光，每天贪黑起早，为了上课不打盹，她也是这样，一杯一杯的苦咖啡直灌。
高中毕业后，咖啡她就喝的少了。除非必要，一般情况下她不会选咖啡作为第一选项。
最近好像总是回忆起高中，林渠皱着鼻子吃下一颗糖。
大概是因为遇到了徐文沁。
那个时候，徐文沁总说她的组成部分都是咖啡。
唔……还有徐文宜会在给徐文沁带一盒牛奶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一盒……
唉，林渠在心里叹了口气。
人在睡眠不足的时候，总是容易回忆过去，然后陷入伤感的情绪。
一直到公司楼下，林渠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意料之中，今天她起得晚，自然也来得晚。
姜来也没有特地等着她，一起上去。
林渠打着哈欠，没眯着眼，例行每天的打卡，走到自己的座位。
组员早就到了。
自从被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流量之后，组员们都积极地面对这一切。
这很让她欣慰。
吴语率先看到她，打了个招呼，继续埋头工作。
林渠将包包放到桌子的一旁，坐下，正准备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突然被桌子旁的早餐吸引。
放在她的桌子上，那应该就是她的。
不知道哪个小可爱这么好心，林渠心想。
真是平时没有白疼这些他们。
她一手移动鼠标打开文档，一手拿起早餐。
是包子，大家好像都挺喜欢包子的。
心里却有隐隐的期待。
咬下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蔓延，肉香混合着脂肪，在味蕾发生奇妙的反应，一切都浸入了心底。
她几大口吃完，双手全部投入工作。
梨涡浅笑，每个路过的人，都可以明显看见她的好心情。
“林渠，跟我来一下。”李锐敲击她的桌子，“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他们平级，难道他还能给自己安排任务？
“主管有话让我跟你说。”
“他不能过来和我说吗？”林渠觉得奇怪，工作群里直接找自己也可以啊。
“谁知道呢？”李锐耸耸肩，“你跟我来就行了。”
“好吧。”
林渠觉得疑惑，但还是跟着李锐，走到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好在下一秒，她真的在靠窗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主管，徐阳。
“人我给你带到了。”李锐没好气。
“嗯，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有话和她说。”徐阳没有生气，态度平和。
等李锐离开，林渠在徐阳的对面坐下。
进入这个公司，需要经历三面。终面是由自己的未来直属上司全权负责。
当时林渠和他也是这样面对面。
初次见到徐阳，她就被对方周身沉稳的气质征服，那不是一种可以装得出来的气质，而是历经了多次大起大落，才可以沉淀下来的智慧。
记得那时在面试最后结束，对方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
她毫不犹豫，“请问我最快多久可以坐到你这个位置？”
对方只是轻笑摇头，“有野心，不过我这个位子可不仅仅只是努力就可以做得到的。”
然后她顺利进入了这家公司。
后来她也和徐阳谈论过面试时的那个问题，徐阳告诉她，其实一开始他并不看好她，她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回答问题也是中规中矩，不像是一个做销售的好苗子。
但是最后，她的那个问题彻底让他改观，因为她有野心，有想法，而这种人，会愿意为了目标去改变和努力。
起点差一点又如何，能到终点就可以了。
结果也从未让徐阳失望，第一个月林渠就拿到销冠，接下来就是成为了公司的一个传奇。
她不是最有天赋的，但她是最善于学习和完善自己的。
林渠看着对面的男人，比起三年前，他老了许多，在他那个位子，总是需要顾虑更多的东西。
“林渠。”他的眼神是一潭灵水，一眼洞察人心，“我离职了。”
“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徐阳笑笑，像是回忆，“坐到我这个位子可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还需要运气。”他停顿了一下，“其实背景也挺重要。”
“不过对于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来说，还是运气更重要。”
“林渠，我的运气用完了。”
林渠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担忧地看着他。
徐阳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这样离职……
她不敢想。
“你那是什么表情？”徐阳挑眉，“你在担心我？”
“嗯。”
“林渠，我是自己辞职的。李锐利用一些关系想要将我调职，实则为降职。我不想受这气，所以我已经找好下家了。”
林渠松了一口气。
徐阳继续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为这个公司创造了多少辉煌。”
确实，在她成为传奇之前，上一个传奇是徐阳。
“当然，有一些辉煌也有你的份。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离开后，他们接下来针对的……必然会是你。”
林渠没想到最终可以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不打算离开。”林渠想也没想，拒绝。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确定未来几年我会长期待在一个地方。”
徐阳笑了一声，“也是，以你的野心，当然不会只看着这里。”
徐阳站起来，“看来我不能拉个帮手了。”
“不过，林渠，如果你以后改变主意的话，欢迎随时联系我。”
“还有，注意李锐。”
“好”林渠也起身，“希望你到时候能混得风生水起，那样我就可以借你的风，更上一层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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