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沙漠中的旅行

“啊，还有多远……不想走了……”

        少女微抬了抬斗笠，无论前看后看左看右看，都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海。从黏土鸟上下来后，他们三人已经走了大半天。少女很不习惯沙漠的环境，空气太过干燥，尽管戴着斗笠，阳光还是烤得她小脸发烫、嗓子冒烟，身上被风吹得全是沙子，细沙钻进了头发里、衣服里、包包里……简直无孔不入。少女找蝎要了一块面巾包住口鼻，但仍感觉沙子会渗入其中。

        “忍耐一下，在沙漠中，我们只要跟着蝎大叔，听他的就行，嗯。”迪达拉似是跟着蝎来过几次风之国，已然熟悉这样的环境，安慰少女道。

        “我不是忍者啊，快忍不下去了……蝎大叔，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少女有气无力地问。

        “一个绿洲。”蝎瞥了一眼蔫头耷脑的小姑娘，从绯流琥披着的外套下，伸出傀儡手臂递给她一个水囊，“补充点水分，大概再走一小时，就能见到一座石山，我们在那里歇一晚。”

        “还要走一个小时啊……”少女哀嚎一声，要不是满地都是滚烫的沙子，直接就在原地躺平了。考虑到迪达拉是一名仅比她大四岁的少年，走了这么久也很辛苦，她喝完水，弯下身，对着藏在勾腰驼背的傀儡之中并不自己走路的这一位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蝎大叔，可不可以背我走？”

        蝎觉得，从不死二人组那里拐来的小姑娘每天都在挑战他为数不多的耐心，而无论是从她的同伴身份还是利用价值出发，他都拿她没办法。相比较之下，迪达拉真是乖太多了。背是不可能的，一旦遂了她的心意这家伙就会得寸进尺。但他也怕她继续聒噪，于是伸出绯流琥长长的尾巴把她捆了个结实举在身后。在少女提出抗议前，他直接就堵了回去，“再吵就把你扔沙地上拖着走。”

        少女憋屈地噤了声，迪达拉偷偷笑。

        蝎所说的石山是一块巨大的整体岩石，长度约有2公里，高约300多米，屹立在荒凉的沙漠中甚是雄壮威武，其中一小部分已被酷烈的日头和风沙侵袭削下，化为了尘沙。

        蝎找到一个山洞，把少女放了下来。迪达拉寻来不少干草，生起了火堆，他和少女这一晚吃的是干粮，但好在少女能力特殊又携带了果种，他难得能在此时此地啃上甜美多汁的西瓜。不过，少女有点沮丧，她带的一包巧克力糖球因高温而变形融化，失去了原有口感。

        沙漠的夜晚颇为寒冷，蝎从储物卷轴中取了两条毯子，给少年少女一人一条。迪达拉坐了下来休息，少女却无意中发现了一只蝎子，拿着一根干草逗它玩得开心。

        这只赤褐色的蝎子对于自己地盘上来了生人本就不爽，又被少女欺负，愤怒地举起螯枝、翘起蝎尾发起恐吓甚至进攻，但无法伤她分毫，气得自闭，最后一动不动不再搭理她。

        少女满足地拍拍手，“打不过大的，气气小的也不错。”

        对于她的幼稚行为，蝎只有无声冷笑。

        少女还喊了迪达拉出去观星，迪达拉虽早已欣赏过沙漠星空之美，但见她兴致高昂，还是披着毯子陪她看了一会儿。

        在空旷的沙漠中抬头仰望，整片天空仿若星的海洋。璀璨明亮的星星像钻石一般密布于夜幕中，一直流溢到遥远的地平线。

        “迪达拉哥哥知道蝎大叔要去那个绿洲做什么吗？”少女坐在山丘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晃荡着双腿问道。

        迪达拉摇摇头，“他没跟我细说。我只知道，他是在收到潜伏在砂隐村的部下送来的情报后，突然起了要去的心思，并说要带上你。既是需要你的能力，也许是跟植物有关，嗯。”

        联想到蝎之前在山谷提的问题，少女猜测道：“难不成他想让我复活某种已死掉的植物？不，我都告诉他办不到了……难道是快死了的？”

        “你干嘛不直接问他？”迪达拉托着腮说，“蝎大叔对你，算是亲切的了，嗯。”

        “迪达拉哥哥你是不是对亲切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蝎大叔可没少凶我。我不太敢问啊，总觉得他进了沙漠以后变得有点奇怪，你看他现在窝在山洞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少女正说着，忽见天边有道光芒轻盈地一闪而逝，不由拉了拉迪达拉喊道，“快看，瞬间之美！”

        “爆炸才是瞬间之美啊，像这样悄无声息就没了，可算不上什么艺术，嗯。”迪达拉不赞同地回应。

        “我倒认为，能打破沉寂带来一丝改变，在人的脑海中留下一道影子，已经很精彩了。”少女轻轻地说着，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怀念。

        流星……流星街……祖母……

        尽管留在这个世界可以隔绝那些不想见的人、不想扯上的关系，但她还是想回去啊。

        这天半夜，少女在熟睡之际隐约感觉身旁有人走过，朦胧中睁开眼，就着微弱的火光环视一圈，见迪达拉及他附近那坨矮矮的身影都在，以为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又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当血红的朝霞浸染天际时，三人离开了石山，继续在沙漠中跋涉。

        依旧是高旷的蓝天和炽烈的阳光，少女催生出一片超大的叶子，顶着头顶当遮阳伞用。昨天被绯流琥尾巴卷着赶路的滋味并不好受，她这次便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步行。

        “要是鬼鲛大叔在该有多好啊。”

        少女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却还是觉得太干，无比想念起组织里的那位水遁大神。

        “干嘛，想借他的水遁忍术造一片湖游泳，嗯？”

        迪达拉在被朱南组还有蝎邀请加入晓，去往组织的半路上，曾遇到一队赏金忍者，因而见识到鬼鲛的水遁忍术，“爆水冲波”这招能一下子喷吐出足以形成湖泊的大规模水量，令他印象深刻。

        “不，我只想一直泡在水牢之术形成的水球里，让他带着移动。”少女幻想了一下画面，轻叹一口气，这只是幻想而已。

        明明是让敌人无法呼吸的禁锢之术，小姑娘却想着用来纳凉和保湿，但鉴于她都能在湖底睡上几天的特质，迪达拉倒也不觉奇怪。

        “小丫头，再坚持一下，今晚就能抵达绿洲。在我们途径的路线附近，有至少三处砂隐设下的哨点，因此我才没让迪达拉使用黏土鸟，等到了合适的地点，我们就走空路。”蝎忽然开口道。

        蝎说到做到，下午在绕过一片粉红盐湖之后，他让迪达拉再次放出了黏土巨鸟，一路向西北飞去。

        看着少女趴在鸟背上满足地蹭啊蹭，迪达拉笑道：“你这样可真像只小猫，嗯。”

        银毛的小猫恢复了精神，有兴趣从空中俯瞰沙漠。满眼的金黄像是打着皱褶的丝绒布，一层叠一层，偶有一湾清泉和零星绿植点缀。对于从未见过的沙漠植物，她会请教身边的蝎。

        蝎一一告知，偶尔提醒迪达拉改变飞行方向。

        随着夜幕徐徐落下，点点星光渐渐增多，三人终于抵达了蝎要找的沙漠绿洲。

        这里以一池天然的碧色湖水为中心，湖边绿树成荫，周边的沙山蜿蜒起伏。

        蝎观察了一番，向着最高的一棵树走去，随后从它旁边那棵树的树根底部，挖出了一个密封的匣子。匣子打开后，显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卷轴及两粒种子。

        少女得到蝎的许可，把种子拈起来细细端详。

        又小又轻，表面光滑，是罕见的暗金色。

        “这应该是……莲子吧？”她向蝎确认。

        “嗯，是赤焰金莲的种子。”蝎打开卷轴扫了一眼，沉默了片刻，对少女说起了此番带她前来的缘由。

        “这种赤焰金莲，是我的父母最先发现的，它仅生长在这片绿洲的湖泊之中，盛开时为赤红色，莲子则为金色，具有特殊用途。砂隐村一直小心看护着这种莲花，本想移栽到其他地方，却怎么都不成功……更糟的是，湖里的莲花也越长越少，最后完全绝迹。三个月前，砂隐村的人发现黑市有人贩卖赤焰金莲的莲子，以高价买回，在村里进行发芽试验，后来还特意跑来这片绿洲进行培育，但都失败了。”蝎顿了顿，看向少女，“这两粒种子，是我的部下暗中留下，小丫头，你试试看，能否让它发芽开花。”

        “蝎大叔有所托，我自然全力以赴去办。”少女把莲子托在掌心，“但正如我之前所言，我的能力只能给有生命的植物注入生机，促其生长，对已死的植物无法起效……我刚感知了一下，很遗憾，这两粒种子的内部结构遭遇断裂破损，已然夭折，我实在无能为力。”

        当然，她还是把念能力注入了莲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粒种子确实毫无变化。

        蝎盯着莲子半晌。

        从绯流琥的义眼中其实看不出蝎的情绪，但少女和迪达拉都隐隐感到他似是有点失望。

        “算了，就这样吧……在这里露宿一晚，明早我们就回去。”蝎哑声说道，转过身缓缓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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