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甜宠


被楼娴清脆的声音一惊,苏宴浅立马回神,却发现霍凉瑾这个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她这么近,还有那只不老实的大手,放在哪里呢?!

        被打断了好事,霍凉瑾自然是满脸的不悦,若是换了别人,霍凉瑾早让人拉出去打的死去活来了,只是霍凉瑾锐利的目光扫过楼娴,她那皱着眉眼神躲闪的模样让他忽的想起了她的父亲,那个明明胆小得很却在最后的关头义无反顾地选择帮助他。

        想到了楼娴的父亲,霍凉瑾的眼神也放缓了些。原不该这样苛责她,她不是他的婢女,他是该好好待她的……嘶……小奶猫长本事了,今儿都打了他两回了!

        在霍凉瑾眼神转向楼娴的时候,苏宴浅已经毫不犹豫地拍向他搭在她腰上不老实的狼爪,而且是连续的急促拍击。

        霍凉瑾收回手,然而紧接着迎接他的是苏宴浅用的软枕。因为很显然,小气包苏宴浅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伸手拽过手边的软枕,对着霍凉瑾就是一通乱打。

        霍凉瑾瞧着苏宴浅这生气的小模样,笑了。他是气笑了,带着笑摇了摇头,嘴角眉梢的弧度带着丝丝无奈与宠溺。

        “好了,”霍凉瑾长臂一捞,把赌气发狠的苏宴浅就又抱回自己怀里,故意笑得邪魅,痞痞地用自己带着没刮净的碎胡茬去磨蹭苏宴浅脸上没伤着的小嫩肉,“为了爷,都不惜抻着自己的伤口,娇娇对爷可真是用情至深呢。娇娇的痴爱之心爷知道了,娇娇不必如此的,爷可不舍得呢。”

        “挣扎”无效,苏宴浅骤然被霍凉瑾揽到怀里,也傻了一瞬,紧接着霍凉瑾的突然亲近让她立刻从“老虎”成了“小奶猫”,乖乖坐在霍凉瑾硬实的大腿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微微偏头,避过蹭上来的几根使坏的硬胡茬,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小脸蛋一点一点地升温泛红……

        苏宴浅害羞的小模样明显取悦了霍凉瑾,看她装包子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在她脸上小心蹭蹭,尝到甜头的霍凉瑾立马得寸进尺,搭在苏宴浅腰间的手可开始不老实。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门外廊下的应安听着都觉得自个儿的手疼,不自觉地抚上自个儿的手背,心里暗暗抹汗。哎呦爷呀,您可是天子呀,后宫那三千佳丽,您也算是万花丛中过了,咋连个小村姑都搞不定呢?还去学人家地痞流氓,您当您是在逛窑子呢?!

        屋里,直接被踹下床榻的霍凉瑾此时正被在胸口拍了一张纸,这是苏宴浅刚刚划拉上字的纸,上面写的苏宴浅恼羞成怒后谴责霍凉瑾的话——

        “混蛋!流氓!谁准你进我的屋子的?谁准你在我房门口发火的?谁准你随便带别的女人进我屋子的?”

        霍凉瑾看第一张纸的时候还是嘴角上扬,还厚着脸皮说“呦,原来是小娇娘的小醋坛子翻了呀,怪不得今儿爷的娇娇脾气这么大呢。”

        “出去!老混蛋!”

        但是,当苏宴浅第二张纸拍过来的时候,霍凉瑾的脸成功地黑了,而且黑得可以。

        老?!他还有四年方至而立,二十六岁的男人如今正值壮年,怎么能说他老呢?!想想当年那个小丫头也成天嫌弃他老,彼时他才刚刚弱冠,虽说大了那丫头近十岁,但可能称得上是年少帝王啊!

        “呀,七爷,您老原来还会杂技呀,这变脸的表演可是绝了!本姑娘赏的‘缠头‘,接好了,然后七爷可以去赶下一个场子了。”

        苏宴浅第三张纸紧接着拍过来,还带了几个不值钱的素银簪子一起砸到霍凉瑾的身上。

        所谓的“缠头”,是专指贵家公子打赏歌舞伎女的一些赏银物件。所以,苏宴浅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逛窑子看歌舞伎表演的贵家公子,把霍凉瑾当成了命苦卖艺女。

        这么一想,苏宴浅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看着霍凉瑾的一张瞬间绷住的黑脸,苏宴浅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前合后仰。

        霍凉瑾黑得更黑的脸,瞬间又变得“五彩斑斓”,一抬头,就看见床榻上随意歪斜的人笑得没心没肺,开心极了。这样纯真纯粹的笑容他只在一个人脸上看过,而且自从她离开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种简单灿烂的笑容了,一时间,霍凉瑾倒是看愣了。

        她的笑,能带活空气,感染人心。

        所以,面对笑得这样开心的她,他能说什么呢?或许他喜欢的就是她的这种纯粹,就是她没大没小他也乐意惯着。霍凉瑾无奈叹了一口气。唉,算了,也是他惯出来的,活该他受着的。可是,起云居那日说出的错话,让她哭的伤心,他再也不想对她冷着脸说什么重话了。

        “好好好,小娇娘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爷的错!爷不该在娇娇房门口发火,爷认错好不好?这位楼姑娘是爷给娇娇找的大夫,只要娇娇听话,娇娇空灵的嗓音很快就会恢复的,所以娇娇让楼姑娘给你瞧瞧嗓子好不好?”霍凉瑾态度非常诚恳地认错,然后温柔地哄着闹脾气的小人儿,趁机一步一步又摸回床榻边,坐到了苏宴浅身边。

        大夫?苏宴浅依旧是微嘟着嘴瞅了霍凉瑾一眼,发现他模样诚恳认真,不像有假,才心里舒服了些。哼,这还差不多,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本就是大夫吗?

        其实霍凉瑾是怕她“医者不自医”,而且昨日她的情况太过糟糕,他是生怕耽误了她的病情,他不想让她再受一丁点苦,因此才急忙命令应安去找天下医者。

        但是苏宴浅能这么快就抗下这场大祸,冷静下来,恢复神智倒是真的出乎霍凉瑾的预料。

        而且霍凉瑾不知道的是,苏宴浅在六七岁的时候曾随她的师父,一位名医、隐世游医,外出游历,见过不少奇症重伤,其中恰有一例,与她的病症极为相似,正好她记得要如何医治。而苏宴浅刚刚出了房间,也是去找了需要的东西后,才“顺便”去看看那个老混蛋。

        苏宴浅止了笑,绷着小脸,斜瞅了霍凉瑾一眼,很“矜持”地点了点头,那小模样,颇有一副“本主子准了”的气势。

        霍凉瑾看了她那小模样,一时没绷住,不小心笑了出来。但是霍凉瑾赶在苏宴浅看过来之前,就立即止住,并赶紧跟站在门口,被他忘了很久的楼娴说道,“阿娴……楼姑娘,你……麻烦你过来给娇娘瞧瞧嗓子吧。”

        霍凉瑾的那句“阿娴”一出口,就感到腰上被某只小醋猫狠狠地掐了一下,无奈无奈,只能认命地立马改口。后头紧接着又被掐了一下,而他居然还该死地立马想到,这是因为她不满他跟楼娴说话太直接,关系显得太过亲近了,得客套一下显得疏远一些才行,而且他居然下意识地立马按照她的意愿改了自己到嘴边的话!

        门外的应安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挪了挪步子,站的远一些,那表情真是一言难尽。爷呦,您还是那个冷血帝王吗?你把对你心尖儿上女人的好分一点点给我们,我们也就知足了啊……

        再说楼娴,死死咬着唇,怕目光里淬的嫉妒让霍凉瑾发现,只是狠命地低头,忍住要上前撕了霍凉瑾身旁的那个贱人的冲动!

        这么一个不知女德女行的贱人,怎配在她的阿瑾哥身边?这么一个善妒不懂事的女人,自己哪里比她差?凭什么明明她们俩都在,那个贱人却要一直巴着阿瑾哥,让阿瑾哥都看不到她!

        霍凉瑾哄着苏宴浅看病的话让楼娴实在忍不下去,酸酸冷嘲地说道,“阿瑾哥,这看病得病人配合,须知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位姑娘这么娇气,怕是阿娴难以医治。”

        苏宴浅闻言抬头,懒懒地倚在霍凉瑾身上,她这会儿才认真地打量着对面的楼娴。哼,长得是不错,不过比起她来还差远了。也就脸能看得过去,那气质,呵,差的太远!就这么个空空的皮囊,再好看,几眼也就看腻了。这么一个跳梁小丑,随便几句话便打发了。

        “还没看病就这种态度,让她看了病,她岂不要成了我的祖宗?”苏宴浅扯过纸笔,随意地划拉了几笔。

        苏宴浅轻飘飘不屑的一句话,让楼娴立即发火,胸膛气的一震一震的,看着苏宴浅娇娇气气,依偎在霍凉瑾身边,一副娇气小粉嫩姑娘的模样,“你……”

        呦呦,这就听不下去啦?呵呵,就这样还妄想入宫?待不到一个月就被宫里的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本姑奶奶当年能让瑾郎连正眼都不看宫里那几个高位的主位娘娘一眼,岂会连这么一个心思浅显的人都收拾不了呢?

        “你什么你?还不出去!自个儿站在这儿碍了别人眼了自个儿不知道吗?还恬不知耻地故意打断,怎么?想要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男人?”一张一张的宣纸兜风飞向楼娴。

        这几年的苏宴浅被生活磨得越发藏了棱角,性子好像温和下来,其实,她骨子里最是傲气张扬的,毕竟苏宴浅也是出身名门,又是自小被家里捧大的,自然是贵气自成锋芒毕露的。这几年她生活所迫不得不收了锋芒,但苏宴浅自有她的傲骨,才有初见霍凉瑾时清仙淡淡的她。

        如今宠着她的人又在她身边,并且依旧宠着她,十几岁的人儿,骨子里的傲气张扬便自然泛出,浑然天成的气势逼得生长于乡野的楼娴心里簌簌,后退几步,捂着脸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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