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经裴灿一提,虞心幼才想起那套公寓的开发商是中鸿集团，而汤誉止现在住的也是裴勤究自留的两套房源之一。
难怪裴灿会说自己的现成的资源。
只是，自从领教了虞存山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加之,汤誉止执意不同意分手退婚,虞心幼已经不在指望另外两家的长辈会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既然不在同一战线,就要考虑他们会为了促成这门婚事，暗中帮汤誉止掩盖这桩丑闻的可能性。若真如此,她就算想拿这件事作为退婚的理由，也缺少证明这件事真实性的铁证了。
想到这些，虞心幼还是拒绝了裴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要是惊动了令尊，原本能拿到的录像有可能再也拿不到了。”
裴灿微怔,随即好笑道：“要是这点小事都要惊动我爸,我未免太没用了。”
这下轮到虞心幼吃惊了：“你不惊动你爸，怎么拿到业主的门禁监控？而且开发商私自查看业主门禁，本身也是不符合规定的吧,你现在还在读书,都没开始在公司理事,手上应该没有这种权限。”
裴灿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都对,开发商是没有资格查看业主门禁,这属于个人。不过，这套房虽然给汤誉止了，但一直没办过户，房本写的还是我爸的名字，所以汤誉止不算业主，基于这点,就算惊动我爸去查门禁也合情合理。”
说完，他话锋一转：“当然了，哪怕合情合理，这种小事也犯不着惊动他。”
虞心幼疑惑地问：“那你怎么拿？”
裴灿说得很是轻巧：“把他门禁系统黑了不就得了。”
“你认识黑客？”虞心幼倒不知道裴灿年纪轻轻还有这种门路。
裴灿冲她挑眉：“岂止我认识，你也认识。”
虞心幼一头雾水：“谁啊？”
裴灿用指头指向自己：“我啊。”
他冲虞心幼笑了笑，揣着轻狂装低调：“说黑客言过其实了，我水平还比较业余，不过黑个门禁什么的，小菜一碟。“
虞心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裴灿坦坦荡荡：“奥赛和信息联赛我都拿过金牌，你不信可以上校网查。”
“不用了，我相信。”虞心幼知道裴灿不是会吹牛的人，她也是从高中过来的，了解这两个比赛的含金量，所以忍不住多问了句题外话，“手握两个大赛金牌，你完全可以保送名校了，为什么还要高考？”
裴灿不甚在意地说：“保送的专业我不想学。”
虞心幼接着问：“那你想学什么？”
裴灿顿了顿，这次没好好回答，反过来揶揄她：“姐姐开始对我的私事感兴趣了吗？”
“没兴趣，随口一问。”虞心幼冷脸否认，顺便把话题转回去，“你多久可以拿到监控录像？”
裴灿收起玩笑，正色道：“看电脑的运行速度，慢也不会超过六小时。”
虞心幼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她思索片刻，试着问：“今天晚饭前发给我，会影响你的复习计划吗？”
裴灿没半点犹豫：“不影响。”
谢谢两个字就在嘴边，虞心幼正要脱口而出，裴灿却补充了半句：“不过，我这么帮你，你打算怎么谢我？”
虞心幼把谢谢憋了回去。
很显然，裴灿这么问了，一句谢谢显然是不够的。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同时，虞心幼也知道裴灿的一些心思，所以，也补充了半句，“除了一些不合理要求，包括但不限于占我便宜，要我跟你谈恋爱之类的。”
裴灿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倒没得寸进尺，只说：“那你就欠我一个愿望吧。”
虞心幼一听，以为他要玩文字游戏，裴灿却抢先开口说明：“你放心，不是不合理愿望。”
虞心幼稍稍放心，但还是：“你现在许了不行吗？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我现在没有愿望。”裴灿直勾勾地盯着她，笑道，“这么难得的谢礼，我可不能浪费了。”
虞心幼被他盯得不太自在，起身站起来，准备走：“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裴灿“嗯”了声，坐着没动，视线却牢牢跟在她身后，一直目送她离开房间。
门关上前一秒，裴灿将她叫住：“虞心幼。”
虞心幼保持离开的姿势，后背朝他，手搭在门把上，将松未松。
通过一条细小的门缝，裴灿在身后问她：“汤誉止出轨，你不难过吗？”
虞心幼想了想，如实说：“不难过。”
裴灿替她解释：“因为你不喜欢他，所以可以保持置身事外的冷静。”
“是。”虞心幼摸不准他到底想说什么，反问，“所以呢？”
“你不要因为这份冷静，去宽容他对你的背叛。未来任何时候，不管谁跟你说什么，你都要记住，你特别好，是他不好，他们不好。”
虞心幼面色动容，敛眸，追问：“他们是谁？”
裴灿回答：“劝你原谅的人，劝你理解的人，站在背叛者角度指责你用情不深活该被辜负的人。”
良久。
虞心幼转过身，对裴灿说了一声谢谢，并笑道：“你不是‘他们’，你也是好的。”
裴灿却否认：“我也不好。”
虞心幼不解：“你怎么不好了？”
裴灿看向她的眼睛，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悲伤。
“如果汤誉止的本性暴露得晚一点，你就要嫁给一个配不上你的人渣。我有多庆幸你没有，我就有多难过你差点有。”
“我难过自己迟到了八年，更难过我不是家里的哥哥。”
“所以，虞心幼，我也不好。”
情绪或许是会在空气中流动的。
虞心幼一直感觉自己很平静地在听他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等她意识到鼻子发酸，眼前已经笼上了一层水雾。
裴灿在水雾中渐渐跟光斑融为一体。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此时此刻却像犯错的人，在她面前忏悔。
虞心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倏地关上门，匆忙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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