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jumpscare
凌晨时，喻楠打开房门，便看到客厅沙发上郎曦与祝瑶挤在一起，似乎在看着什么？ipad？
本来还沉浸于《层层恐惧》惊吓后的“蔫”状态的喻楠瞬间来了精神，张牙舞爪的冲到楼下，硬生生挤在两人中间。
因为祝瑶和郎曦挨的很近，喻楠坐在两人中间，祝瑶和郎曦一人一条腿上。重心有些许不稳，喻楠干脆的揽住两人的肩膀。
“我只是带着祝小姐拆游戏”，郎曦无语的把平板里的内容展示给喻楠，正是狼刀儿解说《层层恐惧》的视频。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喻楠将两人分开，硬生生的挤出一条缝，坐在了祝瑶和郎曦中间。
祝瑶默默的往旁边让出一些空间，郎曦耸了耸肩似乎对喻楠的幼稚行为感到无语。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我也要听。”
“行，我们刚刚讲到了jumpscare。”
jumpscare出自1976年电影《魔女嘉莉》，是恐怖作品中常使用的一种用来营造恐怖气氛的常见表现手法，可以理解为突发惊吓、贴脸杀、跳杀。
jumpscare是恐怖游戏常用手法之一，但只是最低等的惊吓。
真的优秀的恐怖游戏，是有一定的深度的。
“jumpscare是恐怖游戏里最低级的手法”，郎曦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喻楠，“但对某些人，却意外的实用。”
喻楠：？？？几个意思？
“你们感觉《层层恐惧》恐怖吗？”
祝瑶：“不恐怖。”
喻楠：“恐怖！”
郎曦点点头，“你们各自说一下感受吧。”
“超级恐怖的好吗！”喻楠双手虚空握成爪，手背上的筋因为用力而凸起，“那些东西经常“咔”一下子动起来…背景音乐也很渗人！气氛阴森森的！你们不会被突然吓一跳吗？！”
祝瑶/郎曦：“不会。”
喻楠仰天长泄一口气，向后瘫在沙发上，呈现葛优躺的姿势，“行吧，只有我会害怕，我是这世界上最胆小的垃圾…”
“祝小姐呢？”郎曦忽略了喻楠带着怨念的碎碎念，扭头看向祝瑶。
“我吗？”祝瑶凝视着前方的虚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本来就不容易受惊吓，并且玩游戏的时候能猜出哪里有高能，自然不会被吓到，相比起恐怖更多的是欣赏吧。”
欣赏那些带有艺术气息的关卡，毕竟层层恐惧的艺术设计很出彩，音乐也渲染得恰到好处，剧情也比较深邃——当然，如果不走心玩可能会有《层层恐惧》剧情拉胯的误解。
“也就是说，祝小姐能看到游戏关卡的暗示？”
祝瑶点了点头，“很明显，无论是红瓶子、倒影、或者是墙上的字都能一定程度上推测出会发生什么。”
“并且，游戏是有节奏的，会控制我玩的时候情绪舒张有度，不能一直放松也不能一直绷紧，所以我能推测出它什么时候要吓我。”
郎曦用手指戳了一下瘫在沙发上充满怨念的喻楠，“你呢，祝小姐玩的时候把暗示告诉你了吧。”
“告诉我也没有用”，喻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抱枕，正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抱枕里，“祝瑶几乎每次高能前都会提示我，但该害怕还是会怕，哪怕我躺在她腿上听她念游戏，bgm突然响起来我也感觉瘆得慌。”
郎曦：“你俩玩得还挺花…”
喻楠把抱枕挪开，冲着郎曦做了个呲牙的表情想要凶一下她，反倒惹得郎曦嗤笑一声。
喻楠干脆抱着枕头，就直挺挺的躺在两人中间，望着客厅里熟悉的天花板。
祝瑶没来前，客厅总是空荡荡的，整个别墅总是空荡荡。喻楠平时窝在书房里做游戏，需要参考时回去楼下打游戏，更多的时候是躺在客厅发呆。
空旷的房子，寂静的四周，只有一个人的地方思维会发散到很远的地方，灵感则会一点点蹦出来，在她脑内叽叽喳喳着。
而发呆时，积攒够了灵感，喻楠便会去书房将灵感一一记录下来，落实到游戏里，而那些粉丝玩家对她脑洞大开的游戏demo片段赞不绝口。
就这样，哪怕没有完整做出游戏，她也成了“游戏制作人”，靠着零星的脑洞片段吸引着玩家。
那个时候她还在狸几，依靠着灵感给狸几的游戏带来很多让人耳目一新的玩法，很多人说她待在狸几给氪金换皮游戏包装太屈才了，想让她自己出去单干。
玩家的吹捧让她头脑过热，喻楠离开了狸几，拒绝了郎曦想要帮她的好意，想要凭借一腔热血创造独立游戏。
拒绝郎曦的加入后，那时的郎曦说了一句让喻楠印象深刻的话：“单凭你自己，是做不出来游戏的。”
郎曦总是给她浇冷水，但那时的喻楠从未服气过。
就算郎曦毕业于游戏专业世界排名第一的犹美大学又怎样！游戏本来就是新兴行业，游戏专业也没开多少年。
于是，她设计了失落花园，也就是少年进入神隐世界的故事，一开始放出预告后玩家沸腾，甚至一部分人吹捧《失落花园》为国产之光。
但狂热带来的，往往是百害无一利的盲目，吹捧喻喵的人冷静下来，提出了无数的质疑。
面对那些质疑，喻楠说不出来话，郎曦和她说过的那句话在她心中如金钟震鸣——“喻楠，单凭你自己，是做不出来游戏的。”
“因为，你没有设计完整游戏的能力。”
不甘和不服气早就随着时间和铺天盖地的质疑磨灭，郎曦那句话像是喻楠脑袋上的“紧箍咒”，时刻提醒着喻楠——你不行。曾经的热血早就被现实的铁拳锤得头破血流。
“嘿，别愣神了”，郎曦晃了晃手指，把喻楠从发呆中拉回现实，“想什么呢？”
喻楠不爽，张口就要咬郎曦在她眼前晃着的手指。郎曦反应极快，迅速收回了手，喻楠上下牙狠狠的咬合，发出很明显的“咯吱”一声。
“你…属狗的吗”，郎曦略带心悸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得出去打狂犬病疫苗了。”
“你快去打吧，顺便把行李一起带走！”喻楠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声音透过沙发变得很闷，“你不是在夸祝瑶吗，你们继续，没事勿戳。”
“郎小姐刚刚在夸你”，祝瑶把手放在喻楠的后背上，像是撸猫一样抚摸着，“怎么了？是不太舒服吗？”
祝瑶的声音瞬间抚平了喻楠的烦躁，喻楠真想瞬间扑过去。
要含蓄，喻楠你要含蓄，郎曦还在旁边呢！就算郎曦不在旁边也没有和祝瑶熟到那个地步。
等等，郎曦夸她？
喻楠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郎曦。
郎曦正憋笑，侧着身和她四目相对。
喻楠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放到郎曦脸上疯狂撕扯，一副和郎曦扭打的样子：“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穿着郎曦的衣服！还披着郎曦的皮！”
郎曦抓住喻楠的双手，把喻楠按在沙发上，“我不和小孩子打架！”
喻楠点了点头，“没错，是真的郎曦。”
郎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行，我当初也不会提出跟你一起走，现在也不会过来。”
喻楠心里特别委屈，“你不是说我做不出来游戏吗？没有设计完整游戏的能力。”
喻楠低下头盯着脚尖，“你说的对，我真的做不出来。”
眼看着喻楠又开始丧了，郎曦重重的敲了一下喻楠的脑袋，喻楠“嗷”的一声抱住头，气鼓鼓的看着郎曦。
“你倒是让我把话说完”，郎曦很无语，“你当年也是，撂下狠话就跑，甚至连我的解释都不想听。”
“不然呢？”喻楠双手抱膝别过头，不想看郎曦的眼睛。
喻楠当然知道郎曦的话没说完，只是心中憋着一股气不想看到这个事实罢了。
郎曦知道，对待小学生一样的喻楠，要强制压迫加谆谆诱导。这几年又悟出了一个道理——教孩子不能否定，得多夸。
“是这样的”，郎曦开始夸喻楠，“你在设计游戏上有先天的优势，这是我、祝小姐、喻桦…等很多人都不具备的优势。这也是你之前的demo有很多受众的根本原因。”
喻楠受宠若惊，“我有什么优势？”
“这就涉及到游戏的本质了”，郎曦神秘一笑，“你们说，创造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祝瑶：“大概…一个游戏就是一个世界，第九艺术是在完整的世界观里讲好故事吧…”
“一看就是写小说的”，郎曦耸耸肩，“一部分对但太片面了，游戏是要叙事讲故事，但也有很多游戏不需要剧情，比如第一人称射击、模拟经营游戏等。”
祝瑶内心：不要把我是写小说的讲出来啊！
喻楠：“创造一个大环境，然后通过交互引导玩家的情绪？”
“你这个回答太广了，适用于所有艺术创作，不过“引导情绪”姑且答到点子上了。”
郎曦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体验。
“创造游戏的目的不是把故事讲完，而是创造出能使玩家在交互中产生体验的特定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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