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山
“不会吧？”
李老实感觉像是在做梦。
“怎么不会？农村人思想保守，她现在名声已经坏了，长得再好看也没用，以后哪个男人娶了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李起荣有理有据的解释道。
“可是她比我大将近十岁啊。”
李老实矫情的分析，不过脸上却难掩嘚瑟。
“乞丐还嫌饭馊，就你这个条件，能她娶到他~妈你都要烧香拜佛了。”
李起荣毫不留情的骂道。
李老实表情一囧，不过还是笑的合不拢嘴，仿佛大洋马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一般。
“好了，赶快进山吧，等将吃的解决了，咱们就去姜家帮忙，你未来的媳妇现在背负着杀夫的罪名，也不知道会被那些人收拾成啥样了。”
李起荣催促道。
李老实脸色的笑容收敛了些，他知道大洋马现在日子肯定不好过，而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自己这个“奸夫”。
“我一定不能让她受委屈。”
李老实暗暗咬牙，他已经完全将大洋马看做自己未来的媳妇了。
父子两继续上路，很快就到了那群长舌妇面前，透过墨镜，李老实清楚的看到三婶林宗燕也在其中，而堂弟李世朋则躺在不远处的草堆上，一直都没有插嘴。
看到父子两，几个长舌妇这才闭上嘴巴。
父子两都不是那种善于耍嘴皮子的人，所以谁都不打算还击。
“哎哟，大伯啊，你们要去哪里呢？”
李世朋懒洋洋的开口，因为他看到了李老实父子两身上的行头，这明显就是去采花的。
“采花。”
李起荣随口敷衍道，大家表面上毕竟是亲戚，他作为一个长辈也不好太过小心眼。
“采花？大伯，你知道兰花生长地吗？”
李世朋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这个大伯在采花一途上是出了名的废物，这是村里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不知道，但你哥知道啊。”
李起荣回应道，他故意将“哥”字咬得很重，是想提醒李世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哥也要跟你去？”
李世朋诧异的问道。
“是啊，不行吗？”
李起荣有些不赖烦了。
“我劝你们别白费力了，我哥知道的兰花生长地我都知道，早就被我采光了。”
李世朋虚情假意的道，其实是怕多一个竞争对手，什么兄弟姐妹，在他眼里比起金钱来说一文不值。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那这些年来你为啥一直没有采到‘红美人’呢？”
李老实终于开口了，如果说“贵妃醉酒”是采花之王的象征，那“红美人”就是采花高手的身份象征，当年他也是采到了红美人才被全村人封为采花高手的。
李世朋顿时语塞，因为他被戳到了痛处，这些年来他虽然看似过得安逸，但也仅此而已，没有采到红美人，他始终不如那几个采花高手。
“亲兄弟，你居然对我有所隐瞒？”
越想越是憋屈，李世朋恼羞成怒的道。
“亲兄弟？那谁是兄谁是弟？”
李老实眼神变得冷冽起来，他现在是恨极了这个堂弟，踩着自己的肩膀上位，到头来却反咬一口。
李世朋哑口无言，农村人最在乎的就是长幼之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不可能再当着几个长辈的面顶撞堂哥。
“小实，那我这个三婶说两句总可以吧？”
林宗燕看儿子憋屈，所以站了出来。
“你说。”
李老实不动声色的道，他倒是想看看一个女人能玩出啥花招。
“你也知道这大山里到处是豺狼虎豹，所以我还是劝你们别去了，采花是小，将命丢了不值得。”
林宗燕故作好心的提醒，她不知道这个废物大哥为啥会无缘无故的振作起来，但她知道绝对不能放李老实进山，否则自己儿子以后就没那么好过了。
“多谢三婶提醒，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李老实有些不耐烦了，然后招呼父亲就走。
“好心当做驴肝肺。”
远远的，林宗燕的声音传来。
“一个瘸子，一个瞎子，早死早超生，免得活着丢李家的脸。”
李世朋又补了一句。
“咱们先去哪里？”
来到山脚之下，李起荣询问儿子。
“先去云盘山吧，那里有一处白玉兰生长地，我没告诉过别人。”
李老实回忆了一下道，现在只有先采到一株白玉兰，小豆豆才能接管采花的大任。
“好。”
接着李起荣就一手牵着小狗，一手拉着儿子，一瘸一拐的朝着云盘山而去。
就这样，李老实开始口述路线，而父亲则在前面领路，就像他的双眼一般，至于小豆豆，因为实在太饿了，所以看到有小动物就想扑，如果不是有人牵着，恐怕早就跑没影了。
进~入大山后到处是鸟语花香，空气沁人心脾，李老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从眼睛瞎了以后，他很久没有回到大山的怀抱了。
“小实，你先站着，我找一个棍子再说。”
眼见植被茂密起来，李起荣吩咐道。
“找棍子干嘛？您怕有豺狼虎豹啊？放心吧，这里处于谢家岭的边缘地带，那些野兽都不会来的。”
李老实解释道，谢家岭是周围这片群山的总称，是柔然山脉的干系。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李起荣却依然找了一个结实的棍子放在背篼里，作为甘泉村的村民，每年都会有几个死在野兽手里，大多都是进山采花的村民，所以导致现在整个村子阴盛阳衰，许多女人都找不到婆家，周围的好几个村子也是如此。
父子两继续攀爬，李起荣的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
“先歇歇吧。”
李起荣实在坚持不住了，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在了地上，因为缺乏锻炼，再加上瘸了一条腿，他的身~体素质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看来以后不能让父亲跟我进山了。”
李老实暗自决定，虽然那个三婶所说的话是出于私心，但也是客观的事实，这进山哪里不会遇到点危险，就父亲这状况恐怕走路都成问题。
李起荣休息片刻之后，父子两才继续向上攀爬，每走一段距离，他都会向儿子询问路线。
如果李老实真的双眼失明，恐怕很快会被搞得头昏脑涨，毕竟大山里地势复杂，而且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地名，不过幸好他只是装瞎，所以行进的很顺利。
很快，父子两就来到了一处凹地边缘。
“到了！”
李老实停下脚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凹地里张着三四株圣洁的白玉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芳香。
“到了吗？哪里？哪里？”
李起荣双眼四处乱瞄，很快也发现了那几棵兰花。
“果然有兰花。”
李起荣激动的蹿下凹地，不过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直接摔了一跤。
“您小心点，不就是几棵白玉兰吗。”
李老实看得心惊肉跳，所以十分无奈的道。
“这可是一粒粒白花花的大米啊。”
李起荣感叹道，然后双膝跪在了一株兰花前面，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因为这是养育了甘泉村一代代人的宝贝。
李老实震惊的看着，他作为小一辈，虽然生活差了些，但大抵能吃饱，实在无法体会粮食对于村民的重要性。
李起荣让儿子呆在原地，然后拿出锄头开始小心翼翼的挖掘起来，因为将花掉了很可能卖不出去。
仅仅三株白玉兰，李起荣却花了整整半个时辰，那一丝不苟的神情就像朝圣一般，让人实在不好打搅。
“下一步咱们去哪里？”
休息片刻，李起荣又问道，因为有所收货，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当然那只是错觉而已。
“下一步就要看小豆豆了。”
李老实高深莫测的一笑，只见他从背篼里捧出一株白玉兰来，然后拿在小狗的鼻子前晃了晃，接着作势要扔，并且喊道：“去吧”。
小豆豆一听，顿时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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